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繼續跟上司在封閉的空間相，銘菲不長長舒一口氣，走到寫字樓外面，看到天已經完全黑了，空中掛著一月亮卻是又圓又亮，于是忍不住把手機拿出來拍，說道：“今天下班路上的月亮很圓。”

拍了一會兒，把鏡頭對準自己，說：“我剛才下班，在電梯里到了部門主管，沒話找話說的覺太尷尬了。”

有時候會覺得拍攝vlog就像是在寫日記，這些容不一定會剪出來放到網上，但是可以記錄一些自己的生活，看起來千篇一律，但是以后細細回味，大概總能到有那麼些不同。

生活是逐漸變化的，銘菲相信會越來越好。

關了攝像頭，銘菲認真走路，一直到進地鐵站等待地鐵的時候，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看到的棉花糖終于加了好友。

的棉花糖微信昵稱簡單得多，只有一個糖字，頭像依然是一片沒有圖案的淡灰。

銘菲打開和他的對話框看了很久，想要把他這兩天打賞的錢，扣去網站的部分還給他，只是在轉賬輸金額的時候，又遲疑了，想，如果要還的話，難道不是應該全部都還給他嗎？

地鐵到站，銘菲跟著人群上地鐵，在角落站住了，猶豫又痛苦地打出一行字：我把你最近打賞的錢退一部分給你吧，不過網站有，沒辦法全部退。

過了很久，銘菲地鐵都到站了，對方回復：為什麼要還？

銘菲的微信名稱依然是，頭像是自己的照片，飛快打字。

：因為太多了，我覺得不合適。

糖：網站有打賞機制，這是正規的收，你應得的。

：可是不值得那麼多啊！

糖：我認為值得，所以我才愿意打賞。

：……

糖：下班了嗎？

：還在回去的路上。

糖：要去接祺祺嗎？

銘菲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在視頻里會喊祺祺，所以對方才記住了吧。

：嗯，馬上就去。

糖：路上注意安全，回家早點休息。

銘菲有那麼一瞬間的慨，對一個陌生人發來的問候出了笑容，回復道：謝謝。

后來韋茹選擇接了銘菲的示好，跟講和了。銘菲知道韋茹沒有看起來那麼難以相，格里那些尖銳的部分，銘婭上其實也有。

但是銘菲不像銘婭，的格比姐姐要溫和許多。

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和銘婭住在同一間寢室，甚至睡在一張雙人床上，們幾乎沒有任何可言，們是最親的姐妹。

銘婭跟韋茹總是相不好，小時候不能反抗，自從青春期開始，就是沒完沒了的爭吵，吵得最厲害的一次，銘婭甚至當著們的面要拿刀割腕。那就是銘婭轟轟烈烈的青春期。

而銘菲就沒什麼故事可講，乖巧聽話，上課老師問站起來都會臉紅，的青春期是埋頭學習和做不完的試卷，人生最叛逆的一件事，就是不顧韋茹的反對，一定要收養丞祺。

工作日中午，銘菲和同事一起從公司寫字樓出來，去外面的中式快餐店吃午飯。

和一起吃午飯的孩子名字姜瑤，同樣是大學畢業不多久，在公司里做網絡客服。兩個人一起吃午飯可以打兩份菜，然后平攤錢。

姜瑤一邊吃飯一邊對銘菲說：“我看了你做蘿卜煎餅的視頻了。”最大的好就是抱著手機上網，銘菲的視頻幾乎都看過，“你下次能不能把我也拍進去啊。”

銘菲笑著看：“想上鏡啊？”

姜瑤筷子尖還在邊，說：“我也想當網紅啊。”

銘菲聽到網紅兩個字，不自覺有些慨，嘆口氣說道：“我離網紅還差得遠呢。”

姜瑤說道：“我看你現在播放量越來越多，彈幕數也越來越多了。”說完，用一種好奇的打聽語氣問道：“賺得到錢嗎？”

銘菲突然就想起了的棉花糖給打賞的幾千塊錢，有些發怔地用筷子在飯碗里攪了攪，想加了對方微信也好幾天了，那個人從來沒有提過什麼過分的要求，甚至連主和談都很，銘菲覺得自己一開始是誤會了，也許的棉花糖就真的是喜歡的視頻，單純想要給打賞吧。

“菲菲？”姜瑤喊。

銘菲猛地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難道是賺太多了數錢都數不清楚了？”姜瑤笑嘻嘻地問。

銘菲也笑了，說：“我倒是想，如果賺那麼多，我干嘛還每天這麼辛苦地在這里工作？早回家專職拍視頻了！”

姜瑤一聽到這句話，頓時就喪氣了，肩膀明顯地垮下來，說道：“是啊，這個班真不是人上的。”

銘菲也跟著一起嘆氣，然后低下頭飯。

中式快餐店每到工作日中午生意都特別好，若是來得稍晚，就要端著餐盤等待別人吃完了騰出位子來。

中午咨詢的人，姜瑤總是剛一下班就拖著銘菲過來搶座位，到這個時候，已經看到取餐的柜臺開始有人排隊了。

在嘈雜的人聲中，銘菲埋著頭專心吃飯，其實也不專心，心里還想著的棉花糖的事，想的棉花糖那個微信號看起來像是個小號，沒有朋友圈，頭像也很敷衍——

突然，姜瑤在桌子下面踢了踢的腳，打斷了的思路。銘菲抬起頭來，看見姜瑤猛地使眼，讓看左邊。

銘菲轉頭過去，看見方雪楠端著餐盤正在找座位。方雪楠是們部門新來的同事，個子高高瘦瘦，人長得漂亮，職快一個星期了，和銘菲們見面了還連招呼都沒有一聲。

銘菲和姜瑤坐的是一張三人桌，現在還空著一個位子，姜瑤低了聲音對銘菲說：“你猜會不會過來坐？”

“我不知道，”銘菲說，并不是一個喜歡際的人，但是也沒有刁難人的喜好，看一眼空著的椅子，說：“要不一起坐吧。”

姜瑤說道：“不用了，看到我們了。”

銘菲抬頭看向方雪楠，見剛從們這個方向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去找一個單獨坐的年輕男生拼桌。

姜瑤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對銘菲揚了揚下。

銘菲只說道：“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