丌素菁勾起角,沉靜地看向我,贊賞和驚訝共存。
“柳妙,你能這麼快想通這些,讓我很是高興。但這些并非全因你聰慧過人,而是你的意識深從未忘記過自己曾做過的事。”
的聲音越來越溫,而我卻越來越心寒。
“如果你說我們似八卦的兩爻,那我到底是哪一爻?”
“你是,我是。”輕聲回答,面呈傲冷之,“我們封門丌氏全部命定屬,千年來只產出你一個魂,寄生與我上共生共存。我們是丌家千年來生出的最完和強大的組合,因為平衡而使我們能駕馭各種復雜強大的咒和法陣,連狂傲不羈的南城家主都不得不忌憚。”
我聽得愣傻,不知道該怎麼理解這個“最完和強大的組合”,再說了這樣被人惦記要殺要剮的“強大”有意義嗎?
不過更令我在意的是:倆命魂共存一,那麼當時到底誰的意識在作為主宰?
縱使想過千萬種況,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丌素菁竟會是這樣的魔幻關系。被驚得腦中一波波地晃著各種漣漪,一時間我不知道這會兒該琢磨些什麼算才是有用的。知道誰主宰其實也沒有意義,事實上就是南城九傾一直在找的兇手就是我。
而我這會兒只想知道南城九傾知道不知道我其實就是丌素菁,但顯然他還不知道丌素菁就是滅他全族的兇手。
我越想越頭疼,有種被命運耍了的極其不爽的憋屈。
“進去吧,你今晚的任務就在里面。”丌素菁沒想跟我站在門前聊天的意思,轉過頭面對門,似是呼了一口氣。
碩大的厚重門板就激烈地響起“咔咔”聲,兀自啟開了一條能讓我輕松而過的。
“你需在南城祠堂里找到封存你的那個祭魂罐,否則……”又面朝向我,笑得很是詭異。
我愣愣的:“否則什麼?”
“百年后,一個柳妙的孩將不可能是你。”
說完,丌素菁晃悠悠地兀自飄進門去,留我一個傻呆在原地——什麼柳妙的孩將不可能是我?
“快進來,時辰不早了。”在門的那頭拖長語調招呼我,讓我憑空打了個寒噤。
那奇怪的聲音,像從忘川河的對岸傳來,充滿森幽冷之息。
“別催,就進來……”我有氣無力地應,強按下糟糟的心緒,出手想把門板再推開一些,卻是紋不。
門黑漆漆的,連夜都沒有進來,丌素菁的頭就像一只奄奄將熄的白紙燈籠懸在當空,冷如水讓人剔骨心寒。
“你需要我怎麼找?”我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黑暗和白互襯,這祠堂的景慢慢在視線顯現。
和縛靈魂讓我看的大同小異,偌大的空曠場地上擺放一模一樣的紅漆棺材,正中應有高大的圓臺,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臺上冷冷清清,連半位戴著寬笠披著麻蓑的祭魂使都沒有看到。
天地如晦。
死寂的場地中,似乎連夜風都被凝固了,空氣沉郁地堵在我鼻間,似乎里面沒有摻上一丁點的氧氣,讓肺部沒辦法呼吸。
“怎麼找?”遲遲沒有得到回答,我忍不住揚聲再問了一次。
門突然在背后被重重地拍上,渾厚的“咣當”聲嚇了我一大跳。
“丌素菁?”我扯開嗓子沖懸在半空中的人頭大起來,“你別玩嚇我的這一套,自從和南城九傾糾纏上后,我柳妙已經被嚇皮實了。這點伎倆難為不了我,快說吧,你要我干嘛?!”
“噓!”丌素菁總算出聲,對我的大呼小好像有點不滿,“舊地重游,我難免有些緒激。你怎麼就這樣的不耐心,我的爻。”
“爻你妹啊?!別把你做的那堆爛事往我頭上扣,”我憤憤地啐了一口,“丌大小姐,想我干什麼或者怎麼干,請馬上就說,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的,別再耽擱了。”
“你進去,我外面候著你。”丌素菁轉過頭,面向朝南而座在一大排巍峨建筑。
“你確定讓我一個人進去?”我傻了眼,指著那黑不啦唧沒有丁點線出的大窗們,“鬼知道里面有什麼,我又不傻,一個人去這種屋子能撈到什麼好?”
“好即是能找回你自己。”丌素菁的口氣開始不耐煩了,“柳妙,一個時辰如若得不到祭魂罐,你將無法回去。從此柳妙這個人不可能在百年后出生,不事將因此而改變結果。你難道想試試?”
