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和花苓共住的客房，發現門卡不管用了，怎麼也刷不開門。

連忙奔到前臺，服務小姐告之劇組下午完了全部的退房手續，要繼續住下去得自行辦理住手續。

因我被警察帶走，他們沒法進行電話通知，只能鎖了房間。

我掏出腎7翻來電的歷史記錄，沒有發現劇務小姐的來電，想是知道我被請去警局“喝茶”了，就放棄帶我一起回瑤江了。

被拋棄的失落淡淡地堵在口，有點難。

“您的行李還在房間，我陪您一起去取吧。如果想繼續住下去也沒問題，重新辦理手續即可。”小姐甜地解釋。

我呆滯，好一會兒才喃喃求問：“劇組還有誰繼續住在這里？”

“目前有三位。但不好意思，按規定我不能隨便住客的信息。”小姐一板一眼地說明。

我無奈地回：“沒事，也給我辦一下住吧。”

把南城九傾不知從哪里弄來的那張有效份證遞過去。

“好的。請問需要住多久？”

我想掐指想算，卻沒什麼頭緒。答應警察不離開吳途市是主因，至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也沒有什麼頭緒，或許應該乘這個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七天。對了，樓上貴賓套房里的白越也沒有完退房吧，他的行李怎麼辦？”

“是。我們也確實一直沒有聯系到白越先生，只能先把房間給鎖了。”

我有些頭疼：“你們會鎖多久？如果住客一直不回來，會怎麼理他的行李？”

“按規定會將房間原狀保留到第二天中午。如果還是聯系不上，我們會將行李移到失庫房進行保管。”

我松了口氣，幸好還有時間。

“柳小姐，您住的是雙人裝標準客房，單價每天三百二十元人民幣，連續住七天有八折優惠。需先預付一千元押金，請問刷卡還是現金？”

天哪，這麼貴……估計接下來好幾天連泡面都要吃不起。

我著亮閃閃的腎7有些暈，就不知這機子現在能換多錢。

“錢包還在那房間里，給我開了房門去取了給你錢。”

“可以。”

服務小姐見我一幅愁苦眉臉的倒霉孩子狀，倒也沒有生地按流程辦事，利索給我的房卡重新刷開了鎖。

回到房間，翻出癟得快要死的錢包，心疼地直接飆淚。這特麼算是什麼事啊，本姑娘竟淪落到在異地他鄉嚼咸菜吃泡面的慘狀，嗚……南城九傾，全是你的錯，好想咬死你！

“那就咬吧。”耳際幽然一聲魅嘆，嚇得我差點平地摔個跟頭。

“喂喂，不是說好監視莫琛的嗎？你怎麼又跑過來了？”

我氣呼呼地抹去眼淚，最恨一幅潦倒吊樣落在他人眼里，哪怕是鬼眼也不行。

再窮，本姑娘也是有著錚錚爛鐵骨的自尊好寶寶！

“這會兒他正開電腦理生意，有什麼好監視的。”南城九傾懶洋洋的哈欠聲在床上憑空響起。

“本想出去繼續找兩只修煉，放心不下你，過來一看果然在哭鼻子。”

什麼“果然在哭鼻子”？！就知道本姑娘現在窮得只差要賣……呃賣腎了吧，看笑話來的嗎？！

“看爽了吧，快滾去找們，否則他們藏在房間里的寶貝要被賓館扔去倉庫積灰了。”

我沮喪地一屁坐倒在地毯上，雙手抱膝不想理他。

“誒，妙妙。”南城九傾無奈地喚我，難得溫得要滴出水似的。

胳膊上被激來的皮疙瘩，我沉悶地回他：“干嘛？”

“為夫……呃，我真的不能當你的男朋友嗎？”口氣很是堵悶。

毫無征兆地聊起這檔子的尷尬事，他這是要干嘛啊？

“不能。”基于骨氣，我干凈利索地回。

“臨時的呢？”他似是掙扎了一下，悄然又問，“反正你跟那個什麼王維沒戲了，不是嗎？”

“就算沒王維，我柳妙也能找到其他優秀男生當男朋友的，反正就不能是男鬼，再帥再優秀的男鬼也不行。”我賭氣地嗆他，“而且對本姑娘來說，男朋友是未來老公的唯一人選，沒有臨時這種屬。”

“這樣啊……”他愉悅地輕聲笑幾下。

耳邊一陣寒意襲來，拌有些許悉的水香。

老鬼怪應是湊了過來，飄逸的長長發撓在臉上，涼涼的的。

我假裝嫌棄地挪，想離他遠點。

“妙妙。”

撐在地上的手指頭被溫的涼意包起。鼻邊的水香越來越濃烈。

能想象致的片正流連在頰邊，還有那雙深邃如海的眸，正一眼不眨地看我微微泛紅的臉。

全被通了電似的，沒見過大世面的新生小心臟蹦噠得要瘋。

誒呦，尷尬癌都要發作了。

魂再激也引不來心跳聲。現在可好，稍微安靜下來就可恥地聽到咚咚聲跟鼓點似地呱噪得不行。

“九傾，要不你、你就饒了我吧？”

