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他的猜想是對的，秦沈搬著裝滿烘干麥粒的竹籃子出來時看見他在洗服，頓下來了把水溫，發現是暖的后，什麼都沒說，走了。

服洗完，晾曬在屋，雨來得突然，本就不多的活兒，還全被秦沈占去了，顧忱一時間閑了下來，坐在屋里發呆，實在閑得慌了，就跑到火灶旁看人烘麥子。

秦沈回頭了他一眼，見外頭的雨小了些，就道，“要是閑不下來，就把地里的菜采了，腌泡菜吃。”

得了人的首肯，顧忱高高興興地去了。

地里淹了水，膩膩一片，好在籬笆做得結實泥沒沖出來，又有排水無多積水，故而菜地遭難程度并不高，顧忱先是選了幾株泡水嚴重的白菜放在籃筐里，才開始摘打算用于腌制的卷心菜。

先將卷心菜洗干凈，去后切片，端一碗清水加鹽、白醋，攪勻，倒盛裝卷心菜的小盆里，腌制半個時辰，撈出后用清水沖洗，瀝干水分，放泡菜壇子中，兩到三天就能食用。

因泡菜壇里還有泡辣椒、蘿卜和大白菜，裝不下，顧忱把還未理卷心菜洗凈切，放進新壇中，加白醋、鹽、白糖、辣椒、生姜，將壇口封，待它自己腌制發酵。

可能是下雨的緣故，剛過戌時外邊天黑沉一片，屋勉強能辨別方向位置。

點上油燈，吃過晚飯，沒說上幾句話，兩人早早就歇下。

翌日，窗外不再大雨傾盆，淅淅瀝瀝的小雨天氣也是曬不了麥的，秦沈原想教顧忱下五子棋來打發時間，沒想到顧水辰提著木桶大大咧咧闖了進來。

“咱村里那條河發大水了，漲上來好多魚！”顧水辰看兩人蹲在地上一手拿著碳木，他們面前是一排排格子和黑圈圈，“你們這是做甚？”

秦沈聽著下河去抓魚，忙不迭丟開了手里的碳，腳上一抹催促道，“走走走，捉魚去！”

顧忱看著被得黑的地，明明他只差一步就能贏了，人居然這時耍賴！

見顧忱蹲在地上不肯起來，顧水辰上前拉起他，“你不是最喜吃魚了麼？怎今天聽著沒什麼靜。”

媳婦兒喜歡吃魚，秦沈默默翻出小本本記好。

目從地上的碳灰上移開，顧忱丟開手里的木炭，淡淡道，“走吧。”

三人趕到河岸邊的時候，已經聚集了不人，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迸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又一條又一條！！”

被他抓在手里碩的鯉魚不停擺魚頭魚尾，企圖通過這種方式擺上的桎梏。

“不錯嘛虎子！這麼大條拿去賣得不錢呢！”

說話的中年漢子臉上斑斑點點，長的平庸無奇，上瘦的，一雙銳長眼睛總是在左顧右盼，審視周圍，一副賊相貌實在難教人生出好印象。

虎子忙不迭將魚送進擱淺在水邊的竹籃子里，站在他旁的顧大嬸嗨笑一聲，“捉回家吃的，這掌大的魚哪賣得了幾個錢？”

還沒等中年漢子開口說什麼，位于上游發一聲哄笑，頓時把中年漢子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顧大嬸見著，連忙扯了下虎子，“去你姐過來守著，我看這死老漢鐵定打上這條魚的主意了，可不能給他順走。”

“哎。”虎子上了岸，往上游跑去。

這片水流緩，不遠有顆大石擋去不急湍的水流，不至于站不住腳，不婦人守在這撿，絕大多數年輕喜歡守在上游水急的地方，魚多熱鬧。

“嬸，今天收獲不啊！”顧水辰走在棧橋上提著木桶朝顧大嬸笑。

“水辰你們來了？”顧大嬸呵呵笑，指著上游方向，“你們趕去，他們撈半天了。”

“好，嬸你小心腳。”顧水辰答應聲，帶著秦沈和顧忱往上游趕。

于強扎在水里，河灘上有幾條魚還在跳蹦，顯然是剛剛才被于強拋上來的，見狀，顧水辰喜滋滋的上去拿木桶淘了小半桶水，將魚撿進水里。

“這邊水比那緩些，魚也多，趕下來。”于強抬起頭招呼還在岸上的呆看顧忱和秦沈。

因要下河捉魚，秦沈和顧忱特意換上水的草鞋，卷起腳，秦沈迫不及待下了水，顧忱沒秦沈那麼急切，跟顧水辰一樣裝了小半桶悠然提走到顧水辰邊。

“趕下去，磨磨唧唧的。”不知是不是同秦沈相久了，顧水辰時不時蹦一兩句東北口音話，聽著不太像，但味兒是有點。

“爺給你們看魚，今晚上去你家吃飯。”

“......”顧忱盯看顧水辰一眼，知道人又是不想做飯了，于強燒出來的飯味道實屬不妙，每當某些犯懶時日，顧水辰都會找借口上他家來吃。

不過顧忱不在意就是了，只是將水桶擱放在他邊，下水了。

比起于強和顧忱的老練，秦沈同志顯然技不到位，抓了半天除了放魚溜走什麼都沒撈上來，再看顧忱，幾乎是一手一只，不到兩刻鐘的功夫就拋了四五條魚上岸。

“水辰哥你們也來撲魚啊。”虎子在岸上著水桶活蹦跳的魚，眼里充斥著羨慕。

顧水辰一看他眼神就知道怎麼回事，哈哈大笑，“你顧忱哥抓魚一把好手，讓他教你怎麼抓。”

虎子答應聲，下水想往顧忱那邊靠，顧忱忙道，“你且別來，這邊水急，去秦貴人那，他那塊魚也不。”

“哦。”

虎子有些失朝秦沈那邊趕，撲騰一會，他發現秦沈比他還菜后，指手畫腳起秦沈來，沒多久，兩個菜鳥腦袋湊在一塊分撲魚經驗心得，相互教導，竟和諧得不行。

顧忱見到，嘆，不得不說秦沈什麼人都能聊得開，像他就應付不來小孩，哪怕虎子聽話懂事。

“你是沒見著你們走后那顧思玉得意的樣子，尾沒翹上天。”虎子手在水里，面上很不屑，“我跟猴子明眼看著推顧忱哥下水，非得狡辯說我們沒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