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最的人變了

心離開宜城這件事，夫人心裏一直不順暢。

提到此事，就要數落督軍。

這是以前幾十年沒有過的。

督軍私下裏也懊喪。他與總參謀陸江一次私下裏喝酒閑聊，就說：“夫人從來沒這樣在乎過誰。”

哪怕是兒子，都不至于如此。

夫人極力避免做個慈母。兒子在慈母的庇護下，很容易長一個紈绔。

對景元釗、盛遠山，夫人哪怕心再擔憂，督軍歷練他們的時候，夫人都會誇督軍做得很好。

——當然不是每件事都辦得好。

盛遠山十幾歲跟他去平叛，差點死在路上，是督軍覺得男孩子不能氣；景元釗十三歲在戰場上，子彈打穿他肩膀，差點擊中心髒，督軍也後悔不該帶他。

那是兩次沒必要的鍛煉。

當然督軍不會公然承認，他只是暗暗後悔。

夫人事後都安他，寬解他，告訴他這樣對盛遠山、景元釗都是富經驗，減輕督軍的愧疚。

督軍想要送走心，事後他又猶豫，不是很確信自己的決定。

而夫人，這次沒開解他、贊同他。

甚至會埋怨督軍。

不是親昵的口吻，而是很失、很疏離的口氣，來說督軍不該那麽對心。

督軍有點慌。

“夫人真的把義看得很重。”督軍對陸江說，“也許，我不該送走。”

陸江：“督軍要接回嗎？”

“去了阿釗邊。我聽夫人和遠山說，阿釗的不太行，珠珠兒要治療。

幸好沒出國，要不然阿釗真的會殘廢。現在至有一半希能好起來，珠珠兒醫很絕。”督軍說。

陸江：“夫人那邊，督軍您再開導幾句，會想通的。”

回到家，陸江和自己夫人提到此事。

陸夫人：“督軍真人寒心。小姐嘔心瀝，落得這樣下場。他都沒一個合理的理由，就把人家趕走。”

陸江：“夫人因此事怪他，督軍還說夫人太過于在乎小姐。約是嫉妒夫人把小姐看得很重要，比他還重要。”

陸夫人嘆氣。

夫人的日子，真的難熬，得一直哄著督軍。

“這次，夫人的心可能涼了。唯一的兒子失蹤，義兼準兒媳是幫扶，夫人靠著小姐緩過來一口氣。

結果呢，帥下落不明，督軍就把小姐趕走。這是斷了夫人的拐杖，夫人狠狠跌一跤。”陸夫人道。

陸江眉心跳了跳。

“三十幾年了，夫人恨不能是既做媳婦又做娘，小心翼翼呵護督軍。換做如今這局面，誰的心不疼？”陸夫人又說。

陸江：“督軍趕走小姐，是個昏招。他做每個決定，都會與下屬、參謀商議好些日子，聽得進勸。

唯獨小姐這件事上，他沒跟任何人說，就擅自做主。這步棋走得很不好。”

“不是他自己的決定，是西府暗中攛掇了。”陸夫人說，“西府恨不能把夫人的左膀右臂全部砍斷。”

陸江嘆了口氣：“家務事，比軍務還複雜。”

陸夫人同意。

陸家這段日子也不算很太平。

陸芃要出嫁了，嫁去宋家；陸菁的婚事卻還需要在等一等，因為景元釗沒回來，唐白委婉表示想等帥回來再辦婚禮。

從唐白的角度考慮：如果景元釗不回來了，唐白這個人的前途就堪憂，陸家到時候可以反悔。

不管怎麽說，他的用意是很好的。

陸菁年紀又小，才滿十六歲，婚姻本就不急。

陸家知道唐白的苦心。

陸夫人私下裏跟陸總參謀說：“等帥回來他再結婚，也是他的忠心。咱們得全他。”

兩下都替對方打算。

兒們的婚事，陸夫人不愁。只愁兩個兒子。

長子房裏一直無子嗣，陸夫人不著急，一對小夫妻卻急了，吵了好幾次；次子是個糊塗蟲，心思不在自己妻子上，陸夫人又不能按著他腦袋打他一頓。

之前還好的。

長子那邊，剛結婚時候，小夫妻恩恩，甜如糖，陸夫人看著也開心。可結婚好幾年無靜，二又懷孕了，他們倆吵架變得頻繁。

次子夫妻倆一開始相敬如賓。日子長了，祝從苒又懷著孕，兩個人的境有些改變。可那支翡翠鐲子後，陸夫人眼可見他們倆的裂痕。

“旁人家怎麽就沒這些糟心事？”陸夫人嘆氣，“是我吃齋念佛了，還是我平時管得太了？”

“不算糟心，都能解決。”陸江說。

陸夫人：“怎麽解決？”

“分家，讓他們全部滾出去。現在很多門第都流行小輩出去買小公館，自己單過。咱們老夫妻眼不見為淨，日子好著呢。”陸江說。

陸夫人：“……”

“你看，如此一來什麽麻煩都沒有。比起旁人家無法解決的煩惱，咱們這都不算大事。”陸江說。

又說，“比如夫人，兒子廢了、兒媳婦被驅逐在外，養炸死，弟弟至今未婚，你是不是覺得自家都只是小事？”

“你這麽一比，咱家的確沒太大風波。”陸夫人道。

人要惜福。

陸夫人決定也放寬心，不去計較瑣事了。

目前唯一要的，就是管好這個家。宅賬目不出大問題，就萬事無憂了。

心和景元釗坐在庭院的屋檐下，穿榴花。

打了好幾個噴嚏。

“……冷嗎？”景元釗問。

心：“這個天，哪裏還冷？可能是有人念叨我。”

榴花穿起來，掛在帳子上，是這個時節最有趣的事。

他們倆剛忙完這件事，張南姝來了。

後跟著的新婚丈夫孫牧。

孫牧推了椅過來。

“……軍醫院特意打造的，依照您的吩咐。”孫牧對心說，“您看看是否可用？哪裏不好的，再去改。”

心接了過來，推著試了試，很順手。

孫牧幫忙，把景元釗架上椅，推著他在院子裏活，又讓他自己轉椅。

自己轉有點費勁，勉強能起來。

“好用。”心說，“再幫我做一輛備用，多謝。”

孫牧點頭：“好，我回頭人去辦。”

四個人說了一會兒話。

晚飯在心這裏吃的。

“再過幾日，程嫂和微明、葛嫂都要到了。”心對張南姝說。

張南姝去宜城的時候，帶著自己的娘、得力傭和數十名副。

兩家談攏，心和景元釗能有當初景仲凜、張南姝一樣的待遇，景家也會送一些人給他們。

景元釗那邊會來二十人。

心的副來兩人，其餘就是的傭人。

程嫂必須來，景元釗和張南姝都想死了。

“太好了，我要過點好日子了。”張南姝笑道。

心便對孫牧說：“程嫂廚藝特別好，你即將要有一個胖太太了。”

張南姝：“……”

孫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