不了快要原地炸的曖昧，我忍不住把心里話給憋了出來。

“為什麼？”他溫耳語。

“我就一普通姑娘，無論相貌還是才干，跟與你連都配不起來。短短幾十年壽命的我對你來說，應該跟朝生暮死的蟲子沒區別吧。何況你將列神位，世間一切只是幾場歷練，說到底我也只是為你送經驗值的小NPC。你費這麼多功夫我不合理也不合算，還會白白增加我的煩惱。所以，能不能放過我？”

我一字一頓地，把心里所想說給他聽。

沒有不甘和委屈，也沒了憤恨和怨懟，我說得很平靜，平靜得出乎自己的意料。

也出乎了他的意料，長久的沉默得我心慌。

慢慢的，鼻邊水香漸散。

以為這家伙又被我一聲不吭地氣跑了，腳邊突然躺了一枚悉的玉墜，流溢彩窮盡華，面上“南城”兩字熠熠生輝。

不知道這會兒又把魂奎拿出來干嘛？

我捻起魂奎，夾在指尖翻來覆去地看。依舊寒如冰，但較之以前的薄，現在似乎有了些飽滿的弧度，上去溫潤可。

比拇指甲蓋還大的一塊冷玉石，他到底是怎麼把它往我上按進來掏出去的？

簡直神奇。

“妙妙，對于未來，我并非僅有神位一個選擇。幽煌說過我有選擇的機會，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選而已。”

頭頂上略遙遠之，又響起南城九傾的聲音。

“不選神位你還想干嘛，繼續當你的大鬼？”我愣愣地問。

他卻答非所問。

“百年來我一直在尋找自己失的，說白了最終就是為另一個選擇作準備。與你說那番話，因是想要一個選擇的理由。而你或許會是那個重要的理由。”

他高深莫測地叨叨。

而我聽得一頭霧水，只能繼續問。

“跟我有關系？”

“因為也可以……”他放低聲音，似乎有些深沉地回我，“選擇當人。”

我頭：“不是說像你這樣天生為冥主命格，是無法再進回，不可能有轉生為人的機會了嗎？”

“是不能，但有其他辦法，一旦選擇就得永世放棄列神位的命格。”

“有必要嗎？問遍三界也不可能有誰不想當神的吧？”

比起沒什麼用的人類，當個冥主比之都要風太多，何況高高在上掌控三界的神。到底有什麼樣了不起的理由，能讓他選擇放棄當神，而去選擇當個不到百年就骨枯腐的人類呢。

南城九傾又沒了聲音，或許他只是在靜靜地觀察我。

空氣里的水香，又在慢慢地聚攏過來。

“百年前為人，二十八載的壽命實在太短，未來得及嘗到之妙。這是三界萬靈所宗，贈予人類的最大福祉，只為補償人類命數的單薄之憾。而現在做鬼百年，面對抉擇之機，我想選出最無憾的那個。所以，你能否讓我嘗嘗之味嗎？或許之后我才能知道自己適合當人，還是當神。”

他緩慢地說著，帶點溫的哀求。

“南城九傾，我再問一遍，為什麼找上我？我柳妙到底有什麼特別之，值得你特地跑過來找我做這樣的事？”我問得有些不太客氣了，忍不住就想搖頭。

總覺得他說的事，絕非聽上去這麼簡單和單純。

“因為，你我有緣。”

靜默半晌，他給出這麼個玄乎得近于胡扯的理由。

我頓時又不想睬他了，還想向他扔一只啞炮。

作為信奉實務的苦草，從不講究什麼緣啊分啊非你不可之類的小言書噱頭。

我只想聽到一個實在的理由，哪怕下流到如“本爺就覺得你的大很漂亮，想有個隨時一把的合法份”諸如此類，我也會考慮要不要接。

魂奎在指尖瑩瑩地閃爍紅芒，得像一枚好吃的水果糖。

兩冰涼的指尖繞上我的手，一起著它。

“妙妙，魂奎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它裝有我破碎的魂和靈，即是我又非是我。如有一天尸齊全，經過施法它會融于我，我就能以常人面目重回界，和普通人類一樣生老病死困于六道回。只希，那將是我心甘愿做出的選擇。”

南城九傾說得平淡，卻對我一步不退：“柳妙，我是曾未想過兩廂廝守到多久。但你若愿意，我對你可竭盡寵，這些全屬自愿，并無回報之求，你不予我回應不付真最好。以后你若找到真心之人，我絕不與你牽扯不清，這樣可好？”

“靠，你這是我當渣啊？”

樂當不設額度不需還款的提款機，這是一種什麼樣偉大的備胎神啊！

說實話，我有些犯暈。

這是南城九傾第一次對我有有據的表白，可跟我設想過的表白景好像都不一樣。

別說甜的浪漫氣氛，這字字誅心，總覺哪里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