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皇后第一次拉攏喬念了。

且不說喬念的醫眾人有目共睹，單說與平王的關系，皇后也是會迫不及待地要將拉到自己的邊來。

可，喬念對于宮中的事，實在是厭倦了。

當下便是搖了搖頭，正說話，卻被皇后抬手打斷。

“你先別急著回絕。”皇后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道，“本宮知道，你不愿沾染是非，本宮也可以答應你，絕不會將你攪渾水之中，本宮會讓你坐上醫院院使之職，屆時，你可在醫院里安心研究各種藥材。缺什麼，只管開口，不管是多稀有的藥材，本宮都能替你尋來！”

皇后是知道喬念對醫有興趣，便拿藥材之類的事來利。

可祖母留下的那些嫁妝，足夠喬念去采買這世上的稀有藥材了。

本就不需要用國庫的銀子。

更何況，皇后眼下信誓旦旦，說什麼不會將攪渾水之中。

可在看來，這宮中本就是一灘渾水。

唯一不攪其中的辦法，就是遠離。

于是，喬念還是搖了搖頭，“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但微臣無大志，怕是擔不起皇后娘娘的信任。”

聞言，皇后娘娘眉心微微一沉，“是本宮說的都不合你心意？那你自己說說，你想要什麼？除卻這天上的星月，本宮都愿意為了你，盡力一試。”

“微臣什麼都不想要。”喬念長嘆了一口氣，看向皇后娘娘，“微臣只想過平淡的日子。”

皇后就這麼看著喬念，似乎是想從的臉上看出些別的什麼。

可如今，德貴妃已死，小公主都還在的寢宮里住著，后宮之中，已經無人能與匹敵。

喬念卻還是不想為所用。

那是不是證明，喬念說想過平淡的日子，是真話？

思及此，皇后微微深吸了一口氣，“人各有志，本宮能理解喬大人的決定。”

喬念沒想到皇后會如此輕易就松了口，當下便站起來，對著皇后行了一禮，“多謝皇后娘娘。”

卻不想，皇后勾一笑，“不必急著謝，回頭本宮會告訴皇上，說是喬大人你自愿辭去醫一職，自今日起，喬大人輕易也莫要再進宮了。”

聞言，喬念一愣，一時竟不知皇后打的是什麼主意。

卻不想，皇后勾輕笑了起來，“喬大人不是說，只想過平淡的日子嗎？無一輕的日子，便是最平淡的。”

的確是如此。

不再為醫，不用再進宮面對這麼多的人心險惡，喬念應該高興才對。

甚至連皇上那邊，皇后都能幫著去說服，喬念甚至應該給皇后再道聲謝。

可，不對勁。

心口總有一奇怪的覺縈繞著，時時都在告訴著，不對勁。

可，究竟是何不對勁？

喬念想來想起，也只想到了小公主。

于是，又對著皇后行了一禮，“皇后娘娘，小公主尚且年。出生便沒了生母，如今連德貴妃都已經死了，在這宮中，也算是無依無靠……”

“混賬！”皇后冷聲一喝，“是我靖國的二公主，更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怎會無依無靠？”

喬念皺了皺眉，“微臣失言。”

可皇后應該能聽明白，在說什麼。

果不其然。

皇后冷冷笑了一聲，“其實本宮知道，你是擔心本宮會害。你放寬心，一個連路都還不會走的小公主，本宮是不會放在眼里的。更何況，今日之事你也瞧見了，小公主若是出了什麼事，本宮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本宮可沒那麼傻，給自己找這麼多麻煩！”

聽到這話，喬念方才松了口氣，卻不想，皇后竟又說了一句，“更何況，這樣小的孩子，本宮日后一手指頭就能將其死，何必大費周章？”

日后？

喬念心頭不自覺咯噔了一下。

而皇后已是站起來，沖著喬念笑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些離宮去吧！記得將醫院的腰牌還，日后，就安心地留在平王府，莫要隨意出來走了。”

說罷，皇后便是在一眾宮的簇擁下離去。

獨留喬念一人待在涼亭，看著皇后的背影，怔愣了許久。

只等著一名宮前來喚，才回過了神，匆匆離開了皇后的寢宮。

沒走多遠，就遇到了蕭何。

四目相對，喬念其實不用問都知道，蕭何是在此等著的，就如前幾日一樣。

上前，對著蕭何欠行了禮，“蕭大哥。”

蕭何頷首，朝著皇后寢宮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問道，“小公主的況如何？”

喬念勾了勾，“好多了，先離宮吧！”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蕭何應了聲‘嗯’，便與喬念一起往宮外走去。

二人走了一會兒，確定已是無人跟著，也無人聽到他們的談話時，喬念方才道，“皇后有心拉攏我，被我拒絕后，便收了我醫之職位，日后，我怕是不能輕易進宮了。”

聽到這話，蕭何卻道，“不失為一件好事。”

深宮里的事，太過復雜。

有時候甚至會讓他覺得比在戰場上殺敵都還要殘忍腥。

原本不做醫，或許還會被皇上質問。

眼下有皇后開口，反倒省了前回稟了。

遠離深宮，是件好事。

可喬念想到了皇后最后說的那番話，心中還是不安，“可我總覺得，是故意將我趕走的。”

聞言，蕭何不由得疑，“為何？”

喬念緩緩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

覺這兩個字，實在是太奇妙了。

那是一種從自經歷演變而來的，對危險的預知。

喬念因為過太多的冷眼，所以能夠清楚地知道，皇后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態度。

甚至越來越確定，皇后是故意將趕走，故意不讓進宮的。

可，為什麼呢？

卻是想不明白。

毫無理由，所以覺二字，就了全然沒有信服力的兩個字。

好在，蕭何信任喬念的覺。

“既如此，那我就多留意皇后那邊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