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被季耀認真又專注的目燙了一下,在看清他眼底明晃晃的那名為真心的東西時,姜晚幾乎是下意識地偏過頭去。
季耀神黯然,“我好像又給你力了……對不起。”
姜晚垂下眼睫,“你沒有對不起我。”
是我于心有愧。
季耀眨眨眼,語氣故作輕松,“我追求你是我的事,你有拒絕的權利。晚晚,你可千萬別心疼我,我這個人最會得寸進尺了!”
“給我點我就敢開染坊!”
“再給個梯子,我都敢上天!”
季耀的語氣輕松快意,三兩下就把剛才的話題揭過。
姜晚原本想說句什麼,可季耀已經不敢聽了。
他怕他聽到的還是拒絕。
“外面好像忙不過來了,我去幫幫忙!”
季耀丟下這句話就落荒而逃。
姜晚看著他狼狽逃竄的背影,眼里劃過一道幽幽的暗。
季家的車來得很快。
十點左右,十幾輛清一的邁赫掀起一片塵土,在當地人驚嘆又艷羨的目中緩緩停穩。
一眾黑保鏢率先下車,其中一人上前拉開車門。
季業鴻臉上帶著和善親近的笑容,從車上下來。
在季家的車輛抵達之前,新聞的報道車就已經來了五六輛。
這會兒全都圍了上去。
閃燈一直閃個不停,攝像機全程跟拍。
幾個記者事先就拿到過采訪稿,拋出的問題專業又有針對,可以說是為季業鴻量定制,只有一個字——捧。
季業鴻回答得滴水不,這謙遜又毫無架子的慈善企業家的形象立得穩如泰山。
任誰見了不夸一句季董就是季董,格局就非常人能比!
攝像機拍了一天,早就寫好的新聞稿配上現場的圖,直接就可以發布出去。
來自網絡和路人的贊譽自然不用說。
季庭禮當然也來了,不過他低調得很,全程沒有出過鏡,只在某幾個不經意的瞬間,他和姜晚打了幾個照面。
姜晚邊除了季耀以外,還圍了一群當地的大爺大媽。
半個小時前,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孩被送到這里。
小孩放學路上跟同學下河魚,結果被河里的玻璃扎到了腳。
這邊正好有醫療團隊免費看診,于是小孩就被送到這里來了。
不過當時那會兒太忙,排隊的隊伍里有個老人不知怎麼突然暈厥,醫療隊忙著搶救,分乏挪不開手。
姜晚就幫忙給那割傷腳的小孩做了理。
傷口不大,不用針,沖洗消毒止上藥,最后用紗布纏好也就理完畢。
這期間,那小孩竟然一聲都沒哭。
“真勇敢。”
姜晚笑著夸了句。
小孩瞬間紅了臉,用細弱蚊蠅的聲音說,“謝謝姐姐……”
姜晚了的頭發,“但還是要記得哦,以后大人不在邊,千萬千萬不能下水去玩,很危險的知道嗎?”
小孩乖乖巧巧地點了點頭。
這個小曲過去后,姜晚一回頭,就看見季庭禮在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姜晚選擇無視。
季庭禮也沒來找茬,周遭人太多了,他就算有心想說什麼也不方便。
更何況還有季耀在一旁充作護花使者,時不時對他飛幾記眼刀。
季庭禮笑了一聲,他款步上前,在從季耀邊過的時候,慢悠悠說了句,“那你可要把看一點。”
什麼意思?
季耀沒聽明白,卻在心里自補全了下半句。
——那你可要把看一點,否則遲早是我的。
是這意思吧?
季耀氣得嚨都哽住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輸出,就見姜晚撿起了他丟在一旁的外套和帽子,沖他招手,“快來,我們該走了。”
一句我們,讓季耀角高高揚起。
誰近誰疏,一目了然。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就是比你占優勢,聽見我家晚晚我沒有?我有地位,你沒有。”
季耀嘚瑟完,三兩步追上姜晚和并肩而行,然后又從手里接過自己的外套那些,“有點重,我來拿。”
“你這袖口蹭臟了,回酒店拿去洗洗。”姜晚邊走邊道。
季耀點頭,“好。”
兩人邊聊邊走遠,把季庭禮拋在了最后面。
季庭禮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姿拔從容,臉上始終帶著一若有若無的笑,溫潤出塵,清雋如玉。
可只有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那笑意冷得驚人,淺褐的瞳孔里漸漸漫上來一層寒冰。
“大公子……”
那四尊殺神之一出聲提醒,“季董已經上車了,正您呢。”
流程走完,季業鴻當然不會多待。
另外那五六輛的新聞車也已經開走。
醫援活還有好幾天,后面的援助地點有帶隊的領隊負責。
季庭禮直勾勾盯著姜晚和季耀離開的方向,直到那輛越野車都開到前頭去了,他才轉過,“走吧。”
岔路口的時候,車隊開往不同的方向。
越野車上,季耀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等到車都已經開回縣城的酒店后,他才想起來。
哎呀,走的時候他忘記給自己的老爹打招呼了。
季耀鼻子,給自己找好了理由和借口,然后才把電話撥了過去。
“喂,爸?”
“你喊誰呢?我還是你爸嗎?”
季業鴻坐在商務車后座,邊上的書給他倒了一杯酒,他品了品酒香,等著看季耀怎麼說。
季耀的借口找得非常拙劣,笑道,“太太大,我給曬懵了,絕對不是故意忘記你的!對了爸,你們到哪兒了?”
“剛開出縣城,準備上國道。”
季業鴻看了眼車窗外,冷哼一聲,“臭小子,看在你最近表現不錯,公司的業務也慢慢上手了,這次就不跟你計較!”
路口分開的時候,他可是眼睜睜看著季耀超車,最后絕塵而去!
這小子眼里除了一個姜晚,哪里還有他這個老子啊?
季耀輕咳兩聲剛想找補兩句,就聽見了一道巨大的撞擊聲!
從電話那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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