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菲在這個時候其實是很謝顧則的,如果不是顧則,以現在的狀態很難坐下來專心做視頻。
心里想了好多天,全都是關于任喻霖和丞祺的事。
這件事,也征求了韋茹的意見。
韋茹說:“就直接說啊,反正祺祺也喜歡他,我看就是父子天在里面。”
銘菲心復雜得多,“我不知道祺祺能不能接。”
韋茹正在廚房里炒菜,一只手拿著鍋鏟,姿態漫不經心,說道:“他還那麼小,知道什麼,趁他越小越是該早點告訴他,懂事了就不好了。”
銘菲并不是太認同韋茹的看法,知道丞祺因為家庭的緣故,心思比他同齡的孩子都還要細膩,不知道丞祺到底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到傷害。
韋茹把鍋里的菜盛到盤子里,本來要遞給銘菲讓把菜端到外面餐桌上,又突然在銘菲手時收回了手,問:“說好了每個月給多錢生活費嗎?”
銘菲愣了愣,頓時明白了韋茹的意思,瞬間蹙起眉頭。
韋茹看神,輕哼一聲,“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不是他應該的嗎?”
銘菲手拿過盤子,朝外面走去。
韋茹跟在后,掀起圍一個角手,邊走邊說:“你不想要他的錢,是不是覺得跟他還斷不了?”
銘菲看見丞祺就坐在客廳看著電視機里的畫片等著吃晚飯,回過頭對韋茹說道:“不要再說了行不行?”
韋茹看見繃了角,一副強忍痛苦的表,最后也不忍心了,擺擺手說:“吃飯吧。”
丞祺病了好幾天,銘菲病都好了他才完全康復,臉都瘦了一圈,坐下來吃飯依然沒什麼胃口。
那天晚上,丞祺洗了澡要回房間睡覺的時候,銘菲住他問道:“今天想不想跟小姨一起睡?”
他穿著睡覺穿的小背心和小短,停下腳步看向銘菲,興又張地問道:“可以嗎?”
銘菲說:“當然可以。”
丞祺于是掉頭朝銘菲面前跑去,一下子撲進了懷里。
已經是秋天了,銘菲床上的被子溫暖,丞祺爬上床,抱著被子先打了兩個滾,然后才等銘菲走過來幫他把被子蓋在上。
銘菲洗完澡,穿著睡上床,看見丞祺眼睛亮閃閃地看,了丞祺的腦袋,鉆進被子里倚靠在床邊。
丞祺躺下來,在銘菲邊,說:“杜雙航問我讀哪個小學,他說要跟我一個學校。”
銘菲手指繞著他的頭發,問:“你想跟杜雙航一個學校嗎?”
丞祺沒有回答。
銘菲低下頭去看他,見他把臉在自己邊,過一會兒才悶聲回答道:“我想跟夏宇詩一個學校。”
“夏宇詩是誰?”銘菲問道。
這回丞祺真不回答了。
銘菲手抬起他的臉,看他臉頰微微泛紅,正地笑著,于是問道:“是你朋友啊?”
丞祺臉更紅了,笑著不說話。
銘菲忍不住也笑了,只是沒過太久,的笑容便淡了下去,問丞祺:“祺祺,你想爸爸嗎?”
丞祺也不笑了,他用額頭抵住銘菲的腰,沒有回答。
銘菲說:“你還記得我以前說過,你總有一天能見到你爸爸的。”
丞祺緩緩抬起頭來,睜大了一雙漆黑的眼睛,有些茫然無措。
銘菲深吸一口氣,手把丞祺抱在懷里,抱著他,說:“祺祺,你爸爸來找你了。”
丞祺從出生就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他只有小姨和外婆。兒園搞活,爸爸媽媽帶著孩子一起做游戲,就只有銘菲陪在他邊,有時候還有韋茹在,組一個奇怪的家庭。
他怎麼會不想要爸爸媽媽呢,可是他又沒有任的權利。外婆總是說要把他送給親戚,小姨每天那麼辛苦也要趕回來照顧他。他不只一次聽到外婆和小姨爭吵,每次他都很害怕,害怕小姨不要他了,外婆會把他送走。
他知道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他不能夠提要求,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安靜和聽話,不要給人添麻煩。
丞祺想過有一天爸爸會來找他,但那就像他躲在被子里想象自己睡在爸爸媽媽邊一樣,不過就是想象而已,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為現實。
銘菲看他發愣,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
丞祺沉默了很久,他低著頭用手指揪著被子的一個角,問銘菲:“真的是我爸爸嗎?”他不敢抱太大的希,好像這樣就不太會失。
銘菲怔怔看他,設想過丞祺的反應,卻沒料到會是這麼平靜,本來以為他會更開心的。說:“當然是真的,你爸爸已經來找你了,他沒有不要你。”
丞祺依然低著頭:“那他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呢?”
銘菲說:“因為他過去不知道你的存在。”
丞祺抱住銘菲,沒有說話。
銘菲也用手抱著他,懷里的丞祺沒有高興也沒有難過,就只是深深的不安,問丞祺:“我們去見見爸爸好不好?”
丞祺不回答。
銘菲輕輕撥弄他的頭發,耐心地問他:“去嗎?”
一直等了很久,銘菲幾乎以為丞祺不會回答了,結果丞祺點了點頭。
低下頭,在丞祺額頭親了一下。
那天晚上,丞祺挨著銘菲,睡得一直很不安穩,他不斷地翻來覆去,后來銘菲還聽到他在說夢話。
剛開始說得含糊不清,銘菲湊近了仔細聽,聽到他在喊“小姨”。
銘菲突然難過起來,對丞祺說:“小姨在這里。”
丞祺睡了聽不見,他手在黑暗中索,仍是在喊:“小姨。”
銘菲抓住他的手,然后把他抱在懷里,丞祺才總算是稍微安穩了一些。
然后銘菲聽到他喊了一聲“爸爸”。
不是深的呼喚,而是帶著許多疑問和不確定,脆生生地口而出:“爸爸?”
銘菲突然想,任喻霖是丞祺爸爸這件事,除了讓痛苦以外,對其他人來說也許都是好事。祺祺有爸爸了,韋茹也不擔心沒錢把祺祺養大。甚至能到韋茹抑著的快樂,畢竟不一定能嫁給有錢的任喻霖,而丞祺一定是任喻霖的兒子,這種關系磨滅不了。
韋茹不說,也只是顧慮的而已。
如果這件事到最后大家都能得到幸福,那的又有那麼重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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