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寤寐求之。”

朗朗書聲穿過田野，摻雜鳴狗吠，拉開早晨帷幕，為耕作人帶去期盼。

村中西北有座不大的土坯房，房子朝南坐北，東旭朝恰好能照進屋子，能看到十幾個小鬼頭坐在里面，桌子高度不一，細細瞧著竟還歪斜，桌子上只有張灰布和碳，不過他們也不在意，昂首復述詩詞。

一個中年長衫儒生背背手，捧著書本邊踱步邊搖頭晃腦，底下的孩子也跟著搖頭晃腦，里雖念念有詞，但小腦瓜里想的卻是今早娘親喂自己吃的鍋烙粑粑。

其中有三個孩格外與眾不同，是站著一塊搖頭晃腦的。看著約有五六歲，最是調皮搗蛋的時候。這不，晃著晃著就有個就變了小啄米。

“水辰，醒醒。”

眼見中年儒生越來越近，一同與他站著的伙伴急了，推了他一下，人是醒了。卻不曾想伙伴心中過急，沒把握好力度，這一推直接讓他撞到了那中年儒生上去了。

“顧水辰！”

中年儒生沉下聲音，瞪著眼，可怖極了。瞧見這幕，適才還在搖頭晃腦昏昏睡的孩子們激了醒，紛紛探頭一看究竟。

“先...先生。”

推顧水辰的那個孩子上前將他護在后，站在中年儒生面前，朝儒生行了個早禮，“都是弟子的錯，不該在早堂上打鬧。”

“顧忱，你是不是在打鬧待會說，顧水辰拿手出來。”

說著中年儒生出背背的手，眼的是一尺長的竹戒，看到戒尺孩子們出驚恐之，紛紛捂上眼，卻不住好奇，開指來看。

“先生，你要打就打我吧！”

一個楞頭楞腦的男孩站了出來，他看著年紀大些，很有擔當，可那溜的腦袋卻破壞他的高大形象，整個屋子的孩子都哈哈大笑起來，連中年儒生都忍俊不，“于強你怎和尚了？”

男孩撓了撓空的后腦勺，報赦道，“火燒著了，大哥說反正留著丑倒不如剃。”

中年儒生笑道，“怎麼燒著的？”

“昨日捉了兩螞蚱...想烤來吃。”

這下孩子們都合不攏了，于強真笨，烤螞蚱都能燒著頭發。

笑過，中年儒生也不好再責罰，放過了三人。可是無風不起浪，對這三個慣犯來說，能安分才是撞鬼了。

小水辰眼睛咕嚕咕嚕轉，他捅了捅認真聽講的顧忱，“忱忱，我了。”

于強聽罷，連忙從他的小布兜里掏出個油餅，憨笑道，“水辰你吃。”

小水辰瞧了眼，有些心，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小手，聲氣道，“你說你一個漢子老和我們兩個孕男子混在一起做什麼？”

“可是你是我小媳婦啊。”

“呸，不要臉，我以后要嫁也是嫁給忱忱！”說著小水辰摟過顧忱，小顧忱笑笑了他腦袋。

這況出乎于強意料，小媳婦要跟別人跑了，于強急了，了下不太靈的腦子，然后猛地朝顧水辰小臉蛋上香了一口。顧忱見狀，一把推開他，坐到于強上揍他，“于強，別以為我不敢揍你！！”

很快，兩人就扭打在一塊。

“住手！”

兩人住了手，了灰撲的小臉，低著頭，“先生...”

中年儒生沒再給他們任何機會，怒道，“都給我出去！”

三個人低垂著小腦袋，走了出去。三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小水辰突然抬起頭，眼睛亮得不可思意，想說話卻被顧忱堵住了。

顧忱朝于強打了眼，和顧忱佝著子準備開溜，于強留下放風，聽里面顧先生聲音高昂，于強打了個手勢，到墻角顧忱和顧水辰見狀，連忙爬起來就跑，于強又待了小會，聽到里面書聲朗朗，劃開也跑了，等顧維楨再想起他們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

“哈哈哈哈，先生真笨！我和忱忱都是孕男子，忱忱又怎麼會真和狗蛋打起來呢？”

于強頂著一臉傷跟在顧水辰后嘿嘿笑，無條件認同顧水辰的話。

顧忱看了眼得意洋洋的顧水辰，翻了個白眼，真沒見過這麼笨的，被人占了便宜還倒給人錢。

他又看了眼跟在顧水辰后傻笑的于強，想他確實聽顧水辰的話。轉眼間，顧水辰又眼去接于強的吃食，有心阻止但一想就放棄了，算了，早完要被吃干抹凈，不差這點。

顧水辰抱著油餅，腮幫子漲得鼓鼓的，“忱忱，今天我們要去哪玩啊？”

顧忱了他的腮幫子，“今天小顧家打油。”

“憋撓！（別鬧！）”

“我們會不會被發現？”于強補了句，“我大哥也會去。”

三個小破孩想不通的是，于強大哥于堅抓他們一逮一個準，好像是他們肚子里的蛔蟲，明明只是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卻每回都知道他們藏在哪。

顧水辰焉了，他一向沒什麼主意，于強也是，他皮糙厚，只能充當武力當擔，兩人把目投向顧忱，他們的主心骨。

顧忱力也很大，但面對伙伴無條件的信任，顧忱還是有點小自豪的，當下起脯，“予我吧！”

“太好了！”

顧水辰興地抱住顧忱，既然忱忱說沒問題，那一定是有了主意。

接著，三個逃了課堂的小屁孩找了棵樹，蹲在樹下開始謀起來。

顧忱持著樹枝在地上涂涂畫畫，沒一會，小顧家和附近房屋的廓就出來了，他指了指中心一，“這里是小顧家，這是于強家，大人們會從正門這個方向過來，于堅哥也是，那我們從后院翻墻進去。”

于強皺眉，“可是小顧家墻頭很高。”

顧忱又指了一，“我爺爺家和小顧家臨屋，我爺爺院里有棵大槐樹，我們順著槐樹爬到小顧家，但是我們在側墻，這麼下去容易被大人們發現，所以我們還要順著墻頭，爬到后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