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走得這麼急?出什麼事了嗎?”厲行舟的聲音低沉而溫,如同春日里輕拂過湖面的微風,不經意間帶起一圈圈漣漪。
他站在民政局的大門外,眉頭微微蹙起,目中滿是對沈時染突如其來的慌張的不解與關切。
沈時染的腳步驀然一頓,那張平日里總是掛著恬淡笑容的臉龐此刻卻布滿了尷尬與焦急,仿佛一朵即將在暴風雨中凋零的花朵。
“我,我忘了帶份證和戶口本。”的聲音細若蚊蚋,卻清晰地傳厲行舟的耳中,如同一記重錘,敲在了他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上。
厲行舟的眼中閃過一訝異,隨即被溫所替代,“沒關系的,不著急。”
沈時染深吸一口氣,“我現在立馬回去拿戶口本和份證。”
明明昨晚還確認了今天登記結婚所需的一切資料,甚至為了防止,特意將裝有這些重要文件的袋子放在了玄關鞋柜最顯眼的位置,就怕今天出門忘記帶走。
沈時染低頭,目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上,心中五味雜陳。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忘了最重要的東西。
厲行舟收了思緒,輕輕拍了拍沈時染的肩膀,“你先坐進車里等著,我讓楊逍現在過去幫你拿,這里風大,別著涼了。”他的聲音溫而堅定,仿佛是在告訴沈時染,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是最堅實的后盾。
說完,他迅速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跳躍,撥通了楊逍的號碼。
沈時染著厲行舟認真的側臉,心中涌著復雜的緒。
在這樣的小曲面前,厲行舟的冷靜與從容,讓心里的焦慮都散去了。
似乎有厲行舟在,就會覺得安心。
那是和傅南城在一起六年都沒有過的覺。
厲行舟很快打完了電話,回頭看到沈時染在看他,不由勾一笑,“怎麼了?”
怎麼這樣看著他?
是覺得他很帥嗎?
沈時染趕收回目,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空調的暖風輕輕吹拂,帶著一屬于厲行舟的氣息,讓的心漸漸平復下來。
厲行舟彎腰敲了敲車窗。
沈時染輕輕地將車窗緩緩降下,冷風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寒意悄然涌,的目溫地定格在旁那個男人堅毅的側臉上,“怎麼了?”
“你要是累的話,就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吧。我去那邊支煙,氣,很快就回來。”厲行舟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像是能平人心中的褶皺。
沈時染聞言,微微頷首,以一個簡單卻包含信任的“好”字作為回應。
隨后,緩緩升起車窗,將外界的喧囂與寒風隔絕于外,車頓時安靜下來。隨著車窗的閉合,一不屬于外界的冷空氣在車徘徊,帶來一不易察覺的涼意,仿佛是大自然對冬日最后的低語。
沈時染不自覺地拉了拉上的外套,的織合著,帶來一溫暖,卻也勾起了心深的思緒。
換了個坐姿,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心中暗自嘆:“下個月就要過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思緒飄遠,記憶中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浮現——往年的春節都是在傅家的老宅里度過,一大家子人圍坐在一起,吃著熱氣騰騰的團圓飯,盡管平日里大家各自忙碌,關系并不如表面那般融洽,但在那個特定的時刻,所有的不快似乎都能被這份難得的團聚所化解。
餐桌上的歡聲笑語,長輩們的慈目,孩子們的嬉戲打鬧,構了一幅幅溫馨而又復雜的畫面。
然而,今年的春節……
等和傅南城離婚之后,就一個人過。
怪冷清的。
沈時染輕輕搖了搖頭,吐出一口氣,試圖將這些紛擾的念頭從腦海中驅散。
隨遇而安吧……
厲行舟緩緩踱步到一個角落,那里的線略顯昏暗,仿佛是特意為他尋得的一靜謐避風港。
然后他從容不迫地從口袋深掏出一支致的銀煙盒,指尖輕輕彈開,取出一細長的香煙。
隨著打火機“咔嚓”一聲脆響,微弱的火苗跳躍而起,瞬間點燃了煙,一淡淡的煙草香隨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他的眼睛牢牢鎖定在大廳那扇氣勢恢宏的大門口。
此時,傅南城肯定會想,沈時染故意忘記帶戶口本和份證,這不過是想要與他重燃舊的小伎倆罷了,他什麼都不做,沈時染就能乖乖地回到他的邊。
然而,厲行舟深知,沈時染是真的忘記了。
說起來也怪他,早上忘記提醒。
在他看來,沈時染其實是一個獨立自主、才華橫溢的子,既然說過要離婚,就是堅定地要離,不可能把過往的糾葛當作生活的全部。
像沈時染這樣優秀的人,就應該如同一朵艷滴的花朵在下盡綻放,生活的每一份饋贈。
而傅南城只不過是束縛自由的枷鎖。沈時染若繼續留在傅南城邊,只會如同被霜打的玫瑰,漸漸失去彩,最終凋零。
厲行舟在心中暗暗發誓,他不會讓沈時染再重蹈覆轍。
他定會為那個引領走出霾,邁向新生的人,讓屬于沈時染的舞臺在聚燈下,萬眾矚目,熠熠生輝。
正想到這里,厲行舟就看到傅南城從大廳里出來,已經走到了門口。
他的黑眸沉了幾分,隨即掐滅手中的煙頭,下心頭的緒,大步走向傅南城。
隨著厲行舟的靠近,傅南城也似乎應到了什麼,停下腳步,緩緩轉過來。
一瞬間,兩人的目在空中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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