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樺神未變,可遙注意到,他有一只手握拳,指關節微微泛白。
他大概是怕了!
蘇裕的手段他不是沒有見識過。
他大概不明白,明明他已經讓人把蘇裕塑造一個正面的正牌友的形象,為什麼會不高興?
人和人果真是有差別的,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
事已經做了,不可能重來,再怕,他也只能擔著。
遙歪頭看著他,做深思狀:“你猜,是誰干的?”
“我哪里知道啊,”景樺慢吞吞地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懶懶地說,“就蘇裕那個臭脾氣,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多人,有人報復,太正常了!”
“可是那個幕后主使明顯報復的不是,而是我!甚至可以說,他故意在挑撥我們,好讓我們打得更厲害!”
遙的話讓景樺不由心里一震。
這個人,還真是一針見。
遙自言自語道:“我好好想想,或許能很快猜出這個人是誰。”
景樺有點著急,語速不自覺變快:“這還用猜嗎?肯定是我三叔景一騰啊!景晏當了副總裁,這也就是意味著以后整個景氏都是我大伯一家在掌控了,還有他什麼事?他不出手做點兒什麼都對不起他心狠手辣的格!”
因為急于撇清自己,他把景一騰推到了前面,試圖誤導遙的心思非常明顯。
遙眨了眨眼,假裝被他說:“嗯,還真有可能!景一騰這個人,我可惹不起!反正小說的事蘇裕會理,很快就能翻篇了!”
看到繼續埋頭工作,似乎不再糾結剛剛的猜測,景樺懸著的心總算是暫時踏實下來。
他發短信告訴小說作者:【給我把閉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找過你!】
對方回復:【好,一定!】
果然,遙還是了解蘇裕的。
兩個人的私人恩怨,蘇裕不想鬧大,很快便用了一些公關手段把網站上的相關新聞撤了下來,還讓書在員工部群里發了通知,止再討論小說相關的話題。
在這件事還沒有掀起大的風浪之前,一切總算歸于平靜。
也是因為這樣,讓遙重新開始審視蘇裕。
恨極了自己,不過并沒有到喪心病狂,是非不分的地步。
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們之間沒有出現那個該死的陸巡,說不定會為一輩子的好朋友。可惜了,世界上沒有如果。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平淡,充實,快樂。
遙的生活很規律,每天早上,徐小天就會準時出現在樓下,送上班,偶爾到景晏時彼此會禮貌地打個招呼,然后各自出發。下班以后,遙有時候會和丁丁去逛街散心,有時候和徐小天一起吃晚飯。
這樣的生活是遙想要的,有一份喜歡的工作,有好友二三相伴,母親病好轉,此生足矣。
可是,快樂總是短暫的,遙一直知道,的人生絕不可能就這麼順風順水下去。
所以,趙恒達打來電話,告訴那個天大的時,并不意外。
那是一個月朗星稀的深夜,趙恒達突然打過來,先是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上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話。
“你媽心里沒我!我以前一直以為是因為我打,記恨我。我他媽的就是個傻子,被耍得團團轉!我知道我是個混蛋,配不上,可也不能這麼欺負我啊!”
“病的這些年,都是我在伺候,對不對?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只有一個心愿,就是死了以后能和合葬,我不想做孤魂野鬼。可是我聽到說夢話了,說生是那個男人的人,死是那個男人的鬼!”
遙心頭一:“那個男人?哪個?”
直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又覺得不像。
趙恒達又開始哭了,哭得遙無比煩躁。
耐著子等著,等到他的哭聲慢慢變啜泣之后才問:“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趙恒達喝了酒,腦子不太清楚,聽了遙的問題也沒什麼反應,反倒還是自顧地說他的:“你說你媽傻不傻?人家心里從來沒有過,還想著人家。什麼死了是人家的鬼,人家有老婆,人一大堆,早忘了是誰了……”
眼看著又扯遠了,遙有點兒無語。
直接打斷了趙恒達的話:“你說的那個男人是我親生父親嗎?”
“當然!明明就在海城,見了人家還要躲著走。自己躲還不算,還讓我也躲著,我他媽的虧欠他嗎?他虧欠你媽媽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你媽還說什麼姓景的是皇族后裔,皇族后裔有那麼沒良心的?”
遙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一聲巨響,把那一點點困意徹底炸沒了。
都說酒后吐真言,要是趙恒達說的是真話,那他的意思是,的親生父親姓景?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到了景晏后的景家。
要不要這麼狗?
怎麼自己家就和景家扯上了關系?
只覺得全的好像都涼掉大半,腦子里也變一團麻,理都理不清楚。
“喂,閨,你有沒有在聽?我跟你說話呢。”
“我再問你一遍,我的親生父親真的姓景?他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只有呼呼的風聲和聲不斷傳來,在靜謐的夜里像是被放大了好幾倍,有點兒刺耳。
“哦,是這樣,應該是,可是好像也不算是。我覺得是,不過想想似乎又不像。你覺得是,它不一定是,你覺得不是,它說不定就是,是也不是……”
趙恒達這個醉鬼,居然大著舌頭開始說繞口令了,直接把遙繞暈了。
懷疑他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所以才會說這些有的沒的。
“你到底知道什麼?統統告訴我!你要多錢,我都給你!”
遙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只能拿錢來/趙恒達。
太了解這個人了,這老家伙認錢不認人,長著一張只有錢能撬開的。
趙恒達好像突然清醒了一些,他輕咳幾聲,聲音比剛才清亮了不:“你能給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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