昂威微微后仰,雙隨意地搭上桌面,姿態慵懶而桀驁。
坤達有點不明白,但是還是點了頭,“是。”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坤達側頭應道。
門緩緩推開,諾執步伐沉穩地走了進來,神一如既往的平靜。
“爺,軍工廠那邊的貨已經備齊,共計十條船,計劃下周二午夜從湄公河出發,沿水路陸續駛向胡志明港。抵達后,將換乘十萬噸級的貨,繞過中國海域,進俄羅斯。”
他頓了頓,補充道,“消息封鎖得非常嚴,關口已經打點妥當,農將軍和老撾、越南的軍長也都已下令放行,應該不會出任何問題。”
“嗯。”
昂威抬眸,面一片冰冷,“坤達,你先出去,我跟諾執談點事。”
坤達點了頭,躬退出并拉上了門。
屋靜謐,昂威依舊是那副不不慢的樣子,香煙在指間旋轉,然后輕輕到鼻尖,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他的目鎖定了諾執,語氣不帶。
“諾執,你跟我多久了?”
諾執雙手叉,背脊筆直,語調平穩,“一年多,爺。”
諾執曾經是國際頂級外籍雇傭兵團,黑水公司的頭牌之一,參與過多次軍事行。
他在南的叢林戰里以一己之力殲滅過二十幾個敵人,在雇傭兵里很有名氣,聲名赫赫,玩槍和武是頂尖的存在。
昂威最初親自將他從南招募過來,彼時對他充滿信任。
他與坤達不同,諾執謹慎且低調,是理要事的最佳人選。
這樣的頂尖人才,歐紹文確實有眼。
只可惜,他有二心,這對雇主來說,是患也是死。
“四海集團那邊忙得不可開,最近你力應該不小吧?”
昂威拿下那煙,修長手指撣了撣,似乎是習慣作,英俊眉眼面無表打量著諾執,沒有半點表。
“別總繃得太,適當的時候學學坤達,找個人舒緩力,今晚回曼谷,我給你親自安排。”
諾執五毫無異樣,“爺,我不好這口,你知道的。”
昂威沉黑深目,微微皺眉,目穿落地窗,投向對岸緬甸那三座巍然聳立的紅鸞禧大樓。
“很多事,總有第一次。如果人選錯了,無論怎麼嘗試,總是不會對味。”
他轉回頭,薄勾笑,意味深長,“換個姑娘試試。”
諾執未作聲,但眼神依舊平靜。
黛羚練完劍道回去那晚,一覺睡得莫名安穩,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剛睜開眼,茸茸的小Leo立刻跳上的臉,聲氣地喵喵個不停。
“好了好了,知道了,馬上給你做飯。”
閉著眼笑了笑,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先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后下樓給小Leo的飯盆里倒上滿滿的貓糧。
這一天,幾乎都待在家里,思索著自己的計劃。
直到夜幕降臨,才鉆進車里。
“去黑曜不夜城。”
后視鏡里,阿努睜大雙眼,轉頭向確認,“黛羚小姐,可是黑曜......”
話未說完,就被不耐煩地打斷,“我知道。”
怎麼不知道,曼谷大名鼎鼎的鴨子會所——黑曜不夜城。
沒人不知道。
這是陳家在曼谷掌控的兩大頂級娛樂場所之一。
檀宮主要迎接男客戶,而黑曜則是客戶的天堂。
只不過,有些位太大的太太害怕進出黑曜太顯眼,兩個會所之間會有一條輸送鴨子的渠道,黑曜的“貨”可以直接送到檀宮。
這也就是為什麼上次,那位高太太會在檀宮被昂威抓包的原因。
但相比之下,黑曜比檀宮低調得多。
畢竟,富太太和太太們的生意,比起商人和高,更加不可見,也更容易被輿論唾棄,不被容忍得多。
這世道,人在男事之上,終究不如男人來得灑,永遠低男人一等。
收回思緒,睜開眼,看著阿努,一字一句說著自己編了一天的借口。
“我這學期要做一個關于娛樂場所的社會調查報告,這是我的期末課題,就單純進去看一眼,要是不放心,你就跟我一起進去。”
雖然是編的借口,但確實有課題任務,只不過自由選題,這也無可厚非。
阿努臉稍微有點難看,言又止,糾結地沉默了片刻。
爺吩咐過他,黛羚小姐去的每一個地方,見的每一個人都要事無巨細地匯報。
但既然都這麼說了,他實在沒理由攔,等會找機會跟爺匯報一下就完了。
再說,昂威爺那麼兇的一個人,他的人怎麼可能明目張膽帶著保鏢來嫖鴨子呢......
阿努心掙扎了一番,最終點了點頭,“那好吧。”
黛羚看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丟給他一句,“我不嫖,我沒這個膽......”
“哦,好。”
阿努正襟危坐,兩只手死死抓著膝蓋,不敢再多問一句。
抵達西區的黑曜不夜城門口,下車之前,黛羚特意囑咐阿努,“別暴我的任何份。”
阿努當然明白的意思。
這是陳家的產業,太子爺的人跑來玩旗下養的鴨子......想想也覺得有點震撼。
而且以防萬一,阿努也必須跟進去,所以他也得裝嫖客......
阿努咽了口唾沫,心里莫名有點發,甚至屁都作痛。
門口守衛問有沒有會員卡,黛羚從包里翻出一張遞過去,隨后便大搖大擺地帶著阿努踏了大廳。
這張卡,是找部長太太借的,當然,卡上的名義人誰都不是。
大堂五十,氣氛喧囂沸騰。
炫目的燈球下,男男扭著,在煙酒與音樂織的流里,盡發泄著。
黛羚撇往前走著,阿努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亦步亦趨跟著。
路過舞池時,一個端著酒杯的男人朝他拋來眼,然后不聲地掃到他的部,看得阿努心里一驚,趕收回眼神。
一轉眼,黛羚就過了轉角,阿努不敢掉以輕心,快步上前。
黛羚找一個工作人員給開了一間包廂,進門悠然落座,環顧四周,男服務員向旁邊的阿努眨眨眼。
“兩位在一個包廂嗎?”
黛羚意味深長,翹著二郎逗著阿努,“弟弟,你要跟我一起玩,還是自己玩?”
阿努咽了口唾沫,看著服務員看過來疑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我……我就在這吧。”
不知怎麼,可能是空氣太悶,也不自覺了把嗓子。
黛羚沒再理他,低頭翻著ipad上的照片。
上面有無數鴨子的寫真,什麼銷冠,什麼太太殺手,什麼水男孩,確實有點挑花眼。
每張照片里,男人們都擺著各自的招牌姿勢,或深款款,或荷爾蒙棚。
皺了皺眉。
——原來,男人的快樂,就是這麼直接又暴。
錢真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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