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請吃飯,邵符難得來的最晚。
進來就木著一張臉,顧玉朔一看他這樣就著樂,顯然是撞槍口了。
秦野坐在右手邊正中間的沙發上,他雖然想炫耀,但也不會逮住誰都去說兩句,男人表冷淡的時候,有種令人骨悚然的危機。
當然,格滿滿的秦總在看到邵符時立刻揚起一抹笑,招了招手。
邵符:“……”
別人只會嘆這兄弟二人真好。
邵符走近后掃了一圈:“宋缺呢?去洗手間了?”
“公司有事,還沒來。”
邵符那個快,“真可憐啊。”
說完就看到顧玉朔輕輕嘆了口氣。
“來,哥跟你談談心。”秦野語氣平靜。
邵符心想我遲早吊死在你家門口。
話雖如此,但秦野真說起來,顧玉朔也在豎著耳朵聽,稍微坐遠點的周姜幾個還不明所以。
“以后你們找宋缺好找,我家你們知道的唄。”
顧玉朔問道:“打斷一下,季家的爛賬是你的手筆?”
“冤枉人,你也說了是爛賬,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
不講理,邵符心道。
周姜還好,老早前就看出了什麼,雖然心頭突突一跳,但很快就生出“果然如此”的覺來,其他人就不行了,如秦野所想的,聽呆了。
……
宋缺從辦公室出來,一看時間差不多。
他開車前往酒店,坐上電梯時還在跟蘇沉說著某個項目的問題,然而剛到包間門口,正好遇到里面的人出來,都是邵符的酒兄弟。
宋缺剛要禮貌問候,就見對方神奇異,然后朝著他鞠了鞠躬。
宋缺:“……”
野哥跟這些人說什麼了?
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一個秦家話事人,一個新貴活閻王,覺在商界遇到隨時有可能因為利益把對方往死里搞的兩人,竟然真的在一起了,聽野哥那意思,還是學生時代的雙向暗?
但凡是有人杜撰的故事,都要被他們這群兄弟罵句二,可再一琢磨,是啊,北海路的投資那麼激烈,怎麼就給了宋缺?當然,宋缺能力完全夠用,但大家就是有種恍然大悟的覺。
那兩人剛剛給宋缺鞠躬,完全是下意識拿他當“嫂子”。
宋缺的,推開包間門進去,況也還好。
“來了?”秦野揚眉一笑,上慣有的冷肅散去,一下子就溫和親近了很多。
他推了推側的邵符,示意讓位置。
邵符沉默起。
宋缺不能喝酒,還是熱茶,也沒怎麼鬧騰,坐了大概一個小時,秦野就打算帶著宋缺回家。
“你掛賬掛你的啊。”邵符哼哼唧唧,“這個包房不好定,音響設備特別好,我還要跟兄弟們嗨呢。”
“隨便嗨。”秦野說:“但你別太晚,伯母都給打過好幾次電話了,讓我管管你。”
邵符:“你管好你自己吧!”
秦野輕輕拍了下他的頭,跟顧玉朔一打招呼,牽著宋缺離開。
從沙發到門口,全部的目注視下,兩人毫不遮掩。
秦野掌心燥熱,宋缺一到秋冬就上不來的溫被其染,渾都于一種恰到好的舒適中。
司機開車過來,秦野攬著宋缺的肩膀并行而下,叮囑道:“越來越冷了,你怎麼都該加條圍巾。”
不等宋缺說話,秦野又道:“不過我記得我好像買了,回去翻翻柜子。”
車子破開漸起的風雪,到家時發現一樓的燈是亮著的。
秦野:“我川哥提前了?”
秦川如今時不時閃現,覺得住在這里比老宅更自在點。
宋缺先進的門,他本以為會看到秦川逗弄兔子的樣子,誰知沙發上坐著一位容貌盛麗的中年人,對方穿著一條菖繡暗金迎春的旗袍,正拿著秦野晨間隨意扔那兒的財經雜志,聽到靜抬頭看來,那種歲月洗禮過的優雅知幾乎是水波般層層漾至面前。
人看到宋缺也是一愣。
秦野關上門的時候還在說:“不行明天我們燙火鍋吧?讓人送點牛過來。”
人輕聲接道:“再送點黃!”
秦野從宋缺邊探出一個腦袋,隨后有點兒驚訝:“媽?”
媽……?
宋缺頓時大腦空白,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不是沒想過這麼一天,但是太快了,明明他跟秦野才剛確定關系。
更重要的是,秦母能接嗎?秦野喜歡的是個男人,沒什麼家庭環境可言,在商界的風評也以“狠辣”著稱……
宋缺思緒很,被秦野推著走到了客廳。
“媽,這是宋缺。”秦野語氣很尋常地介紹道:“追源的老總,也是我的男朋友。”
宋缺倏然看向秦野。
一片死寂后,秦母緩緩捂住,然后又放下:“哇哦。”
“……”
秦母隨后站起,然后挽挽碎發撣撣灰塵,整理了一下儀容,這個間隙還不忘跟秦野眼神流。
【你心心念念的那位?】秦母抖了下眉。
秦野眨了眨眼,【對!】
接下來,秦母跟宋缺于一種對待彼此非常小心謹慎的狀態。
秦野看他們互相點頭問好不下五回。
宋缺是張,而秦母則是激。
當年秦野即將恢復之時,宋缺功退,他于一個晨間離開阿薩阿斯,秦野沒有及時追回,秦母自然也沒看到。
他們母子關系好,秦野什麼都坦白了。
秦母便知道,那個陪伴兒子半年的向導,原來就是他高中時期暗的人,但是誰,秦野沒說。
秦母也有了解過,但是同級還是下一級?男孩還是孩?沒個定數,更別說學生時期秦野跟宋缺本沒那麼親,也是照顧兒子私,秦母點到即止。
本以為這麼久過去什麼都該散了,誰知野還能將人找回來。
秦母仔細打量著宋缺,覺得好看過頭了,不愧是兒子,一脈相承的狗。
至于宋缺的擔憂,不存在的,秦母見過秦野最絕的樣子,同,尋醫拜佛,兒子喜歡的是男是無關要,只求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