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震驚，宋意就這麼看著傅西京，忘記了反應，大約四五分鐘的時間都沒有給過回應。

傅西京等了一會兒，見一直不說話，便笑著說：“別多想，這種事，有生之年我也是第一次做。”

宋意被傅西京的聲音喚回了神，當即便明白了他的這句解釋是什麼意思——他以為的沉默是因為想到了許如雙？

還沒來得及往那個層面想。

不過傅西京真的很了解，等從震驚中回神的話，自然而然就會聯想到許如雙了。

并不是小心眼、喜歡翻舊賬，許如雙的存在本就是傅西京過往里濃墨重彩的一筆，除非真的本在乎傅西京，否則不可能完全當這段沒有存在過。

但聯想到，和耿耿于懷的存在，還是有區別的。

“我暫時還沒想到那里。”宋意開口跟傅西京解釋。

傅西京：“嗯，不管你想沒想到，我得先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單膝下跪的狀態，宋意的視線再次聚焦在他的臉上，對上他略顯憔悴的眼神之后，心臟略微了。

宋意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先起來吧。”

傅西京不肯，理所當然地說：“看不出來麼，宋老師，我在道德綁架你。”

頓了頓，他將方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所以，愿不愿意給我這個機會？”

宋意：“……”

真有他的，把道德綁架都說得這麼清新俗。

在這點上，傅西京倒是一直從一而終——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某些想法和行為，即便是惡劣負面的，他都明正大擺在臺面上、欣然承認。

而宋意也很清楚，這也是被他吸引的點。

人總是被自己想要為的那類人吸引。

“你起來吧。”思考了一分鐘，宋意終于輕聲開口，說出了這四個字。

不是直接的表達，但字里行間已經藏了答案。

傅西京這樣聰明的人，自然當場就能聽出來。

但他還是不依不饒，故意追問，要親口說出另外一句話：“讓我起來的意思是愿意麼？”

宋意垂眸看著他，眼底多了幾分無奈：“你真是不依不饒。”

傅西京：“我說了，有些話想聽你親口說。”

他仿佛變了復讀機：“愿不愿意？”

“……愿意。”宋意在他的步步下，最終還是著頭皮說出了這個答案，臉頰也比之前更燙了。

傅西京聽見這兩個字之后，臉上立刻出了笑，反握住的手，低頭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謝謝你。”

宋意被他這個吻弄得胳膊一抖，口一異樣酸涌起來。

跟傅西京早就把這世間親的事兒做了個遍，當年剛跟他回別墅，兩個人就滾到了一張床上。

吻也吻過無數次了。

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傅西京是第一次這樣道親的手——

宋意深吸了一口氣，將那酸下去，回過神對他說：“你趕起來吧。”

傅西京“嗯”了一聲，這次終于起來了。

他坐回到沙發上，手仍然跟握在一起，仿佛一刻都不舍得分開。

宋意到他的力道之后，有些無奈：“你別抓那麼，我又不會跑。”

“那誰說得準。”傅西京說，“我現在有種做夢的覺。”

宋意覺得他說得太夸張了，但看他無比嚴肅的表，最終還是沒把這句聽著像質疑的話說出口。

不過，有些事，還是要提——

宋意：“我媽和我爸那邊，回到北城之后……”

“嗯，等回北城，我第一時間就去找他們談。”傅西京接過宋意的話，“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的。”

“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麼？”宋意問。

傅西京：“不做好心理準備敢追你麼？”

“不用擔心，這些問題都給我解決，你只要安心做我的朋友就行了。”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又意識到哪里不對，馬上補充：“我的意思是，我不會讓你夾在我和他們之間為難，不是讓你做個什麼都聽我的傀儡和小寵。”

宋意“嗯”了一聲。

傅西京現在敏細心的程度，總是能讓到驚訝。

驚訝之余又有些。

并不是鐵石心腸，自細膩敏，對于他的改變也覺察得敏銳。

他是真的在為了跟在一起做努力，行為大于言語。

兩個人靠在沙發上各自沉默了一會兒，但手一直沒分開過。

最后，是傅西京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摟住宋意的肩膀，關心著：“趕飛機累不累？時差還沒倒過來吧，休息一會兒？”

“飛機上睡過了。”宋意搖搖頭，現在沒什麼困意。

傅西京：“那晚點回酒店睡，簡睿都安排好了。”

宋意：“你晚上一個人麼？”

傅西京笑著了的耳朵，“有護工，你好好休息就行，別擔心。”

宋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那我等會兒回去。”

傅西京：“在這里吃過晚飯回去。”

宋意：“嗯。”

這個話題結束，空氣又靜默了幾秒。

傅西京忽然抱了，“謝謝你過來。”

“你跟顧中舟分開，你爸媽那邊是不是生氣的？”他問。

“沒有。”宋意搖頭否認。

傅西京微微挑眉，不太信。

宋意看出了他的懷疑，說：“他們一直都知道我的想法，也知道我不喜歡顧中舟。”

“只是讓我做一下新的嘗試，他們不會我做決定。”

“也是。”傅西京輕嘆了一聲，“不過，宋姨對我應該失的。”

宋意沉默，正想著怎麼跟他說這個事，傅西京忽然話鋒一轉：“你跟顧中舟說過我們的事兒？”

宋意：“他自己看出來的。”

傅西京輕笑，“難怪他后來配合得越賣力了。”

宋意：“……”

——

宋意跟傅西京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個多小時。

宋意不是個擅長找話題的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傅西京主挑起的話題，負責回應。

這樣的模式在他們兩人之前的相里也不常見。

傅西京是擅長社的，只是單獨跟在一起時，很這麼花心思——或者說，他放不下段去迎合。

只要他想，其實可以做得很好。

天漸晚，兩人剛結束一個話題，正好簡睿和傅驍也帶著買好的晚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