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先生的點贊提醒以后，宋意想起了剛剛吃過的提拉米蘇——之前李先生送過幾次，都是切塊的，這次很明顯是一整個都送來了。

宋意斟酌了片刻，決定給李先生發微信道謝。

宋意：【謝謝您的提拉米蘇，我晚飯才知道您下午讓許姨帶回來。】

L：【不客氣，味道怎麼樣？】

宋意：【很好，我朋友也都很喜歡。】

L：【嗯。】

宋意：【您應該給自己留一塊。】

L：【一個人，算了。】

宋意莫名地從這條消息里品出了幾分傷和自嘲的味道——之前就許姨說過，這位李先生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這邊，沒見他邊有過什麼人。

除夕夜和春節本應該是熱鬧的日子，即便家人沒在邊，至應該有朋友的。

按理說，他這樣的人，邊應該不會缺朋友才是。

除非，是他主觀上不想讓人陪。

宋意想問他是不是一個人，但轉念又覺得，作為沒見過的鄰居，問這個屬實冒昧了。

于是，換了一個話題：【外面放煙花，你看了吧？】

L：【沒太注意。】

那麼明顯的煙花，沒太注意嗎？

這位鄰居看起來心不是很好的樣子。

宋意被他這個回復弄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正糾結要不要就此結束對話的時候，對面又發了條消息過來。

L：【抱歉，今天心有些差，希沒影響到你。】

這條消息算是證實了宋意的想法。

既然對方主敞開心扉提起自己心不好，宋意也順勢關心了一句：【是工作上的煩惱嗎？相信您的能力一定都會解決的。】

L：【倒不是工作，私人。】

宋意抿了抿，談到私人，就不好追問什麼了。

畢竟沒到那種程度。

不過，李先生似乎很有傾訴，大概是真的心不好，邊又沒有人，反而對著這個陌生人說起了自己的煩惱。

L：【離開我了，我在等。】

宋意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這位李先生跟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讓想辦法。

這種時候，做個傾聽者就行了。

因此，后來幾分鐘都是對面在說。

宋意從他的消息里大概提煉出了信息——他曾經有過某些行為、傷害了他的人，如今對方離開了他，他很痛苦。

宋意沒去問他做了什麼傷害人的舉，但想，能讓一個人下定決心離開，應該是很重的傷害了。

聽了這些，宋意莫名地產生了某種代，覺得這經歷跟還是像的。

正這麼想著，李先生又發了一條新消息。

L：【如果你是，還會回頭嗎？】

這很顯然是一句尋求安的話。

出于照顧他的，宋意也不好把話說太絕，只能模棱兩可地回：【您已經做出了改變，一切都有可能，新年就祝福您心想事、順利了。】

宋意在分寸方面一向拿得很好，即便對方方才同傾訴了那麼多，也不覺得兩人算什麼很近的關系。

太越界的話，還是不會說。

李先生那邊回了一句“謝謝”。

宋意捧著手機坐在沙發上跟李先生聊了好一會兒，一直沒參與應星和唐卿的聊天。

兩人找宋意說了幾次話，也沒得到回復。

“干嘛呢，一直盯著手機。”應星挪到了宋意邊坐下，“你這跟談了似的。”

“沒，跟隔壁鄰居聊了兩句。”宋意將手機放下。

應星聽見“隔壁鄰居”這個關鍵詞，立刻挑起眉來：“聊得這麼神，有況啊——”

宋意無奈地笑了，“哪有，他給我朋友圈點贊了，我就去謝了句他送的提拉米蘇。”

應星：“你這鄰居不會真對你有意思吧。”

瞇起眼睛，“朋友圈秒點贊，又專門做個蛋糕送過來……”

“停停停。”宋意比了個手勢，“鄰居有喜歡的人，你把你的腦關一關。”

應星：“你怎麼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他還跟你聊這個？”

唐卿也一臉好奇地看了過來了。

按理說，剛接、甚至還沒來得及見過面的鄰居，不至于聊到這個程度。

“應該是心不好，所以找個陌生人隨便說說。”宋意看出了兩人的疑，“有時候對著陌生人傾訴反而沒什麼負擔，對吧。”

“倒也是。”唐卿和應星同時點頭。

年是這樣的人，很多話都沒辦法對邊的人說，顧慮太多，束手束腳。

反而是對著陌生人，可以毫無包袱地把自己的煩惱說出口。

李先生的話題就此結束了。

宋意沒有詳細說他的經歷，畢竟這是對方的私。

不過，聽了方才的描述，宋意約也猜到了李先生喜歡下廚烘焙的原因了——他心中的人，應該恰好和一樣喜歡吃提拉米蘇。

想來是為了對方學的。

單從這點上看，還是令人容的。

不過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不知道當初李先生是怎麼讓對方心灰意冷的，自然也就沒辦法替李先生惋惜。

所有的結果，都是人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

海邊。

傅西京坐在沙灘椅上，垂眸盯著手機屏幕。

聊天結束有五六分鐘了，手機界面仍然停留在剛剛和宋意的對話上。

他是第一次以這樣的份和視角去和宋意相。

的每一句回復都禮貌又得，對于他提及的話題每都有回應，卻又不越界半分。

傅西京反復看著的那些回復，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頭頂的煙花仍在繼續。

綻開的煙花將他的角的笑襯得多幾分溫。

“傅總，今晚還繼續嗎？”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走上來，停在了傅西京旁，等待他的指示。

傅西京回過神來，手指挲著手機，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

“繼續吧。”他想起了宋意朋友圈分的照片。

平時很發朋友圈，這次卻單獨發了好幾張煙花圖。

很喜歡，那就繼續。

“好的，傅總，那我們再安排四十分鐘。”工作人員馬上去辦了。

賺錢的事兒，誰不積極呢。

工作人員剛走，傅西京的手機便震了起來。

他低頭一看，是傅驍彈過來的視頻。

傅西京接起來的時候，頭頂正好又綻了一朵煙花，視頻那頭的傅驍也看見了。

傅驍腦子轉得快，立馬就猜到了什麼：“我就說怎麼那邊突然就有煙火表演了，合著宋意朋友圈曬的，都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