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門口的人很多,徐小天焦急地在人群里穿梭,喊著遙的名字,找了好幾圈都沒看到人。他一邊找一邊撥遙的電話,不記得打了多次,第一次無人接聽,第二次開始,都是關機。
他的腦海里立刻閃過一個名字,韓東生!
一定是他!
是他把遙擄走了!
這里這麼多人,他居然就敢下手,太狂妄了!
徐小天握著手機的手有點兒抖,趕忙在通訊錄里找韓東生的名字。
找了半天才想起來,兩人雖然見過面,可是他并沒有留韓東生的號碼。
他深呼吸著,努力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一遍一遍提醒自己,遙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拇指劃過鄧佳然的名字時,他頓了一下,隨即撥了出去。
“小天,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
“把韓東生的號碼發給我,快!”
“你要韓東生的號碼做什麼?”
“快發給你!”
徐小天低吼出聲,周圍的人都用詫異的目看他,他全然不顧。
很快,鄧佳然把號碼發過來了。
徐小天撥過去。
只響了一聲,對方就接了,韓東生惻惻的聲音傳來:“徐小天,找我有何貴干?”
徐小天不由一怔,他都還沒有開口,他怎麼就知道是自己?
“你把遙帶到哪里去了?”
韓東生突然笑了,笑聲空中詭異:“我只是和敘敘舊,怎麼?不可以嗎?”
徐小天努力下心頭的火氣,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正常一些:“當然可以,你們畢竟是同學!可是,敘舊就敘舊,你關掉遙的手機是什麼意思?”
“我沒關啊,是的手機沒電了。”
韓東生顧左右而言他,顯然并不打算承認。
徐小天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繼續追問:“你們現在到底在哪兒?敘舊總有結束的時候吧?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接!”
“不用你接!我一會兒把送回家!”
電話那頭傳來遙的聲音,好像隔著一段距離,很小聲。
就在徐小天豎起耳朵想要聽得更清楚時,韓東生已經掛掉了電話。
再打,關機了!
唯一的聯系斷掉了,徐小天徹底慌了。
他仔細回想著剛剛遙的聲音,混沌的大腦慢慢變得清明了一些。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遙說的好像是“我不要在倉庫里,這里太難聞了!”
倉庫?
是在這兒附近嗎?
他過落地窗向外面,依舊是狂風大雨,整個世界仿佛都變得模糊起來。
雨點不斷地敲打著玻璃,他瞇起雙眼,口悶著,五臟六腑好像隨時會炸。
該死的!
韓東生到底把遙弄到哪里去了,他又會把遙怎麼樣?
徐小天找到商場的保安,問他們商場附近有沒有倉庫,保安說沒有。徐小天又問商場店面的倉庫在哪里,保安說比較分散,不過都在兩三條街之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徐小天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報警嗎?不到二十四小時,本不可能立案!
他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手指進頭發里,指尖死死摳住頭皮。
此時,一個昏暗的小房間里,遙被反綁著雙手,坐在角落的一個小板凳上,里塞著一團布。
韓東生悠然自得地坐在對角線的位置,翹著二郎,瞇著眼睛凝視著遙。
這個姿勢,這個作,從掛掉徐小天的電話開始,已經保持了半個小時。
遙里的那團布,也是那時候塞進去的。
他警告過遙不要說話,可偏要說,所以,他只好對不客氣了。
這個小房間,遙來來回回打量了很多次,怎麼看都像是倉庫,七八糟地擺著很多箱子,大大小小的。
仔細回憶了無數遍,自己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里的,可是完全想不起來。
明明好端端地坐在落地玻璃旁邊,突然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邊經過……
然后呢?
韓東生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帶走了?
想來,十有八九是用了乙醚之類的東西捂住了的口鼻。
徐小天現在在做什麼呢?他一定很著急,說不定急得忘記找商場的工作人員調監控。
不過,韓東生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帶走,應該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說不定早就對監控了手腳……
遙越想越絕,累極了,終于緩緩閉上了雙眼。
“親的高中生,”韓東生突然開口,聲線幽暗,完全不像他本來的聲音,“你是我的夢中神,是圣潔的天使,我愿意匍匐在你的腳下,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只求你能多看我一眼!”
此時的他看上去很卑微,出小孩子才會有的無辜又楚楚可憐的表。
只是一兩秒,這種表就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兇狠和暴戾,連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可你呢?我們曾經是同桌,關系那麼要好,你還說要和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結果呢,你告訴我,你上了別的男生,還說將來非他不嫁……”
遙眉頭一皺,韓東生說的是“男生”,而不是“男人”,那他所說的那個“男生”想來就是高中時早的對象。
鄧佳然剛開始言之鑿鑿,說遙高中時談過,鬧得人盡皆知,后來又突然改口否認,向韓東生求證時,他也否認。
現在看來,是真的!
遙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出。
在等著韓東生說下去。
韓東生眼神幽暗,語速慢下來,像是陷久遠的回憶之中。
“他比我們低一屆,呵,不同年級,不同班,本沒什麼集,你怎麼就上他了呢?那小子除了長得高點兒,帥點兒,哪里值得你,哪里又值得你為了他,不惜和學校和老師對抗?”
“校長都親自找你談過,要你和他分手,你偏不!當時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和你談,急得都掉眼淚了,你當時的績年級拔尖,是上重點大學的好苗子。唉,可惜了,你著了魔一樣的他,著了魔一樣!”
韓東生幽幽地長嘆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唉,這是不是命啊。他來了海城,你也來了。你都不記得他了,卻還是來到了他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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