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數十分鐘,終于用一柄只有兩個卡口的奇怪鑰匙開了公寓的木門。
拖著沉重的雙,我像條被拋棄的老狗一樣,懷著嚴重的自我厭惡默默地滾進南城六坤的小公寓,一邊狠狠地詛咒他吃方便面沒調料包連蔬菜包里都是老鼠屎,轉而一想特麼這個破不拉唧的年代連方便面都沒有發明出來,不由更沮喪了。
屋烏黑麻漆的,讓剛看過一堆爛尸的本姑娘渾不對勁。
在墻邊了半天沒到電燈開關,我就開始慌得腦袋發暈了。
努力回想歷史課本上的中國有電燈是哪年開始的,好像是18幾幾年清末之時?想想到1917年也算發展了二三十年,不至于連土豪都用不上吧。這吳農縣雖說是縣,但怎麼看都是熱鬧的一個地級市,街上偶爾還會冒出一兩個高鼻子洋人,照理說不算是窮鄉僻壤。
街上都有了路燈,就不知道它是不是用電點亮的……
我辛苦地把初中歷史給挖了一遍但無果,深刻覺這時候如有學霸諸云在手就好了。能幫著把中學清史加民國史倒著背一遍,和玩穿越妥妥就是料事如神的國民級赤腳大仙啊!
苦地在墻上黑老半天,終于到一從墻上垂下來的繩子,以本姑娘看過無數電視的閱歷來直覺,這玩意兒多半是一種“燈繩”的開關。
剛想拉一下,手卻被狠狠地按在了墻上。
哇咧,什麼鬼?!
汗豎起,可能連頭發也跟刺猥一樣豎得筆直筆直的。
抓住燈繩的手背被溫地覆上了冰涼的手心,黏膩的腐,森得我上的皮疙瘩一陣陣地冒。
雖然知道覺明顯不對勁,九傾的手指雖也冷得像冰棱,但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堅還帶點糙。
不過記憶里,只有他這麼握過我的手……我寧愿相信這是他!
“九傾?是你嗎?”被嚇出了丟人的哭腔,我閉起眼碎碎地念,“是你破了鬼障來找回我嗎?快帶我走好不好……這里一點也不好玩,連手機都沒有,我還要找那個拉拉站長對罵去,人家就是要回家啦,嗚嗚嗚!”
可惜沒回應,冰涼的手非但沒挪開,還用力地把綿綿的了我。
這種詭異的覺,快讓心臟要原地炸了。
“九傾?你別不說話,我好害怕,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我終于被嚇哭了,忍不住一個勁地求他。
唉。一聲幽然的嘆息,近在咫尺地響起。
冷腥的微風襲面而過,我整個人都起了!
這貨果然不是南城九傾,是個的!的!的!
“啊啊啊!”我接連驚三下,顧不得拉燈了,回手就死命地想墻地想出門去。
雖然被驚嚇到快瘋癲,但本姑娘畢竟是經過諸多靈異事件的大風浪,最癲狂的恐懼過后,思維卻清晰起來。
這鬼東西多半是從軍醫院的太平間里就跟了出來,那森冷的寒過后它就一直跟著我和六哥到晃。
現在我和六哥就是倆普通人,沒發現倒是正常。就奇怪為什麼跟我們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墓尐子好似也沒從察覺,就這太特麼奇怪了。
墓尐子可是鎮墓靈,還是屬于防衛系統的一環,它應該跟煤瓜寶貝一樣,對魂散鬼之類的臟東西特別敏才對。
除非……他認為跟我們的這鬼東西無害,本不需要加以提醒?
這樣一盤算,我立馬止住了自己的鬼哭狼嚎,最主要也深怕把樓上樓下還不怎麼有現代科學知識的民國期鄰居們給驚出蛇病來了。
“你是誰?”努力把抖啊抖的嗓音調到淡定的畫風,我直起小腰板鼓足勇氣開問。
黑暗中,寂靜無聲。
正當我地到門把手,想拉開門奪路而逃時。
“我即是你。”終于響起了一個卻顯冷淡的聲音。
聲音沒有震響在空氣里,而是在我頭腦里。
它是鬼類,會鬼聆?!
