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

見我飚淚可把王維嚇壞了，手忙腳地從兜里掏出幾張皺的手帕紙塞給我。

“別哭哇，如果不喜歡，我們可以挑其他劇來演！誒呀，江師兄，妙妙還小，別把話說得這麼冷酷好不好？！”

“喂喂喂，人家哪有不喜歡？這是高興的，你別搗！”被他逗得哭笑不得，我連忙將紙巾糊上眼睛，嗒嗒地擤了把鼻涕。

唉，真是丟人死了！

江水清被我倆逗得不行，他拿手肘捅了下王維，揶揄笑嘆：“好嘛，總算是看明白了，這麼積極地給我介紹主角，原來野心不小嘛！”

王維聽這話就憋紅了臉，飛快地瞅我一眼，惱怒地沖他師兄嚷嚷：“這話可不中聽，介紹妙妙純粹是因為合適，絕對沒藏其他想法！本人和劇組同事關系都是很單純的！”

見他心虛得耳朵冒，江水清斂起嬉笑，搭住肩一本正經地點頭：“誒誒，小的說錯，大金主必定是為了咱們的劇更好，哪會有小的這般淺想法，該罰該罰，就罰我晚上請兩位吃頓大餐吧？怎麼樣，妙妙？”

我愣了，這番話信息量不小啊？連忙轉頭問正想抬手捂他師兄的王維。

“喂，王維，難道你是這劇的……投資人？”

能讓導演稱呼金主的基本就是這種份了。可想想王維還只是一個在劇組里實習的大學生，就算他們的電影投資額再小也不可能會是一個普通學生可以隨便掏得出的金額啊，莫非只是參與眾籌的人員之一？

可江導這樣呼稱他，未免也太夸張。

見我疑，江水清瞇起眼，作狹地睨向更加不知所措的王維。

“喲呵，王大公子的保工作做得真好，看來是本人多了……”

“誒誒，咱們能不能別聊有的沒的，這些跟拍劇有什麼關系啊？！”王維掩飾似地吼他，“晚上這頓飯說了我請的，你又來添什麼啊？回頭記得帶上劇本讓妙妙看看！”

“當然不會忘，”江水清拍他腦門，意味深長地沖我勾起角，“妙妙，這家伙絕對沒有看上去的這麼老實，你可得防著點，人不可貌相絕對是千古真言，娛樂圈里的孩兒尤其要記得這點。”

“就不能在生面前給點臉嗎？！大老遠地趕來是專門拆我墻角的是不？看晚上不灌趴你！”

王維終于發了，跳起來就怒捶江水清好幾下。兩人嘻嘻哈哈地打鬧，圍著我追跑了好幾圈。

再是年老，也還不了二十多歲大男孩的氣。看得出，江水清和王維不只是學弟學長的誼，關系應該相當的非同一般。

“喂喂，王維，你把煤瓜放哪里去了？”看他們鬧個不停，我終于想起邊了誰。

“剛才說要上洗手間，我就讓場記助理帶他去了，馬上就回來，別張。”王維樂呵呵地回。

“他說話？”我立馬驚跳起來，揪住他問，“煤瓜怎麼跟你說來著？說了什麼話？”

王維腦袋，有點莫名其妙：“就說要尿尿，很急的樣子。我剛才有工作不方便離開，就讓空閑的場記帶他去了。”

“他說的是人話？”我有點犯暈，難道南城九傾又回來了？這不是他做鬼的風格。

“是啊，絕對是人話，雖然說得不怎麼利索。”王維被我問得一幅不到北的茫然樣。

奇怪，如果是那只傲大鬼，絕對說不出“要尿尿”這三個字，更不可能說話不太利索。

而我和貓太太們養煤瓜時，無意識地經常跟他說些“煤瓜，尿尿去貓砂盆，否則打你屁屁”或者“煤瓜不？要飯飯嗎”這類的話。

所以……扔下兩位不著頭腦的男生，我趕往劇組安置移廁所的地方奔去。

遠遠就聽見孩子氣的哭，頓時頭大了一圈。

煤瓜著屁屁住廁所門，張大哭得很賣力，試圖給他穿好子的場記小弟正不斷被撓臉，還有若干莫能助的吃瓜群眾。

我連忙過去解救快要崩潰的場記小弟。

“啊真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來吧，我家表弟認生，他、他腦子不太好使。”

“沒事沒事，就是這娃該剪指甲了……”

場記小弟捂著臉有氣無力地客套一句，然后扔下我們麻利地轉就跑。

我抓起煤瓜的手看了看，指頭上星點紅，默默地替那個倒霉蛋點蠟。

煤瓜見到我就收了哭聲，鼓起腮幫子努力跟轉得僵的小貓舌大作戰。

“妙、妙妙，還沒有尿、尿，這、這里沒有貓砂。”

