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面對這種況都不可能再提起興致，江不渡看著唐卿不停地打哈欠，隨時要睡過去的模樣，最后還是松開了。

他松手的時候，唐卿也沒有睜眼，仿佛已經睡過去了。

江不渡回到旁邊躺下來，不多時，邊已經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江不渡側目睨了唐卿一眼，無聲地嗤笑。

心可真大。

原本是要折磨的，現在不知道被折磨的人是誰了。

——

不知不覺，北城已經邁初夏。

距離傅西京離開北城也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七月初，宋意在學校忙完了期末事宜，中旬正式迎來了暑假。

這幾個月里，因為傅西京的關系，宋意一直有在關注沈家的事兒。

上個月，沈潯被帶走調查了。

沈氏雖然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權力斗爭里，笑到最后的人是沈征。

沈潯被帶走調查后，手上現有的項目和職務全部轉給沈征負責。

沈征前幾日和陸黛一起接了雜志了采訪，看畫面，夫妻和睦，舉案齊眉。

宋意不清楚他們夫妻之間是否真的那麼好，也不知道沈潯倒臺之后，岑似雪會何去何從。

好奇歸好奇，但那終歸是別人的人生。

現在更關注的一個問題是——

沈征和沈潯之間的斗爭已經結束了半個多月，按理說，傅西京也已經收網回來了。

但是，傅西京已經有二十多天沒有聯系過了。

暑假的第一天，宋意起了個大早，習慣地拿出手機翻看微信。

還是沒有傅西京的消息。

宋意躺在床上打開了對話框，兩人上一次的聊天還是六月二十號。

今天已經七月十六號了。

傅西京走之前承諾過，只要不忙，每天都會跟報平安。

報平安……

想到這里，宋意的眼皮猛地跳了兩下。

傅西京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不祥的預涌起，宋意也顧不得什麼合適不合適、立場不立場的問題了。

馬上給傅西京發了一條微信。

宋意：【我看到沈潯被帶走調查了，你那邊應該也結束了吧？】

前段時間，學校期末的事比較多，宋意忙得團團轉，也沒有太多時間糾結于要不要給傅西京發消息這事兒。

潛意識里是不想主發的。

宋意這條消息發出去，并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復。

起床之后一邊洗漱一邊等，等待的過程中，不祥的預愈演愈烈。

一邊擔心，一邊又寬自己有時差，傅西京那邊可能正在休息，沒看到信息。

于是宋意就在提心吊膽中等了一天。

一直到晚飯時間，都沒有收到傅西京那頭的回復。

他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不看手機。

宋意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右眼皮跳了幾下，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傅西京走之前跟進行的那場對話。

沈潯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他了。

縱使傅西京自信滿滿地說打點好了一切，可萬一出現了什麼意外——

宋意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攥了手機。

現在最清楚傅西京向的人是誰？應該找誰問？

江不渡、沈征、周啟生？

后面兩個人都不，似乎只能找江不渡打聽了。

思考了一陣子，宋意給唐卿發了一條微信：【你跟江不渡在一起麼？幫我個忙。】

唐卿：【沒在一起，他出差了。】

宋意：【出差？】

唐卿：【上周走的，去的歐.洲。】

唐卿：【你找他有什麼事兒？】

宋意看到唐卿發來的這兩條消息，右眼皮又跟著跳了幾下。

宋意：【我懷疑傅西京出事兒了。】

唐卿：【？】

宋意：【他已經有二十多天沒聯系我了。】

唐卿：【你等等，我去找江不渡問一下。】

——

蘇黎世，醫院。

今天不錯，下午四點鐘，病房里依舊曬得到太。

傅西京穿著病號服坐在床邊，江不渡走進來之后便看到了他的背影。

江不渡關上門，走到傅西京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恭喜你啊。”江不渡噙著笑，尾音拖了很長。

傅西京回頭瞥他，微微挑眉，不過臉看起來還是著憔悴。

“唐卿剛才給我發微信了。”江不渡在傅西京旁邊坐下來，“多半是宋意那邊沒你的消息，找來跟我打聽的。”

他嘖了一聲，“宋意這人也是夠擰的，自己有我微信，非得九曲十八彎找人問。”

傅西京對此并不意外，他很了解。

凌晨的那條消息，一定也是做了很長時間心理斗爭才發來的。

“聊什麼了？”傅西京問。

江不渡：“放心吧，我什麼都沒說。”

傅西京“嗯”了一聲。

江不渡笑了笑，慨：“你真是了解的，怪不得一通電話把我過來，這套路玩得明明白白。”

傅西京再度瞥他一眼，聲音里著警告：“說幾句。”

江不渡：“得嘞——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消息？現在估計急的。”

傅西京垂下眼睛，若有所思，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江不渡看他思考，便提醒了一句：“我覺得差不多了，你別玩大發了。”

傅西京拿起手機點了幾下屏幕，了：“快了。”

說完這句話，他又沒控制住咳嗽了幾聲，劇烈的咳嗽聲聽得江不渡都跟著難。

江不渡：“你這都住院快半個月了，還這麼嚴重？醫生怎麼說？”

傅西京：“后癥，沒事兒。”

江不渡盯著傅西京看了一會兒，“別說，你現在這樣子看著怪憔悴的，宋意要是見了估計得心疼了。”

傅西京沒說話。

江不渡又說：“你這病得可真是時候。”

他好奇不已：“你真不是自己把自己弄病的？”

傅西京冷冷地掃他一眼：“我看你有病。”

江不渡攤手，這事兒也不能怪他往這方面想。

畢竟傅西京強壯，這麼多年冒都不常有，這次卻在半個月之經歷了急闌尾炎加流和肺炎，愣是在醫院待了這麼久。

到現在還沒好徹底。

闌尾炎發作的時候他是被救護車接過來的，手機沒帶在邊。

手之后再拿到手機是三天之后的事兒了。

但那個時候又開始高燒不退，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也沒來得及跟宋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