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傅西京的雷區，只要聽到，他就會生氣。

但宋意似乎從來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總是在他面前提起。

傅西京記得，上一次說這句話，是在畢業之后，額外陪他的那兩個月里。

那段時間，他拉著玩了很多沒玩過的花樣。

兩人在外面旅行，新環境總是能給人刺激，也放開了許多，非常配合。

旅行收尾階段，他問為什麼忽然這麼熱，是不是舍不得離開他。

搖搖頭，認真地說：因為你付過錢了。

所有浪漫的氛圍被擊得碎。

傅西京想起那天的事，目越來越冷，周遭的溫度都降低許多。

偌大的別墅里，寂靜得詭異。

——

宋意打車回到了新尚公寓，趁著蔣譽序沒回來之前趕了個澡，換了一能遮住痕跡的服。

站在鏡子前檢查脖子上的吻痕時，宋意真的有一種自己在出軌的錯覺。

嘆了一口氣，想起自己現在的境，還是很頭疼。

可真的不好再跟蔣譽序提這事兒了。

只能先按應星說的那樣，讓傅西京盡快煩了。

不過宋意也沒打算讓蔣譽序一直擔著男朋友的這個名號，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宋意想過了，等應付完傅西京，就跟蔣譽序把話說清楚，這樣一來，有個過渡期，宋蘭升那邊也好代。

到時候跟宋蘭升說，和蔣譽序同居了一段時間，發現兩個人不合適。

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宋意總算切會到這句話了。

不喜歡撒謊，但沒得選了。

羅馬那兩年的經歷，不想任何人知道。

如果不是再遇到傅西京，連應星和唐卿都不會說。

當年和傅西京分開的時候就決定好了，讓那兩年為爛在肚子里的。

所有的計劃，都在重遇傅西京的那一天分崩離析。

……

蔣譽序說他想吃面，宋意便在他回家前開始準備食材。

蔣譽序回家之后，宋意正式開始煮面，很快就出鍋了。

兩人坐在餐桌上一起吃面。

蔣譽序關心宋意：“住得還習慣麼？”

宋意：“嗯，好的。”

其實也就在這里住了一晚……準確來說，是半晚。

連浴室的熱水都是早上回來才打開的。

“新換的咖啡機怎麼樣？”蔣譽序往島臺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咖啡機還沒用過，“你沒用？”

宋意的心提了提，強行保持冷靜：“嗯，我怕認床，這兩天沒喝咖啡。”

蔣譽序點點頭，不疑有他。

宋意松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面條味道可以嗎？”

蔣譽序：“很可以。”

宋意：“你喜歡這種搭配的話，我可以經常煮。”

蔣譽序：“不用，我在家吃飯不多。”

宋意想想也是，他工作忙的，出差是家常便飯：“那你今天早點睡，明天周一了。”

蔣譽序：“明天我不去律所，去看我三叔。”

蔣譽序說起他三叔，宋意就想起了之前在拍賣會上聽他和一個長輩聊過的話。

他三叔……還神的。

宋意有點好奇，快說了一句：“上次你爸生日，好像沒有見過他。”

“嗯，那天他沒來。”蔣譽序似乎并不排斥和聊這個話題，還說了一句：“不方便。”

哦，對，那天他們貌似聊到了什麼腳不方便。

宋意想關心問一下，但又覺得不禮貌，于是只點了點頭。

后來還是蔣譽序主說：“他坐椅，有二十七年了。”

宋意有些意外，以為只是暫時的傷而已。

“那他平時……是他孩子在照顧他麼？”宋意問。

孰料，蔣譽序說出的話更讓人驚訝：“我三叔沒結過婚。”

不是離婚。

是沒結過婚。

宋意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蔣譽序：“他是軍人，出事兒之前都在部隊。”

宋意：“那他肯定很偉大。”

蔣譽序：“從別人的角度看是這樣的，但我不這麼覺得。”

宋意：“嗯？”

“我覺得他很可憐。”蔣譽序說，“他參加維和任務前，有人。”

宋意表一滯，“那他們……”

“他不能公開份，對方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職業。”蔣譽序說，“他打算參加完那次任務就退出一線，事實是，那確實也是他最后一次任務了。”

因為以后再也沒辦法參加任務了。

就算蔣譽序不說，宋意也能跟出來這后半句話。

這種事離的生活很遠，只在影視作品里看過，一時間覺得很不真實。

“好像電影里的節。”宋意好奇地問他，“那他有找過他的人嗎？”

蔣譽序：“他在任務里傷，昏迷了三年，醒來之后失憶了。”

宋意再次：“……”電影的要素都拉滿了。

“等他恢復記憶，距離他們分別已經過去十年了。”蔣譽序說，“他去了他們認識的地方，已經不在了。”

宋意：“那……一直沒找到麼？”

蔣譽序：“那邊的鄰居說，已經有孩子了。”

宋意腦袋一熱，“按照電影的節看，這個孩子應該就是你三叔的孩子。”

蔣譽序凝著，沒說話，但眼神有些怪異。

宋意意識到自己的這話有些冒犯了，便跟他道歉：“抱歉，我快了。”

蔣譽序搖搖頭表示沒關系，還繼續跟聊這事兒：“我三叔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這些年一直在找他們。”

宋意：“找到了嗎？”

蔣譽序：“還沒有。”

宋意“嗯”了一聲，之后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輕嘆了一口氣。

蔣家這樣的背景，要找一個故人都這麼費力，何況是呢？

就算有蔣譽序的幫忙，也不一定找得到那個人……還是放低期待比較好。

蔣譽序：“怎麼嘆氣？”

宋意實話實說，“你幫我找的人，還沒消息吧？”

蔣譽序：“你聯想到這件事兒了？”

宋意“嗯”了一聲，“你們找這麼多年都找不到，我想我應該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蔣譽序若有所思地盯著看了一會兒，“聽你的意思，好像有點兒期待見他。”

宋意垂下眼睛不看他了。

蔣譽序沒有跟糾纏這個話題，“周末我表妹生日，你跟我一起去吧。”

表妹？

宋意想起來，上次蔣政生日的時候有見過。

鄭櫟靈，蔣家人都喊靈兒。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格活潑，特別自來，宋意上次跟聊得高興的，只是后來傅西京堵了一次，臨時改了計劃，都沒來得及加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