我向那一排閉門和窗,心里沒來由地發怵。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但直覺告訴我就這樣乖乖聽話絕非是個好主意。
“柳妙,你還在等什麼?!這里的時間與你的命一樣重要!”丌素菁從勸說狀態很快切換命令腔了。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這事不能聽擺布。于是攤攤手,索一屁坐地上耍起了賴。
“大小姐,你要明白一件事。對我來說,不出生就不出生,既然我也算是擔了屠殺南城全族的兇手之名,回去跟他估計也難以相了。再加上我就一前途叵測的草,家里又沒有皇位要繼承,這樣悲慘無的命運之下,你覺得我還對能不能被生出來覺得有興趣嗎?”
此話剛落,丌素菁立即以眼可見的模樣開始怒火中燒了。人頭所散發瑩白微霎間變強變紅,好像變一團熊熊燃燒起的火球。
“滾進去!”可怕的尖嘶吼之后,人頭憑空疾轉起來,像個突然摁下了開關的小馬達。
激烈晃不過數秒,一陣如刀疾風朝我劈頭蓋臉地襲來,我立即被它從地上拉扯而起,像只球一樣直接被踢向那排古式雕花木樓的正大門。
靠!我暈乎乎地苦笑,剛才一直琢磨著把丌素菁當足球踢當棒球打,沒想到報應竟來得這麼快。
一陣噼哩啪啦的聲響過后,伴著無數的枯木焦燼,我就跟皮球一樣被拍在一堵堅的墻上,然后半死不活地跟塊水太多的面餅似地癱倒在地上。
各種強烈的焦息充斥鼻端,有木頭的焦香也有石墻倒塌的泥腥味,更有一陣陣辨不出名堂的奇臭或異香摻雜在一塊兒。
嗆得我連連咳嗽不止,差點連肺都要嘔出來了。
看來這地方被燒得夠徹底,還能找到什麼祭魂罐嗎?
我覺得很是奇怪,這一大排樓宇在外面看起來很是巍峨高大,毫無被焚燒過的模樣,但為什麼進到這里頭就是一子被燒穿樓底的怪味?更令我奇怪的是,為什麼丌素菁自己為什麼不進來。
原本應被我撞碎的木門應能完好如初地擋在了門口,好像我剛才“噼哩啪啦”地撞進來的只是一道道空氣做的門。
這里的有法陣,鬼類進不來……所以,會不惜用這麼鬼障將我拐到這里來幫干這件事?
我發現自己的腦袋自從知道是同丌素菁同宗后,突然變得好使多了,有些本來琢磨起來含糊不清的事能一想就明白個大概。
也許說得對,并非我柳妙突然變聰明了,而一些深在潛意識里的本能開始蘇醒。
我閉了閉眼,以適應完全沒有線的環境。沒了丌素菁這只“人頭燈籠”,現在本姑娘等于一個睜眼瞎,不知道把手向哪里。
“這特麼怎麼找啊?沒線啊?我又不是貓啊,看不見啊!”我忍不住大聲吼給門外的人頭聽。
但好久,門外悄無聲息,對我毫不理會。
靠!氣得想問候那人頭的祖宗十八代又覺得怪怪的。畢竟按道理來說,那綠茶婊的祖宗就是我的祖宗。
心累得長嘆一聲。沒辦法,只能自己索著爬起來,渾上下的口袋都了一遍,親的腎7自然是不可能有的。可穿越文里的主不都是擁有想啥就來啥的金手指嘛,我這個雖不算是穿越,至也算是被迫刷了一遍穿越經驗值,就能不能給點運氣值加?
嗯,果然有。
突然到一小個邦邦的紙包。想起來了,和南城六坤墓尐子吃晚飯時在桌上的調味罐旁邊拿的。
當時只是覺得這個印花印得古古香的小紙包好看,順手就往兜里塞了一個,自己都沒怎麼特別留意過。但在南城六坤家里的飯桌上也看過類似的,估計是他從飯局上順來的,這種紙包好像是……給客人點煙用的火柴包。
嗯,本姑娘對這樣的運氣型金手指表示滿意。
掏出紙包,巍巍地劃上一,清香的硫黃味伴著橙黃的火焰一并躥了起來。
我馬上后悔自己又手賤。
將近百來個平方米的偌大廳,只在一排木門前豎了塊起碼有五六個平方米寬的影壁,影壁之后應就是南城族人供奉牌位的祭奠大廳。
三面墻都是聳立近十米的高度,麻麻地呈階梯裝供奉了將近三十多排的牌位,約莫算算至有千人有余。
看來南城世家一向人丁興旺,恐怕代代子孫至也得是從一數到十的排場。
這些倒沒什麼,關鍵是每個牌位前的供臺上都祭著一只人頭,貨真價實的人頭!
我被這集到能馬上產生恐懼癥的人頭布陣給嚇得夠嗆,手一抖火柴落下,然后“轟”一聲巨響。
眼前竟燃起一人來高的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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