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起床的時候耳發燙，大概是有人在罵。

不過沒關系，罵的人多了，不在乎。

約好去馬場的這天，季耀大早就來了。

他倚在車門邊，一休閑裝，長吸睛，滿肆意灑的貴公子姿態，眉目清雋，英俊人。

“早啊，晚晚。”

季耀角上揚，儼然心不錯，看向姜晚的眼神目灼灼，帶著一驚艷和深意。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冒出這樣的嘆。

季耀忍不住想，要是能在每天清晨睜開眼的第一時刻，就跟說一聲早安，那該多好。

不過他很有信心，這個愿不會太遠！

季耀拉開車門，沖著姜晚笑。

姜晚回了一句早，然后坐進了車里。

車輛緩緩啟。

開出胡同口的時候，季耀隨口說了句，“咦，這兩邊什麼時候多出一排路燈了？是新裝的嗎，之前好像沒看見過。”

“嗯。”

姜晚應了一聲，隨后怔了怔。

不止是路燈，還有那一群無所事事狗的混混，也很久沒看見過了。

這里屬于放逐區，三不管地帶，路燈不會無緣無故裝起，那些混混也不會無緣無故消失。

這一切的源頭……

是從那晚傷到腳，裴燼送回來之后才有的。

姜晚有些出神，直到季耀又喊了一遍，才眨了下眼睛，“怎麼了？”

“想什麼呢，發呆那麼久都不理我。”季耀目幽怨，表有億點委屈。

那可憐的小模樣，更像一條小狼狗了。

姜晚無聲笑了一下，眼眸彎彎，回了句，“沒想什麼，你乖一點，綠燈了，看路。”

季耀被這笑容晃了一下神，直到后面的車按了喇叭，他才醒過來，強忍著心中悸，重新啟了車輛。

抵達馬場的時候，才上午十點。

姜晚下了車。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和煦，綠草如茵，放眼去，這片私人馬場非常大，所有該有的設施和建筑都有。

季耀撐開一把遮傘，遮在姜晚頭頂，笑道，“還是我二哥會玩吧，這里他經常來，這邊是跑馬場，那里是馬廄。他養了可多馬了，待會兒我們去挑一匹。”

“嗯。”

姜晚應了一聲。

兩人并肩往前走，眼前是一幢會所樣式的別墅，采非常好，四面落地窗，窗明幾凈。

姜晚的目穿過那面略微反的玻璃，清晰看見了里面的人。

會所大廳里，季家二公子季昊，翹著二郎靠坐在真皮沙發上，后是一字排開的六個保鏢，黑西服和西，一腱子，訓練有素。

“二哥！”

季耀將傘丟給一旁的傭人，牽著姜晚走了進去，還不忘在姜晚耳邊小聲說了句：

“別張，我二哥還是隨和的，他肯定會喜歡你。”

姜晚垂下長長的睫，遮住了眼里閃的流和沸騰洶涌的殺意。

但也只是一瞬。

姜晚將這些緒死死下，出一抹慣有的，不達眼底的笑。

“來了？”季昊晃悠著杯中的紅酒，先是看了季耀一眼，然后目落在姜晚上，上下打量一圈后，才開口調笑了句：

“漂亮，真漂亮。”

“老三，這回的眼不錯嘛，怪不得能讓你跟丟了魂似的，整天抱著個手機心不在焉。”

季耀嘖了一聲，不滿他那輕率的態度，斥了句，“我都說了我不是玩玩，我認真的！二哥，你放尊重點！”

“好吧。”季昊放下酒杯站起，理了理凌的領口，對著姜晚出手，“初次見面，我季昊，你也可以跟他一起，我二哥。”

姜晚盯著眼前的這張臉。

所有驚濤駭浪般的緒，都被掩蓋在無懈可擊的笑容之下，藏得嚴嚴實實，半點不。

姜晚手淺淺一握，指節冰涼。

“你好啊，二公子。”

“見外了，以后說不定都是一家人。”季昊不在意地笑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他收回手，搭上了季耀的肩，笑道，“下午其他哥們兒也來，到時候挑匹馬，馬場上跑兩圈，我們哥倆比比？”

“比就比，到時候你輸了，就把你的那匹馬送給我！”季耀挑眉，“賭不賭？”

“哈哈，老三你還想贏我？做夢去吧！”

季昊大笑，沖他比了個中指，然后搶在季耀手之前，果斷一步跳出老遠！

看得出來，這對兄弟很好。

姜晚默不作聲，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周圍，從那六個保鏢上，再到這四周的布局上。

季耀對他二哥翻了個白眼，罵了句稚，然后對著姜晚道，“晚晚，累不累？我帶你去樓上的房間休息會兒？”

姜晚點了一下頭。

這幢會所一樣的別墅有三層。

一樓是休閑娛樂，二樓是供人休息的客房，三樓是觀景臺，可以看見整個跑馬場的況。

季耀門路帶著姜晚進了其中一間客房。

里面干干凈凈，床品都帶有褶皺，著順劑的香味。

“這是我的房間。之前每次來，我都住這兒。傭人整理過，床單被套那些都換了新的。”

季耀看著天花板，蓋彌彰地解釋了句，“今晚肯定要過夜的，其他客房都安排了人住……我，我可以睡沙發。”

姜晚沒多大反應，只哦了一聲。

季耀小心翼翼地看了姜晚一眼，見沒有反和拒絕，悄悄松了口氣，心里多有些竊喜。

上次在山上，帳篷不夠，他和姜晚住了同一頂。

那時候有睡袋，本挨不著。

可不爭氣的是，他那晚睡得實在太快了，都來不及心猿意馬，特麼的天就亮了！

這次，又是孤男寡共一室。

總能更進一步吧？

季耀按了按心口，想讓它別跳那麼快，這咚咚咚的，就要被聽見了！

這時，姜晚開了口，“季耀。”

“哎，在！”

“我想喝橙，你可以幫我去拿一杯嗎？”

“好，我這就去！”

季耀心花怒放，哪怕是被使喚了，也屁顛顛的極其樂意！

他恨不得做更多，做更好！

只要姜晚開口，他什麼都愿意！

季耀一走，房間里重歸安靜。

姜晚快速檢查了一遍，房間里沒有任何形監控，這才打開背包，從里面翻出一支鋼筆，然后拆卸開來。

里面沒有筆芯，只有兩顆白的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