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早就聽過“花語”這家花店，店面不大，可據說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店里的每一朵花都是從國外空運過來的，價格高到離譜。

他們佳會有出手這麼闊綽的客戶嗎？

就算有，都不認識，會送來這麼大個花籃？

難道真有人傻錢多的人？

反正是不信的！

的臉秒變嚴肅：“丁丁，你跟我說實話，這花到底是誰送的？”

丁丁本來就不擅長說謊，被這麼一問，立刻就繃不住了：“是景晏！他看你的眼神好像很深呢，我問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他沒承認也沒否認！我還以為你們正在曖昧期，沒確定關系，可他走的時候卻跟我說，不要告訴你，他來過！”

不承認不否認？

沒想到景晏還真是給面子。

明明可以直接否認的。

空氣安靜了幾秒，丁丁觀察著遙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遙，他就是你的那個男朋友吧？你們真的分手了？”

遙提過分手的事，剛剛想起來。

“我們其實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又何談分手！”

丁丁驚訝：“啊？那人看著人模狗樣的，也這麼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倒也談不上有多渣！”

遙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

畢竟，一開始是遙先主的，而且他們都沒有朝著的方向去走。

本就是你我愿的事，好像也談不上渣不渣的。

丁丁疑地瞪著遙，這個人，居然還替那個高富帥說話，看來是對他余未了啊。

上的事，冷暖自知，外人似乎也不好評價，丁丁這麼想著，就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閑天，楊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遙很自然地以為是表示關心的，便說：“楊總，您別擔心，我沒什麼事，現在燒已經退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遙覺得不對，趕忙問：“楊總，怎麼了？”

“現在你爸爸在我辦公室呢，他要替你預支工資。他不讓我給你打電話，我不同意，他就把我正在談的客戶轟走了，一直在這里鬧，不肯走！”

楊總是見過大場面的，這點兒事還不至于讓表出過多的憤怒。

“遙，我沒有報警，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看你是電話跟你爸爸說，還是親自來一趟？”

遙剛退了燒，上沒什麼力氣，只好說：“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您把電話給他吧，我跟他說！”

很快，趙恒達的聲音傳來，大概是因為剛剛嘶吼過，他的聲音有點兒啞：“遙遙，我也是被無奈啊！我之前有一筆債，明明早就還清了，那幫人突然又找上門來敲我的竹杠。我不敢找你，就過來找你老板了，沒想到這麼不通理……”

“你馬上滾到醫院來！”

趙恒達沒有問遙為什麼會在醫院，是不是因為生病，只是問替不替他還這筆錢，遙說一定還，他立刻就掛了電話。

坐在一旁的丁丁看著遙，一臉茫然。

這是第一次看遙這副表，眼里浮著滔天的怒火，指尖握得的，指關節泛著白。

是什麼樣的人讓恨得這麼咬牙切齒？

遙不想丁丁看到趙恒達，是把攆走了。

沒過多久，趙恒達里叼著牙簽，哼著小曲推門進來了。

遙抓起桌上的花籃，直接朝他扔了過去。

他躲閃不及，生生挨了一下，痛得“哎喲”一聲，捂著臉罵：“媽的，反了天了，都躺到病床上了還不老實！”

遙懶得和他吵，冷冷地問：“多錢？”

“不多！兩萬！”

兩萬，如果放在以前，遙勉強還能接。

可是現在，是真的彈盡糧絕了。

剛剛給他填了窟窿，自己都勒了腰帶，吃了上頓不一定有下頓，趙恒達倒好，張口就是兩萬，還好意思說不多！

遙下滿腔的怒火，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沒錢了，你要是想還，要麼去賣，要麼去賣腎！”

“什麼？遙，老子好歹也養了你好幾年，你就這麼對待我？你在這兒給老子哭窮！我問過醫生了，你昨天剛剛給你媽續了十萬的醫藥費，會沒錢？真當我趙恒達是傻子？”

十萬？是齊溪的？

沒理睬趙恒達的質問，立刻打給主治醫生。

他說之前的醫藥費其實還沒用完，昨天又有人了幾萬，主治醫生也不清楚是誰的。

掛掉電話，遙給齊溪發短信：你給我媽媽醫藥費了？

齊溪很快回復：沒有！打算明天派人過去的。

那很明顯了，是景晏讓人的。

遙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和景晏不明不白地開始，又不明不白地結束。現在突然發現，也許只有自己認為他們之間的關系結束了。

既然齊溪已經準備好了做下家，覺得有必要和景晏說清楚。

讓趙恒達先出去，他卻不肯。

“你還沒答應替我還錢呢！”

遙二話不說，用沒輸的那只手拎起床邊的暖水瓶就要朝趙恒達扔過去。

趙恒達嚇得魂都飛了，轉就往外跑。

他當然不肯離開，靜靜地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著。

電話接通，當遙聽到景晏低沉的一聲“喂”時，不知道為什麼，鼻頭不控制地酸了一下。

“我母親的醫藥費你不用再了！昨天你派人的那一部分，我會跟醫院打招呼，讓他們退給你！”

遙的聲音很淡，完全是對陌生人說話的口氣。

電話那頭傳來嘩啦嘩啦翻紙頁的聲音，景晏好像很忙。

他的聲音很快傳來：“為什麼？”

“我們的關系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你沒有義務繼續幫我了！”

“結束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個回答，預料之外，理之中。

也對，兩人易達的時候，景晏好像說過，這段關系主權在他手里，他提出結束才能結束。

遙有點兒后悔，前陣子和他大吵一架之后，應該趁著他發火，引他說出一拍兩散之類的話。現在，晚了！

“景晏，我這個人脾氣又臭又，不知好歹，床上功夫也不怎麼好，你到現在還沒有膩嗎？我真就不明白了，你是不是有傾向？沒人氣你，你就活不下去？”

遙有點兒惱火，主發起挑釁，想激他一下試試。

電話那頭翻紙頁的聲音停了，只剩下景晏的呼吸聲，平穩，綿長。

“遙，你是不是做夢都想擺我？”

他問得很認真，認真到讓遙不自覺地認定，他十有八九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