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景元釗還活著
心吃飯,聽著雙胞胎聊天。
人家家務事,不好多。
“鐲子真的碎了?”心只問了這一句。
那支鐲子,出奇地好,現在想買都買不到。
夫人的珍藏裏,也只一支能媲,是罕見珍寶。
“碎了。”陸芃說,“早知道我借過來戴兩天,我的心都碎了。我要是二嫂,我得活嚼了他。”
陸夫人深深嘆氣。
能預料,這件事的疙瘩,可能一輩子解不開。
心知道陸夫人很疼二。這個兒媳婦聰明機靈又能幹,上次的宴會就看得出,祝從苒的練達遠勝過溫雅的大。
而大散漫嫻靜,不爭長短,有二幫婆婆管家,樂得清閑。也很喜歡這個弟妹。
不僅陸夫人發愁,大也愁,婆媳倆滿面愁雲,有苦難言。
只天真憨的雙胞胎,還不知其中厲害,能罵罵咧咧幾句。
心吃了晚飯,回到督軍府。
夫人還等著。
“況怎樣?”
“暫時說不好,要等三天看看。”心說。
“年輕夫妻誰不拌?打打鬧鬧就過去了。希孩子能保住。”夫人道。
心:“陸夫人也是這麽想。孩子保得住,這個兒媳婦就能留住。要不然,小兩口走不長遠。”
又說,“陸家上下都喜歡這個。唯獨陸二冷冷淡淡,他是個沒福氣的。”
“年輕人都愚蠢。”夫人說,“你也累了,早點去休息。”
心道是。
三日後複診,祝從苒的胎相穩定住了,沒有繼續流,腹痛也消失了。
陸夫人很激心,握住的手再三道謝。
“……還是靜養為主。”心對陸夫人和祝從苒說,“教會醫院開了産科,哪裏不舒服的話也可以去看看。再臥床一個月,確保孩子安穩。”
陸夫人一一記下。
心後來聽陸芃陸菁說,二的鐲子,是被賀妙妙給摔碎了。
“只喜歡紅寶石,不翡翠鐲子。去年不知看誰戴了,說很好看,可惜市面上沒有那麽好的。
自己都忘記了,獨我二哥記得。瞧見了鐲子,他能不知道是二嫂的嗎?
他眼裏心裏,就想討好賀妙妙。我很不理解他,他還能娶賀妙妙做二房怎麽的?”陸菁說。
陸芃也說:“男人的腦子,天不知想什麽。”
心當時沒說什麽——雙胞胎太沒算了,跟們說點什麽,們轉頭嚷嚷得天下皆知,心也得罪人。
只是和夫人聊了此事。
“陸二知道祝家攀附陸家,反正怎麽對二,又不能離婚走人。不是不懂人世故,只是不在乎。”心說。
夫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可能是曾經相似的經歷,讓心能明白二那種無法宣洩的苦,故而心偶然去看。
一來二去的,們倆有了些。
陸承千辛萬苦的,尋來了一支相近的翡翠鐲子,補償給祝從苒。
哪怕再相近,也不及祝從苒陪嫁的那支好。不僅僅是貴重,還承載了傳承,那是外祖母傳下來的。
鐲子碎了,就是碎了。
正如心說的,祝從苒的這門婚姻,不是為了你我願的兩個人,而是兩個家族。
接下了鐲子。
離婚的事,就這樣放下了。至于心裏怎麽想的,心就不好打聽。
二月中旬,盛遠山休沐,他去了外地幾日。
回來告訴心和夫人,確定景元釗還活著。
“有人在江戶見過他,確定是他。”盛遠山一向冷靜鎮定,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微微發。
心和夫人也是死死攥著手指,不讓自己失控。
“暫時別告訴姐夫。”盛遠山又道,“他一激,嚷嚷了出去。萬一被探子打聽到了,又把消息傳去江戶,往後阿釗更難找。”
心和夫人知道就夠了。
督軍盼子的心,和夫人一樣急切。可他不會完全信任盛遠山。為了安全起見,他說不定會派人暗中去江戶,從而打了盛遠山的計劃。
只夫人全心全意相信盛遠山。
“我們不會跟任何人說。”心道。
的話出口,才意識到聲音的抖。
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就知道他沒死!”
這句話,似刀割心口。
八個多月了,哪怕反複告訴自己,給自己信心,也會被一個噩夢擊得碎。
有無數個理由相信他沒死,卻也會擔心“萬一”之事。
不停坍塌、再重建心中的堤壩,直到今日。
盛遠山的消息,確切告訴了,景元釗還活著。
咬著,眼淚不停流淌。
夫人見哭,也忍不住了。抱著心,兩個人默默流了滿臉眼淚。
盛遠山安靜看著們。
姐姐帶著他從兵中逃出來,養活了他,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而他生死攸關時,心把他從閻王殿拉了回來。
們托舉著他。
“……我盡量會在五月之前把軍中事理好,再找個合適的理由,離開宜城,去帶回阿釗。”盛遠山道。
夫人了眼淚:“找到了他、確定他還活著,就很好。他從小鬼機靈、不消停,卻一直不傳消息給咱們,他有底氣與打算。”
心也想到了這點。
也許景元釗自己不願意回來。
他當時明明可以跳車的,卻固執要和盛貞一起墜河,那時候他就有什麽想法,要去求實。
如今他醒了,卻不搞小作,不太像他。
除非他的目的還沒達。
他想要的結果,也沒明確,他必須留在那裏。
“舅舅,不如等等,看看阿釗是否發出求助信號。”心也說,“他既然活著,就不會太吃虧。您也知道他的格。”
心很相信景元釗,他可以絕逢生。
越是焦急的時候,越是要按住子,速則不達。
黎明時刻,更不能懼怕黑暗。
這天晚上,心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見到景元釗的第一件事,是做什麽。
要和他結婚。
不要任何世俗的禮節,與他買兩支紅燭,拜天地,從此把命運系在一起。
要承擔他的厄運,也要分他的榮耀。
哪怕死了,都可以和他埋在同一個墳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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