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惦記著這個事兒，一整晚都沒睡好，早晨鬧鐘響了都沒從床上起來。

今天學校沒課，可以晚點起床，這樣就能避免跟蔣譽序上鬧尷尬——

砰砰。

宋意腦子里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宋意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門外傳來蔣譽序的聲音：“宋意，七點半了。”

宋意“啊”了一聲，“我今天沒課，想多睡會兒，蔣律你不用管我。”

“律所有事需要你做。”蔣譽序說，“你起來跟我過去一趟。”

宋意：“……哦哦，好。”

終歸是躲不過，宋意只能認命地起床洗漱、換服。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出來的時候不到八點。

蔣譽序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看了一眼手表：“早飯去所里吃可以麼？”

宋意：“好的。”

“走吧。”蔣譽序走到帽架前拿下了西裝。

宋意也拿起外套穿上，背上包，亦步亦趨地跟在蔣譽序后，又下意識地跟他保持了安全距離。

宋意本就對蔣譽序敬畏，經過昨天晚上的事之后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進電梯之后，一個人在了角落。

蔣譽序嗅覺敏銳，當即便發現了的反常。

上車的時候，宋意要往后排坐，蔣譽序第一時間提醒：“坐副駕。”

蔣譽序的三個字帶著很強的迫，宋意握到后門的手就這麼了回來。

最后還是坐到了副駕。

但上車之后幾乎是靠著門坐的，隨時要逃走的架勢。

蔣譽序發車子，余瞟了一眼，“你在躲我？”

宋意：“……”

“在電梯的時候我就發現了。”蔣譽序打著方向盤，語氣嚴肅：“原因呢？”

他還問原因？

宋意一時間都搞不清楚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但不管是哪種，一直逃避也不是事兒，還是把話說開了好。

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宋意鼓足勇氣開口：“蔣律，這段時間很謝你的幫助和照顧，以后你律所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隨時過去，新尚那邊，我今天忙完了就去收拾。”

“你要搬出去？”蔣譽序皺眉。

宋意：“是的，之前是我沒考慮到位，我們畢竟不是真的——”

“之前你一直住得好好的，為什麼忽然跟我說這種話？”蔣譽序打斷。

宋意：“昨天晚上你問的那個問題……抱歉，我對你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蔣譽序聽見宋意這麼說，醍醐灌頂。

他側目看：“你以為我問那個問題是表白？”

宋意尷尬了，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你想多了，我對你也沒那個意思。”蔣譽序解釋了一句，寬：“你不用有力。”

宋意總覺得蔣譽序這話是為了安才說的。

“不管您有沒有，住在一起都不合適，我們也不能一直演下去，所以還是……”

“再等幾天吧。”蔣譽序看宋意避之不及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都沒用了，只能等份亮明后再說了，“這幾天我需要你幫我忙。”

宋意：“律所那邊的工作您可以——”

“不是律所，是有人擾我。”蔣譽序隨口編了個理由，“我暫時還需要擋箭牌。”

宋意好像不是第一次聽蔣譽序說有人擾他了，之前單純的，當場就信了，但這次——

“最多半個月。”蔣譽序似乎看出了的顧慮，直接上了期限，“就當是回報我幫你這麼多忙。”

蔣譽序都搬出來這事兒了，宋意再拒絕就顯得沒良心了。

半個月，正好也趁機做做宋蘭升那邊的思想工作，免得讓覺得分手突兀。

撒謊真的累，這次之后，再也不想用謊言圓謊了。

——

到律所之后，宋意才知道，蔣譽序手下的助理臨時出差了，而今天正好有個合作公司的簽約儀式，蔣譽序就把帶來一起幫忙了。

蔣譽序提前也一小時把公司的資料給了，宋意翻閱了一遍，大致了解了一下對面的信息。

這次合作的是一家剛主北城的外企，主做AI業務，他們找恒安合作，是看中了恒安在知識產權方面的業務能力。

恒安在國和不相關業務的公司有合作，業績碩，侵權司就沒敗過。

宋意看完資料不久，蔣譽序就來一起去會議室了。

宋意帶著資料和筆記本跟在他邊，兩人一起往外走。

走到會議室門口，宋意看見了一道陌生的影。

應該是合作方的人。

宋意回頭看蔣譽序，正要跟他換眼神的時候，忽然聽見對面的人喊了一聲蔣譽序的名字。

人喊他名字的時候，一個字頓一下，聽起來帶著一晦的曖昧。

完名字之后，走近了一些，停在蔣譽序面前，笑瞇瞇地看著他，朝他出了手。

“又見面了，看來我們很有緣。”

這句話就不是晦的曖昧了，是明晃晃的。

宋意倒吸了一口涼氣，視線轉向對面的人。

穿著一件深灰的風，大波浪卷發隨意垂在肩頭，五致濃艷，就算只是簡單的淡妝，依然得很有攻擊。

宋意忽然想起來蔣譽序說有人擾他。

不會是真的吧……

“老同學，這麼不給面子嗎？”歸晴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好一會兒，蔣譽序都沒有要跟握的意思，但并沒有尷尬，依舊掛著一臉笑。

“合作愉快。”蔣譽序出手握上去。

宋意垂下眼睛，瞄了一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然后，僵住了。

……看到那人在蔣譽序的掌心撓了兩下，然后蔣譽序把手回來了。

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宋意又倒吸一口涼氣。

沉浸在震驚中，蔣譽序第一次喊都沒聽到，一直到蔣譽序拍的肩膀，宋意才回過神來。

“進去了，別走神。”蔣譽序沉聲提醒。

“好的好的。”宋意忙不迭點頭，邁步跟上他。

過了幾分鐘，參加簽約的人都到齊了，會議正式開始。

那邊的負責人做介紹的時候，宋意記下了那人的名字。

歸晴。

是NV公司的件工程師，國分公司的總經理。

畢業于UCLA。

……哦，和蔣譽序碩士是同個學校。

怪不得說老同學。

工作起來，宋意沒有心思八卦，專注地做著記錄。

簽約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結束之后，律所這邊招待NV團隊的人吃午飯。

宋意和蔣譽序走出會議室，低聲對他說：“中午我就不過去了。”

“嗨，蔣律。”宋意剛說完話，就又一次聽見了歸晴的聲音。

定睛看的時候，歸晴已經停在和蔣譽序面前了。

不過的眼睛是直勾勾看著蔣譽序，“等會兒我可以坐你的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