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被銀監會帶走這事兒，行長自然是知道的，也了解過況。

江不渡一問，行長便同他說了詳。

唐卿是被人匿名舉報的，理由是吃回扣，以權謀私，涉及到了作風問題，最近幾年上面查得，唐卿的賬戶里剛好有賬，再加上一些聊天記錄的截圖和錄屏，就被帶走了。

這件事如果被坐實了，唐卿基本上不可能在銀行待了，甚至還有可能被判個幾年。

江不渡聽完行長的描述，一張臉更是沉得不像話。

行長坐在他對面，清晰地到了他上散發出的怒意。

行長咳了一聲，說：“唐卿這些年兢兢業業，我也看在眼底，很聰明，不會做這種糊涂事兒，這次八是被人陷害了，我相信，江總一出手調查，會還一個清白的。”

江不渡又問：“賬戶里的賬，打款人是誰？”

行長：“是剛談下的一條業務線，霖峰地產。”

江不渡輕笑了一聲，“行，我知道了。”

他雖然在笑，但這個笑卻看得行長汗流浹背，額前也滲出了冷汗。

實在是詭異。

——

唐卿被銀監會帶走的第一天晚上，徹夜未眠。

坐在被關押的房間，開始復盤整件事的經過，不難發現自己是被算計了。

至于是被誰算計的，答案也一目了然。

那天剛在流嵐山莊和江不渡、顧焉過面，沒過多久就遇到了這種事。

霖峰地產的合作，就是為了引上鉤拋出的餌。

是太不小心了，給了對方算計的機會。

唐卿將頭靠在墻上，閉上了眼睛，一臉的疲憊。

咔噠。

門開了。

唐卿以為是調查組的人來找了，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看了過去。

然后，肩膀一僵。

不是調查組的人。

看到江不渡悉的影，唐卿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他出現在這里，等于坐實了之前的猜測。

這件事是他一手給挖好的坑，跳進來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是來找談判的。

至于條件——

想到這里，唐卿的目又冷了幾分，側的手攥，指甲掐著掌心。

疼卻不自知。

很快，江不渡已經走到面前停下來。

他彎腰，抬起手上的臉，目落在眼下的烏青上，“一夜沒睡？”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像是真的在關心似的。

唐卿避開他的作，往后躲了躲。

江不渡被的作弄得面一沉，“你躲我？”

唐卿面無表，聲音有些無力：“我不應該躲麼？”

江不渡：“行，我看你在這里待得開心的，我也沒必要帶你出去了。”

他話音剛落，唐卿忽然笑了一聲。

很輕，很短，但江不渡聽了卻覺得格外刺耳。

接著，唐卿又說：“一個掌一個甜棗，你的手段還是一直沒變。”

江不渡近，住的下：“你什麼意思？”

唐卿：“我進來這里，不正是你的功勞麼。”

江不渡的臉更難看了。

覺得這件事是他做的。

他知道自己在唐卿心中的形象一貫不怎麼樣，但沒想到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

打從昨天知道被銀監會帶走，他就一直在為了這件事奔波。

一夜沒有睡，花了大量的人力力去找證據，終于找到匿名舉報人，并且掌握了霖峰指使他陷害唐卿的證據。

他是過來帶出去的。

結果就這個態度。

呵，現在他在心里就是十惡不赦的形象，對著他就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在顧中舟面前倒是笑得開心。

對顧中舟那樣子，怎麼沒見顧中舟來救？

“對，是我的功勞。”江不渡諷刺地勾起角，手掌抵著的臉拍了拍，“你要是不想出去，那就繼續待在這里，我看你的。”

“利用職務之便賄，這罪名，就算蔣譽序給你辯護，你也逃不過牢獄之災。”江不渡殘忍地道出這個事實，“你覺得，背上這個案底，你后半輩子還能怎麼過？”

啪。

他話音剛落，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個耳。

清晰地浮現起掌印。

江不渡的臉被這毫無征兆的一掌扇得轉到了一邊。

他舌尖抵了抵口腔破皮的位置，嘗到了一腥味，隨后再次笑了起來。

可以，很好，很氣，現在都會打他了。

“怎麼，對我這麼不屑，是覺得蔣家能救你，還是顧中舟會來英雄救？”

唐卿冷臉看著他，沒明白他為什麼會提顧中舟，但也懶得同他解釋。

“我告訴你唐卿，這次的事，沒有我手上的證據，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江不渡再次住的下，指腹狠狠地過的，“蔣家也不會因為你一個外人，背上被人舉報的風險。”

“你自己考慮。”他說，“你爸媽還不知道這事兒吧。”

唐卿死死地盯著他。

如果眼神能殺人，他現在應該已經被碎尸萬段了。

江不渡還是第一次看到唐卿有這麼激烈的緒，比平時半死不活的樣子生多了。

他再次笑起來，“你是跟我走，還是我電話通知你爸媽，他們的好兒馬上坐牢了，讓他們準備好探監？”

“你無恥。”唐卿咬牙切齒地出三個字。

江不渡：“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第一天認識我？”

唐卿：“你說過不會再找我。”

江不渡：“還是那句話，我這種小人，出爾反爾很正常。”

他的手掌挪到的脖頸，掌心抵著的，帶著幾分眷，“現在我又不想放過你了，還真是有點想你的這副。”

唐卿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再扇他一耳的沖。

因為極力忍，的有些細微的抖，江不渡得真切。

在那一刻，他竟有一種莫名的就。

“還真是難得見你生氣。”他打量著。

怒意讓的臉染了一層紅暈，眼眶也是紅的。

沒哭，但這樣子比哭了更勾人。

江不渡盯著看了一會兒，嚨莫名地發燥，直接低頭去親。

唐卿一把推住他的肩膀：“你瘋了，這里有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