呃,這聽起來好像是一句廢話,但經過南城九傾和白越他們的反復科普,我知道真正能稱得上鬼類的亡靈留在界的并不多。
普通人死后即依照萬靈法則被強行遁黃泉道,去奈何橋那里等孟婆君放行去界審。
所以說會長久地逗留在界的普通亡魂并不能稱之為“鬼類”,而只是一些出了問題未下能黃泉的殘破魂,它們遲早會被吸耄啊縛靈冥之類的吃掉,甚至界的士也會用法收集殘魂用來煉制東西。
也就是人類見鬼的機率并不大,而且能見的也并非是正宗鬼類。但逗留界的魂們長得雖難看還能溜達,本卻無多大能耐。普通人只要三魂俱全天燈不滅,無須太害怕。
問題是……本姑娘好像不在“普通人”之列。
何況魂是不會鬼聆的,所以這鬼東西絕對不是小角,說不定有媲大鬼的能耐,還是得格外小心。
“你別過來!”一想通,我的心頓時哇涼哇涼的,連忙出手指頭朝發聲過去,義正嚴辭地警告它。
這句真是萬能廢話啊,它自然沒理會我,還利索地“啪嗒”拉亮了電燈。
橘的燈明晃晃地亮了一屋子。
瞪大眼看過去,我差點忍不住再次鬼哭狼嚎起來。
垂在墻角邊的燈線末端正掛著一只……嗯,半只骨碎爛淋淋的人頭!
長發遮臉,一只四的利眼穿過發隙,朝這里直勾勾地凝。
“別,坐下再說話。”沒等我噎下一口氣,想用嘹亮的嗓音釋放一下恐懼的緒時,對方很沒人的先開口阻止了。
特麼跟半只人頭談什麼人,它都不能被稱之人了好嘛!
終于看得一清二楚,它不是“掛”在燈繩上,而是用半片牙齒咬著燈繩,想必就是這麼拉亮了燈。
雖是恐怖得要死,我還是到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缺了一半的殘疾腦袋多麼地落落大方自來啊。
不但幫忙開了燈,還招呼我坐下來好好談。
“好吧,你是誰?”小心地坐上藤椅后,我戰戰兢兢地問。
“說了,我是你。”人頭小姐終于從燈繩末端飄了下來,晃了晃蓬長發,落在我面前的茶幾上。
可能現在的氣氛還算良好,我終于敢聚集起目,認真打量它的樣子。
如果半側臉還齊全的話,這人……嗯,應該被稱作孩吧,絕對是令人乍眼就難忘的氣質型娃。
而且還相當的眼。
“你、你、你是……丌素菁?!”我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
它微勾半片,出一譏誚的笑,又因為缺另半片的對襯而顯得格外的詭異,看得我渾的都涼了大半。
如果能順利逃這個鬼障,回去后可以立馬上網開個火帖:與自己前世的半個腦袋相遇是一種什麼樣的驗?!
妥妥地會為某乎站上最有魔幻現實主義的牛提問啊!
“是你!是你把我弄到這里來的?!”被震得暈菜的腦細胞突然峰回路轉給我一點天雷之。
丌素菁又笑了……
尼瑪,我好想求別再這麼玩了,笑得本姑娘快凍冰碴子要崩碎的樣子。
“不錯,”幽幽地又嘆息,“見到你后雖有諸般不滿意,不想你也算有我小半的聰慧,勉強可用。”
,這話說得真有水平,頓時把我的火氣給了起來——這綠茶婊被削了半側頭,還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臉啊?!
咬牙想了想,覺得朝半只腦袋翻白眼實在不甚厚道,最主要的是這半只頭還有撐起鬼障把我帶到這里的本事,最好還是別輕易得罪,否則小姑娘一個不爽把我順去白堊紀就全完蛋了。
于是,只能生生地按捺下緒,好聲相問。
“丌小姐,你把我搞到這里見南城六坤到底有何用意啊?這會兒我面臨的是真實的過去還是幻相?還有啊,到底要怎麼樣我才能回去了?”
實在憋不住了,把心里的疑問一古腦地砸給。
丌素菁被問得臉皮抖了又抖,不過看得出來的修養還是不錯了,一大串聽下來愣是沒顯出些不耐煩。
所以剛才對我百般嫌棄的話可能只是人家的大實話,這小姐估計生前一直被生慣養萬般寵,不管死不死都沒有培養過“智”這玩意兒。
“柳妙,有一點須得澄清。”詞正腔圓的地念出了我的名字,“我與你本屬一,并非前世后生。”
啊?我愣愣地張了張,腦回路一下子轉不過來。
“什麼意思?”
丌素菁對我的驚訝毫無反應,只是瞇了一下眼,繼續用一種背教科書似的無波語調往下說。
“百年前,我與你兩魂共一,你并非是我的后世,我也并非是你的前生,定要記起這點。”
“哦……”雖是這麼應著,其實我本也沒聽懂在講什麼。
什麼“兩魂共一”?難道是神分裂癥的另一種清新俗的說法,或者雙重人格癥的文藝青年表述法?
我極科學神地琢磨了一下,但決定不跟辯駁,跟民國時代的小生計較科學說法是件很腦殘的事。
“本姑娘也懶得記這些。能否先說目的啊丌小姐,你把我弄到這里來總歸有個目的吧?先說這個,好讓我決定要不要聽你繼續掰下去。”
我打個哈欠,很沒有配合神地打斷的叨叨。
“殺了南城九傾,就放你回去。”
丌素菁倒很配合,冷冰冰的一句像化刀子,直接捅進了我可憐的小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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