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怎麼樣？”

封燼一只手揣進兜里著什麼，出口的低音有些沙啞。

他把陸錦抱進客房床上，手時，陸錦像是有所應，驀地抓了他的手，他試著幾次都沒能出。

直到方才，他才功了出來。

封燼著眉。

從小到大，他見過陸錦很多種樣子。

溫的，安靜的，幸福的，滿足的，以及后來悲傷的，歇斯底里的，幽怨的……

可他從來沒有見過今晚這樣的陸錦。

就好像被走了所有，只剩下一脆弱軀殼的陸錦。

“鄭醫生檢查過了，暫時沒什麼問題。”

沈青璇說。

封燼點頭，手從兜里拿了出來。

沈青璇看到他大手里的煙，沒說什麼，問道：“伯母呢？還好嗎？”

“好？”

封燼薄斂過一諷刺，抖出一煙含在薄間，卻不知為何，遲遲沒有點上，“丈夫背叛，敬重的長輩欺騙，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是共犯，任何一個其中的人都不可能好。”

沈青璇一時無言。

他回來，告訴他陸錦和老爺子在書房，他沒問為什麼，便電話來了鄭醫生。

那時，沈青璇就猜到，封燼多半是知的。

這會兒聽他這般說，猜測便了真。

沈青璇心復雜，一時不知該同陸錦，還是……同陸錦。

依封燼的話，任何一個人在經歷這樣的背叛和打擊，生理和心理上都不可能好得了。

對于一個人來說，這樣的打擊，太殘酷，更致命！

沈青璇不說話，封燼也沉默了下來。

這一晚，封燼和沈青璇都沒有睡。

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過，沈青璇去兒房收拾兩個小家伙起床下樓吃早餐，陸錦和老爺子仍舊在暈睡中。

沈青璇原本訂了去容市的機票，眼下封家一團，去是不可能去了，只得延期。

老爺子在上午十一點左右醒了一次，沈青璇和兩個小家伙守在老爺子床邊，老爺子睜眼看到他們，空的眼眸閃過一抹，隨即又睡了過去。

睜眼的時間，前后不過一兩分鐘。

時野和星辰很擔心老爺子會這麼一直睡過去，一上午連心的玩房都沒去，就一直待在老爺子房間里。

見老爺子醒了，很快又睡過去，星辰憂慮的看著沈青璇：“媽，太爺爺不會有事吧？”

老爺子年事已高，機能損壞是不可逆的。

沈青璇不知道該怎麼跟時野和星辰解釋這一自然法則，單是自己，也沒有做好準備。

了星辰的小臉：“太爺爺老了，力比不上我們，免疫力也不比我們強，所以我們要好好照顧太爺爺，只有這樣，太爺爺才能陪我們久一些，更久一些。”

星辰似懂非懂，鄭重點頭：“我知道了媽。”

沈青璇看著床上老爺子蒼老虛弱的臉，眼底掠過擔憂。

……

老爺子醒了一次就又一直睡著，陸錦則是在深夜兩點過才幽幽醒來。

一醒來便緒激的要離開，沈青璇沒資格攔，也攔不住，默然的站在一邊。

陸錦聲淚俱下的拽著封燼的服，指節都拽得發白：“兒子，我要走，你讓我走。”

剛醒來，陸錦臉還白著，聲音亦是啞然無力，整個人看著十分虛弱。

這種況，封燼怎麼可能讓走？

“媽，現在太晚了，您還虛著，先在這里住上幾天，等您好了，您想去哪里，我陪著您去。”

封燼寬道。

“不，我現在就要走，我要離開封家，離開首都！”

陸錦殷紅著雙眼盯著封燼，眼神決絕，“我要跟封雪政離婚！”

封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