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鐘，江不渡將車停在宅邸門口，剛從車上下來，就上了接孩子回來的江默舟和徐煦苒。

“哥，嫂子。”江不渡開口跟兩人打了招呼，順便去了小侄子的腦袋，“小燁又長高了啊，竄得真快。”

“二叔你不能我腦袋！”小燁氣鼓鼓地躲開他，“會長不高的！”

江不渡被他的模樣逗樂了，爽朗地笑了兩聲，剛剛的煩躁暫時掃空了。

逗小孩兒很有意思，他也喜歡孩子的。

徐煦苒安了一下小燁，隨后，江不渡便跟他們一家三口一起進了門。

客廳里，江睿和白嵐夫妻兩人已經坐著等了有一會兒了。

氣氛有些嚴肅。

江默舟和徐煦苒對視了一眼，夫妻兩人默契十足，徐煦苒很快就帶著小燁上樓寫作業了。

客廳里只剩下了一家四口。

江睿將視線從樓梯口收回，落在了江不渡的上，目嚴肅。

“說說吧。”他的聲音不怒自威，“顧焉那邊是怎麼回事兒，聽說你不是第一次為了這位跟鬧了。”

江不渡笑著打趣：“這個狀告得怪詳細的。”

白嵐：“以前沒見你對誰這麼特殊過，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姑娘了？”

“喜歡是喜歡的。”江不渡并未否認這一點。

既然都已經擺到臺面上了，僅憑否認這一項行為也解決不了問題。

聽見江不渡承認這件事，江睿的臉變得更加嚴肅了，白嵐則是表復雜。

江不渡清楚地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底，又跟在后面說：“不過你們放心，的存在影響不了聯姻，我分得清主次。”

這話一出，江睿的臉才緩和了一些：“你知道利害關系就好。”

江不渡：“您這話說的，我又不傻，還能分不清主次麼。”

白嵐的臉卻沒有緩和：“那你和顧焉結婚了，怎麼辦？萬一到時候——”

“只要顧焉別鬧，就不會有事兒。”江不渡停頓了一下，看向江睿，表明自己的態度：“爸，我和顧焉現在還沒結婚，的手就這麼長了，你覺得適合做江家的兒媳婦麼？”

江睿：“你什麼意思？”

江不渡：“你要是有其他的人選，換一個也行。”

他頓了頓，看向江默舟：“起碼找個跟我大嫂那樣聰明的，對下一代的基因也有好。”

江睿皺眉，想起顧焉的種種行為，不免生出了同樣的擔心。

顧焉在顧家是最小的兒，很得寵，當年他也是看中了這點，才讓江不渡去聯姻。

顧焉沒什麼心機，也沒野心，不至于對江不渡產生威脅。

但這次這麼一鬧，的確是不識大了。

理這種事的辦法很多，偏偏選了最高調的一種，這次走運沒傳出去，如果被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怎麼笑話。

而來告狀的時候似乎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確實不夠聰明，不過——

“你跟顧焉的婚事定下來很多年了，這個時候取消，顧家那邊難代。”江睿說。

江不渡：“以您的實力，這種小事兒還不是灑灑水？”

他先捧了一句，隨后又退一步，笑著說：“當然，我要娶也沒問題，反正誰都一樣，您不怕您孫子智商有問題就行。”

江睿：“……”

他斟酌了一會兒后，對他說：“我空跟顧家談談。”

江不渡：“不急，您慢慢談，反正您已經有個孫子了。”

江睿沉片刻后，話鋒一轉：“外面那個，是銀行工作的？”

江不渡：“您打聽干什麼，還想讓我娶？”

江睿：“你不想？”

江不渡：“我想也沒用啊，門不當戶不對的，算什麼。”

他這話說完之后，江睿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像是在確定他是不是說的真心話。

看到江不渡大方的神后，江睿沒有再盤問相關問題，而是對他說：“顧家的婚約就算取消了，暫時也不好對外公開，你做好心理準備。”

江不渡攤手：“無所謂，您安排。”

——

江不渡在江家吃過晚飯，待了半個多小時后，便準備離開了。

江默舟出門送他。

兄弟兩人走到大門口，江默舟忽然說：“你不想跟顧焉結婚，是因為外面那位吧。”

江不渡剛想開口否認，江默舟便繼續：“你很會拿爸的心理。”

江睿喜歡大方大聰明的兒媳婦，江不渡就借題發揮，讓江睿考慮到和顧焉聯姻后可能出現的種種患，他深謀遠慮，權衡過后肯定不會想要這樣的兒媳婦。

更何況，江不渡還扯到了孩子的基因層面。

江睿今天找他回來原本是興師問罪的，結果這局面愣是被他給扭轉過來了。

他沒有一味地否認自己對外面的那位沒興趣，倒是大方承認了喜歡，但又清醒地表示自己不會娶，真真假假，江睿和白嵐都被他給繞進去了。

江默舟也無法確定江不渡究竟在想什麼，他看似吊兒郎當，其實腦子轉得很快，心思也深。

江不渡被江默舟的話說得笑了，他沒有否認，只是拍了拍江默舟的肩膀，“沒辦法，這麼多年斗智斗勇歷練出來的。”

“你打算娶？”江默舟問的是外面那位，“這一招什麼，溫水煮青蛙？”

“娶的打算，真沒有。”在江默舟面前，江不渡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但顧焉這個人，我是真煩了，所以用點策略讓爸出面解決了。”

江默舟：“解決了顧焉，還會有下一個聯姻對象，不介意？”

介意？

江不渡想起了唐卿半死不活的樣子，嗤笑一聲：“又不待見我，有什麼可介意的。”

嗯？

江默舟瞇起眼睛打量著江不渡，眼底帶著濃濃的探究，像是發現了什麼驚人的似的。

江不渡被他看得皺眉：“干嘛呢，瘆得慌。”

“你剛才的語氣，有點酸。”江默舟笑著問，“聽你的意思，不喜歡你？”

江不渡：“……”

江默舟：“所以，你說的不會娶，是因為不想嫁給你。”

他本不給江不渡反駁的機會，著下若有所思：“真難得，這麼多年，海王也有翻車的時候。”

“差不多得了。”江不渡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趕回去陪你老婆孩子吧，我的心。”

“只要你堅持，爸不會真的你聯姻。”江默舟收起笑，認真地看著江不渡：“考慮一下自己的真實想法，別做會后悔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