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的那些猜測，乍一聽很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無理取鬧，可他卻被堵得一個字都解釋不來——所有的猜測，都是基于他曾經對說過的話。

是他“引導”這麼想的。

什麼作繭自縛，他在這一刻深切會到了。

現在就算他解釋，宋意也不會相信。

羅馬的那兩年，加上再遇的這十個月，他在宋意心中的形象已經惡劣到極致。

強取豪奪、威利、冷漠無、不講道理……所有的負面形容詞都可以為他上的標簽。

傅西京深吸了一口氣，腦袋嗡嗡作響，伴著耳鳴。

就在傅西京出于這個狀態煩惱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他以為是服務生進來倒水，便說了一句：“不需要，不用進來。”

“是我。”門外傳來趙妍縉的聲音，“我剛才看到走了。”

傅西京沒接話。

趙妍縉推門走了進來，在傅西京對面坐下，看著他沉的表，笑著問：“吵架了？”

傅西京：“你的功勞。”

趙妍縉出一個冤枉的表，“傅總，我好心來安你，你怎麼還拿我當出氣筒呢。”

傅西京冷笑了一聲，沒跟說原因，端起涼茶喝了半杯。

那樣子，看著是真的被氣到了。

趙妍縉跟傅西京認識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緒失控。

眼睛紅得仿佛要哭出來似的。

這倒是讓覺得格外新鮮，畢竟平時傅西京這張臉上一向沒什麼表。

傅西京剛才說是的功勞，難道是因為跟宋意說了什麼話？

趙妍縉細細回憶了一下剛剛的場景，跟宋意解釋了和傅西京沒關系，然后——

“是因為我說你跟我一起是為了刺激？”趙妍縉醍醐灌頂，微微蹙眉：“誤會別人了？”

傅西京默認。

“是你追過的那位許小姐？”趙妍縉先想到的就是了，“你沒跟宋老師解釋麼？”

“以為我今天找也是同樣的目的。”傅西京著太，聲音疲憊，“你別說話了，煩人。”

趙妍縉詫異，斟酌了半晌，委婉地說了一句：“看來你在心里的形象……很特別啊。”

高商：特別。

低商：惡劣。

趙妍縉和傅西京是合作關系，但是求傅西京要辦的事兒多一些。

因此，很過問傅西京的私，一開始的時候，都不清楚傅西京為什麼要跟演這場戲。

他和宋意的事兒，還是某次朋友聚會的時候，聽江不渡說的。

趙妍縉只知道傅西京對宋意有意思，還把跟未婚夫給拆了。

不過江不渡也說了，那未婚夫本來就人品有問題，傅西京手，反而是間接幫了宋意。

宋意應該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不至于因為這事兒記恨傅西京。

那是為什麼呢？

“我突然很好奇，你到底對做過什麼，才會這麼解讀你。”趙妍縉沒有直接問，而是慨似的試探了一句。

傅西京這人還是難琢磨的，趙妍縉自知自己不算他好友圈里的人，所以，在傅西京表態之前，都很有邊界。

“對了，其實之前我一直沒太好直說，”趙妍縉補充了一句，“用這種辦法試探，是有風險的。”

“我以為你考慮過了。”趙妍縉笑笑，“宋老師看起來不是主的人，刺激大的話，可能就會徹底回去了——我只跟見過幾次都看得出來，你不了解嗎？”

傅西京垂眸盯著面前的盤子，像是在思考。

趙妍縉知道他聽進去了，便繼續說：“你這個人，還難相的，你不覺得嗎？”

“那格，跟你相的時候應該力大的吧，現在不需要跟著你了，想跑是正常的。”

“你覺得討厭我。”傅西京翻譯了一下趙妍縉的話。

“那倒沒有。”趙妍縉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涼茶，“想躲開一個人，也不一定就是因為討厭。”

故作神地停頓了一下，“也可能是因為而不得呢？”

傅西京：“……”

“說起來還是人比較了解人啊，”趙妍縉挑挑眉，“傅總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詳說一下你們的事兒，我倒是可以站在人的角度替你分析一下。”

人的角度。

趙妍縉的這番話倒是讓傅西京想到了一個重點。

他之前因為宋意煩心的時候，跟他一起想辦法的是三個男人。

至今為止沒想出來什麼有用的辦法。

趙妍縉是個聰明人，傅西京選合作，自然很清楚的優勢。

腦子轉得快，擅長審時度勢，嗅覺敏銳。

思考過后，傅西京指了指桌上的菜，“邊吃邊說吧。”

“好啊，”趙妍縉從善如流，拿起筷子笑著說：“能聽傅總傾聽煩惱，我的榮幸。”

接下來的幾分鐘，傅西京又沉默了。

趙妍縉觀察他一番，猜測他大約是不知從何說起，便主遞話題：“你和宋老師是怎麼認識的？”

傅西京：“偶遇。”

趙妍縉：“哦？這麼有緣分？在哪里偶遇的？”

傅西京：“羅馬。”

羅馬？

趙妍縉知道傅西京在羅馬待過幾年，但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兒了吧——

想到這里，趙妍縉的眼底染上了幾分震驚。

還沒來得及問，傅西京就說：“七年以前。”

猜測得到了證實，趙妍縉更驚訝了：“那你們當時……是什麼關系？”

不會是猜測的那樣吧？

“被騙了錢，我替解決了問題。”

傅西京的回答還算委婉，但趙妍縉即刻心領神會。

然后也就明白了宋意為什麼會那麼解讀傅西京了。

傅西京這人的脾氣不怎麼好，也毒的。

宋意當年跟著他，應該沒氣。

——

宋意從餐廳出來，打車去了律所。

趕過去的時候，律所正好是午休時間。

宋意剛進來前臺，就跟端著咖啡回來的歸晴面了。

歸晴看到宋意之后，立刻又出了曖昧的笑：“嗨，又見面了。”

宋意看這表就知道誤會還在繼續。

只能著頭皮回應：“你好。”

然后就趕找個理由去找蔣譽序了。

歸晴看著宋意匆忙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

看來被蔣譽序威脅得不輕。

的八卦心理突然就被勾起來了，宋意到底有什麼把柄在蔣譽序手里？不喜歡他，還得天圍著他轉。

怪招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