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輕嘆了一聲，眼神黯淡下去，喃喃道：“要是如茵還活著，你的人生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你外公家很有錢的，雖比不上景家，可也不算差。”

遙沒說話，不知道怎麼接。

連母親都覺得親生母親不在人世了，大概真的不在了。

無心打聽外公的消息，只是安母親：“我沒有覺得我的人生有什麼不好，您這麼疼我我，我很幸福！”

“傻丫頭，盡說傻話，媽讓你吃了多苦啊！”

說著說著，林芳不由悲從中來，低下頭開始抹眼淚。

遙勸了半天，才終于不再哭了。

又說等到趙恒達回來，一定要和他離婚。這次看母親的態度很堅決，應該是離定了。不過很多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遙也不敢抱太大的希。

趙恒達拖累又不是一年兩年了，早已經麻木了，一切都看母親的選擇。

一天轉眼又過去了。

為了不讓兒擔心自己，傍晚的時候，林芳樂呵呵地把遙送出了門，還說自己在療養院里了很多朋友，每天過得都很開心，要是忙，不用每周都過來看。

遙走出療養院大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跟醫生通病的時候，得知母親最近狀況比較平穩，只是邊最好不要離開人。想著再過一段時間就把母親接到的公寓去住，然后請個護工在上班期間照顧。

一想到很快就能和母親天天在一起，沒有趙恒達那個討厭的老家伙在眼前晃悠，只覺得心舒暢。

突然又想起那個大半夜出現在家的人，保鏢就在樓下，公寓二十四小時都有保安巡邏，那人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呢？

景晏一直派人在查，只是現在還沒有眉目。

擔心的是，那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的公寓，有第一次，恐怕就會有第二次。

那次都嚇了個半死，萬一母親跟住，再到這種事，真怕母親會嚇到。

就這樣憂心忡忡地回了公寓，看到有幾個穿著制服的師傅正等在家門口。

遙疑：“你們是干什麼的？”

為首的笑瞇瞇地說：“您是遙小姐吧？我們是景先生派來給您加固門窗的！”

這個景晏，雖然是為好，可好歹也得給打個招呼吧，也太自作主張了。

拿出手機來，正要質問，卻發現手機是靜音狀態，屏幕上有五個未接來電。

他的手機號碼和微信，在療養院的時候就已經加回來了。

還有一條微信：【到家了說一聲，安裝師傅已經過去了！】

看樣子，幾個師傅已經等候多時，遙只好先請他們進去，然后給景晏打電話。

“手機調靜音了？”

“是！”

“到家了就好！”

“門窗的事我會想辦法，不用你幫忙！”

“我剛好有認識的人，順便幫忙，安裝費，一會兒轉給我！”

景晏的聲音很溫和，又著幾分淡薄。

遙微微有些失落，不過還是客氣地說了聲“謝謝”，掛掉電話。

突然覺得自己矯的，人家對熱，覺得不自在，總是擺冷臉。人家對不熱，又覺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塊兒，有點兒難。

這就是傳說中的患得患失嗎？

也許是吧。

更郁悶了。

說是加固門窗，主要就是加裝智能鎖，需要遙錄指紋才能打開。

大門、窗戶和臥室都加了兩重碼鎖，數字和指紋，兩者都通過驗證才能打開。

師傅們很專業，態度極其認真，反復試驗和確診之后才讓遙簽了字。

遙問他們安裝費多錢，為首的師傅說景先生已經付過錢了，讓直接問他就行了。

把他們送走以后，遙給景晏發微信：【安裝費！】

景晏回復：【付過了！】

遙：【我是問你多錢！】

景晏：【一百！】

開玩笑！

這麼高級的防盜鎖怎麼可能只要一百。

遙覺得再追問景晏也不一定會說實話，干脆直接往他的銀行帳戶轉了一萬塊錢。

特意上網查過，大概估算了一下市場價，差不多就是這個數。

把錢轉了，心里總算踏實了。

這一夜，睡得早，睡得也香。

又是新的一周，遙依舊是第一個走進公司大門的。

正往電梯那邊走，一陣急促的高跟鞋叩擊地板的聲音傳來。

扭頭一看，是杜雯。

還沒來得及喊出的名字，杜雯已經風一樣從邊刮過。

“別告訴彭蕭我來公司了，記住！”

說完，已經一閃進了旁邊的樓梯間。

杜雯這個人是遙有生以來到的最令無語的人。

人家彭蕭追追得，就拼命地跑，人家不追了，又覺得要失去人家，各種失落后悔。

用奇葩來形容吧，有點兒過，可是又找不到別的詞用來形容。

電梯還沒等到，彭蕭就風風火火地出現了。

大概是跑得太急，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全是汗。

遙深吸一口氣，唉，又要睜著眼說瞎話，做杜雯的“幫兇”了。

“有沒有看到杜雯？”

“沒有！”

“把車子停在附近了，不進公司能去哪兒？”

“這附近地方大了，誰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撒謊是個技活兒，遙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躲閃彭蕭的目。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彭蕭半信半疑地盯著看了一會兒，頹喪地轉離開。

直到他消失在大門口，杜雯才從樓梯間里出來，探頭探腦地往外看了看，輕輕拍了拍口：“終于走了，這個煩人，真是討厭死了！”

“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清楚，一定要這麼東躲西藏的呀？躲得了初一躲不到十五，老這樣也不是辦法。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有癮？”

“我有分寸！”

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有分寸，鬧得飛狗跳？

不過自己的事還沒整明白，更不知道怎麼勸杜雯了。

“彭蕭對你上心的，你們還是好好談談吧！”

杜雯斜睨了一眼，勾了勾角：“親，我看景晏對你也上心的，你也和人家好好談談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