住他的，我盯住晶瑩的碧瞳，緩緩地閉了閉。

據說這是向貓咪傳遞“我你”的最好作，這樣做可以讓他的暴躁安寧下來。

煤瓜果然不說話，開心地瞇起雙眼。

“不要妙妙，要姐姐。乖煤瓜，瞧你都能說話了，就不能再用貓砂也不能隨地尿尿，得跟姐姐一樣學著用衛生間，知道不？”

放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給他聽。

煤瓜愣了會兒，終于發現喵星人最不可放棄的自由又到限制，頓時滿臉不樂意。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還是很乖地點下頭，然后任我把他牽進男生廁所。

唉，作為從來沒有正式有過對象的妹子，怎麼可能知道男生小解時該做點啥啊？我只能把這只人形貓咪牽到小便池前，從背后幫他把子拉到膝下，指了指便池讓他自由發揮。

煤瓜歪著腦袋研究數秒，倒是很自然地將手到間掏了掏。

我連忙放開他，一邊慶幸沒有見到翹怒飚的奇景，否則本姑娘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樣看來白越還真神奇，一個貴大明星還能耐心地把兩只不通人事的是調教社會英，教育部完全可以請他去宣講教娃的先進技嘛。

“妙、妙妙，妙、尿、尿好了……”煤瓜噓完又。

“自己把子拉起來！”我頭疼地沖他吼，順便把驚詫地發現男廁所里竟有姑娘的某位誤闖男士，用眼刀使勁出去。

煤瓜彎下腰委委屈屈地拉子，還差點絆到便池里去。

幫他扣好腰帶，老懷寬地發現這只貓娃的腦袋還算好使，第一次正而八經地學人樣居然沒尿到子上，簡直棒棒噠。

辛苦地把煤瓜拖回片場，我急著找花苓和楊紀研究這事。冥會說話是個信號，說不定沒多久就會靈智頓開。

現在我已不是魂，不用怕煤瓜突然恢復本，但縛魂冥靈智頓開后會發生其他什麼狀況就不得而知了。

花苓和楊紀剛下鏡頭，一臉被折騰得生無可的衰樣，聽我說煤瓜會講人話這事就驚訝得來了神。

“怎麼可能這麼早？”楊紀表示不解，攬過煤瓜的腦袋翻來覆去地。

煤瓜被他得很不爽，呲牙咧地嘶吼。

“咬、咬、咬你！”他一連說了好幾句，功地把楊紀給吼懵。

花苓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謹慎開口：“看他這樣子，開口說話和頓開靈智沒有同步。妙妙你也別怕，反正他現在對你沒什麼威脅，就當養個孩子吧，注意著點別讓他到跑吃就行。”

我頭疼地長嘆：“誒，說得輕松，養貓和養娃完全是兩個概念。再說了，他變這樣子，讓我怎麼把它還給貓太太？這不是活活地要把人家給嚇死嘛！”

楊紀卻不以為然：“天然冥是極其珍貴，你確定人家不知道它是什麼嗎？”

我怔忡。可能貓太太是不知道煤瓜的屬，但送煤瓜的貓爸爸莫琛……就不好說了。

莫琛，是我在賓館餐廳里用食理了半天才察覺出的一不起眼的“線頭”，這個富豪在所有事中似乎扮演了一個非常神的角。

他在西藏買下的“藏尸佛”其實是南城九傾的頭顱，還締結過奉靈契。貓太太織的唐卡掛毯可能是“冥井”并收去了我的地魂。莫琛擁有過絕世品天地萬壽棺，還將珍貴的縛靈猞猁送給了自己的兒貓太太，放任把煤瓜帶到我們的小公寓里。

毫無關聯的種種，怎麼充滿著某種謀的味道？

“對了，冥主大人怎麼又走了？”

“對了，你們把丁黛仙怎麼樣了？”

沉默片刻，我和楊紀心有靈犀地同問一句。

我尷尬，楊紀看著更尷尬。誒？他需要尷尬個什麼啊？！

“冥主呃，那個，我跟他分手了。”我老起臉皮攤攤手，“所以，嗯，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睬我們。”

花苓頓時擺出一幅牙疼加心疼的表：“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嗎？就知道自己不該多的！”沮喪地抱頭，了一次心靈上的暴擊。

我只能弱弱地安：“沒有關系啦，你提醒得太及時，反正我和他遲早會走到這一步，這樣說來還得謝花你的好心提醒呢。”

“冥主大人會不會揍我啊……嚶嚶嚶。”花苓更加沮喪了，整只萎一團。

我黑線，轉頭問楊紀：“還是說說丁黛仙，沒事吧？”

楊紀手足無措地撓腦門：“那個，有事。昨天把車開到賓館時，發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