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著，周圍一切仿佛都安靜下來。

蘇雨眠由于太過震驚，兩眼圓瞪，差點合不上。

老師和……邵溫白他爸？！

這……

是想的那樣嗎？

玉姐見狀，識趣地拉著蘇雨眠進屋，為花園里的兩人留出說話的空間。

……

“玉姐，老師和溫白的爸爸，他們……什麼況啊？”

玉姐嘆氣：“都是過去的事了。”

蘇雨眠默然一瞬：“……溫白也知道？”

“嗯。”

“……能說說嗎？我還從來沒聽老師提過……”

玉姐一邊摘菜，一邊開口：“其實我了解的也不多，就是年輕的時候，兩人在一起過，后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分開了。”

分開之后，各自安好。

邵奇峰按部就班地結婚，還生了三個有出息的兒子。

歐聞秋一生未嫁，專心學，將所有力都奉獻給了科研。

大概二十分鐘后，外面傳來歐聞秋的聲音——

“雨眠。”

“誒，來了！”蘇雨眠聞言，立馬起出去，“老師，怎麼了？”

歐聞秋笑笑：“幫我送一下客人吧。”

邵奇峰言又止。

蘇雨眠側：“伯父，我送您。”

“……好。”

兩人穿過庭院，走到門口。

邵奇峰突然問道：“雨眠，要跟科考隊去澳洲，你也同意？”

蘇雨眠：“您和老師……是多年好友，應該比我更了解，一旦決定的事，絕不會輕易搖。”

邵奇峰嘆息：“我是擔心的……為了科研，辛苦了大半輩子，如今這個年紀了還要去冒險，我、我就從來沒見過像那樣固執的人！”

說到最后，除了擔憂，語氣里竟還藏著一……怨。

蘇雨眠笑笑：“如果不固執，就不是歐聞秋了。”

邵奇峰怔愣一瞬。

“伯父，您慢走。”

……

送走邵奇峰，蘇雨眠回到屋里。

發現歐聞秋已經換下旗袍，妝也卸了。

“老師……”

“來，雨眠，坐。”拍拍旁的位置，“陪我說會兒話。”

蘇雨眠走過去，挨著坐下。

“你一定很好奇吧？”

“……有點。”實話實說。

“想問什麼？”

“你們當初……為什麼分開？”

歐聞秋愣了一下。

“我就隨便問問，如果不方便說……”

“原因有很多，比如年齡，再比如對未來的規劃，都是我們之間越不過去的鴻。”

說到這里，角揚起笑容：“我想想……他那時也就二十出頭吧，沒滿23，大學生一個，傲得不行。我呢，博士剛畢業，留校當了輔導員，正好接到他們那個班。”

一群聰明的富二代，都以邵奇峰馬首是瞻。

什麼逃課，打架，在宿舍轟趴，參與地下賽車被抓……

“面對這樣一群問題年，我差點以為自己當了高中班主任……”話雖如此，但歐聞秋臉上卻帶著笑。

不難看出，對那些時的懷念。

“不過，邵奇峰和別的學生還是不太一樣。”陷回憶，聲音溫，“雖然調皮搗蛋，但骨子里卻有一不服輸的勁兒。”

“有一次，學院組織科研競賽，他跟另一個富二代打賭，誰輸了，誰膀子跑場。他跟他那群好哥們兒組了參賽小組，很快就遇到了困難，隊員都跑了，最后小組只剩他一個人。”

蘇雨眠聽得神：“后來呢？”

“他找到我，希我給他一些指導。最后，他拿了一等獎，從那以后，他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然后你們在一起了？”蘇雨眠猜測道。

“也沒那麼快。”

第一次在老太太臉上，看到了的神，雖然很輕很淺，但確實存在。

“他開始經常往我辦公室跑，有時候是問學問題，有時候就是找借口和我聊天。時間久了，我發現自己也慢慢了心。”

“我們在一起兩年，地下，誰也不知道。”

“后來怎麼會分開呢？”蘇雨眠問。

“他畢業之后，家里給他安排了商業聯姻。”歐聞秋眼中閃過一落寞，“他拒絕了，但在他父母那里遭遇了阻力。而我，一心撲在科研上，想在學領域做出一番績，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實驗室了。”

“他來找我，我沒空；等我有空了去找他，卻聯系不到人。就這樣拖了大半年吧，中間我們都意識到出了問題，但卻不知道該如何挽救。”

“最后還是他父母做出了退讓，可以接我，要求立馬結婚，婚后我可以在大學繼續任教，但必須放棄科研工作，將重心轉移到家庭。”

蘇雨眠心下微沉。

這番話太悉了。

因為，姜舒苑也說過。

歐聞秋：“我自然不可能答應，而他父親的也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他必須盡快接手企業。”

“我們的選擇背道而馳，也就注定了會漸行漸遠。”

“最后，我提了分手，他挽留過幾次，我沒同意，就這樣徹底分開了。后來，聽說他結了婚，有了孩子……兜兜轉轉幾十年后，溫白竟了我的學生。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蘇雨眠看著：“老師，你后悔嗎？”

如果當初歐聞秋選擇嫁給邵奇峰，那……

姜舒苑如今擁有的一切，可能都是的。

圓滿的家庭，的丈夫，優秀的孩子……

歐聞秋只笑了笑，輕輕搖頭：“不后悔。過，就足夠啦。”

“他有他的規劃，我有我的追求，人這輩子，做好一件事就，不能貪多。”

……

五月中旬，一切準備就緒，科考隊出發前往澳洲。

蘇雨眠和邵溫白到機場送。

歐聞秋朝兩人揮手：“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都回去吧。”

“老師，保重。”蘇雨眠眼中閃過淚意。

“好。”

就在這時，一個悉的影出現在機場大廳。

是邵奇峰。

“爸。”邵溫白對于他的到來似乎并不意外。

邵奇峰朝他微微頷首，接著大步走到歐聞秋面前：“還好趕上了。我來送送你。”

歐聞秋平靜地說了聲：“謝謝。”

“去了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太拼，命最重要。”他叮囑。

“放心吧，我惜命得很。”歐聞秋也笑起來。

隨著登機時間臨近，歐聞秋與幾人告別。

背影逐漸消失在安檢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