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酒駕的司機死了，卻沒什麼大礙。

老天真是不公。

齊孝寒眼底閃過幾分鷙，緩緩挲著手上的茶杯。

“短時讓兩次出事，一定會有所察覺。”

司機那事都是他們費了大半功夫，又讓對方佯裝意外才躲過追查的。

如果再來一次，未必有這麼好運。

洪飛涵端起茶杯，輕輕吁了一下。

“不能再手了，最起碼，要再等一段時間。”

他看眼齊孝寒的方向，輕嘆道。

“只是可惜，我這次出手，沒能幫你解決掉人。”

“現在留著繼續蹦跶，后面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你。”

“我聽說還不死心，現在還在想辦法要找你的破綻，想在技這塊把你頂下去。”

齊孝寒冷笑一聲。

“我齊氏能在這個領域屹立不倒，自然不是吃素的。”

“還以為，那點小伎倆就能打倒我嗎？”

洪飛涵微微一笑，給他倒了杯茶。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實力。”

“等董清下臺，我接手董氏后，到時候，就是我們平分這塊市場。”

“能做的，我也能。”

“不能做的，我更能。”

齊孝寒輕啜一口手上的碧螺春，覺到茶香在齒間漸漸蔓開。

他神有所緩和，對洪飛涵。

“我們這麼多年朋友，我當然是相信你。”

洪飛涵端起茶杯，與他輕輕一。

“改天我找個時間，去試探試探。”

齊孝寒自是應聲，“麻煩你了，事后請你吃飯。”

“我缺那頓飯嗎？”

兩人對視一眼，朗笑出聲。

仿佛勝利已在眼前。

從包廂離開，洪飛涵坐在車，從兜里掏出一個懷表。

懷表上有一張照片。

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抱著一個五歲的男娃，兩人對著鏡頭笑得燦爛。

洪飛涵指尖輕輕挲著男人的臉，眸變暗。

掛了這麼久的“董氏”，也該更名“洪氏”了。

欠了他們一家二十多年的債，早該收回了。

醫院。

董清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看到董晴兒悠閑地坐在一邊，手機里在大聲地外放視頻。

眉頭不悅地皺起，本就有些不舒服的頭被吵得更難。

“你能戴耳機嗎？”

不悅地出聲。

第一次董晴兒還沒聽到。

直到又重復一次，董晴兒才有所察覺地抬頭。

看到醒來，董晴兒將手機收起，慢悠悠走到床邊。

董清微微起，靠在床頭，目平靜地掃去。

“你來做什麼？”

積許久，即便著傷，頭上綁著繃帶。

淡淡掃來的目里還是帶著不可忽視和愚弄的威。

被這麼一看，董晴兒覺得仿佛不是自己在俯視，而是在俯視自己。

董晴兒心下咬牙，心中更加不順。

“我來看看狠心搶走爸爸養老錢的姐姐。”

“看出車禍后過得如何，到底有沒有良心不安。”

目落在董清面沉靜的臉，輕哼一聲。

“看樣子，你是一點都沒覺得愧疚。”

“也是，畢竟你都沒有良心這玩意，是我高估你了。”

微微俯，眼里帶著明晃晃的幸災樂禍。

“知道你為什麼會出車禍嗎？因為這是報應。”

“連老天都覺得你做得太過分，看你不順眼，要給你點報應。”

雙眸直直盯著董清，等著的反應。

然而，董清表四平八穩。

連眼神都沒有一一毫的變化。

“說完了？”

見董晴兒不出聲，又道。

“說完了就走吧，我這里不歡迎你。”

董晴兒沉下臉來。

“董清，你怎麼能這麼心安理得？”

董清覺得好笑。

“怎麼？難道我還要坐立不安，愧疚不安才行？”

拉下臉來，冷聲道。

“你父親不想坐牢，所以將份轉給我。”

“我收下份，卻也承擔了風險。”

“很公平的易，別覺得你們吃虧。”

看到董晴兒不服氣的樣子，輕笑一聲。

“要不我將份都轉給你？”

“你去替我坐牢？”

董晴兒原本還有些心，聽到“坐牢”二字，面一變。

厲荏道：“你別在這里危言聳聽！”

董清神不變，直接反問道：“那你敢不敢接？”

董晴兒不出聲了。

董清毫不留地譏笑出聲。

“智商不夠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又想撿便宜，又不想承擔風險，還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沒腦子？”

董晴兒面怒意，“董清！你太過分了！”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妹妹？”

董清不答反問，“那你有把我當姐姐嗎？”

董晴兒厚無恥道：“我要是不把你當姐姐，怎麼可能會在知道你車禍后，地跑來看你？”

董清目落在空落落的兩手，和床頭分量不變的果籃上。

這份果籃還是陸穎和傅凜淵帶過來的。

“你指的是空著手過來，還是在我休息時大聲放視頻，影響我休養？”

目含譏誚，語氣輕飄飄的，嘲諷度卻拉滿。

“如果這就是你的關心，我心領了，但不需要。”

“腦子不夠用的話，走的時候就去買點核桃，補補腦子吧。”

董晴兒被這番辱，心下氣得不行。

護士正好過來配藥，看到站在這里，上還噴著刺鼻的香水，眉頭一皺。

“看病人時最好別噴香水，病人現在不能聞刺激東西。”

董晴兒更覺丟臉，惡狠狠一剁腳，丟下一句狠話，“董清，你給我等著！”

便氣沖沖離開。

董清心下嗤之以鼻，甚至對董晴兒還有些同。

都多大了，遇到事還跟以前一樣，只會放這些無謂的狠話。

本不會腦子。

轉而又想，董晴兒本沒腦子。

讓想這些，實在是為難。

護士將董清的藥放下，又說了一下注意事項。

見好說話的樣子，護士忍不住多問一句。

“剛才那個到底是你的仇人，還是你的朋友啊？”

要說朋友，哪有朋友這樣來探的？

仇人的話，還專門跑這趟干什麼？

來奚落嗎？

董清淡淡一笑道：“或許真是仇人吧。”

護士在這一行待久了，什麼人生百態都看過。

單聽這話就能在腦海里譜寫出一堆恨仇。

叮囑道：“接下來放寬心，你得靜養。”

或許今天不是什麼好日子。

董晴兒和護士前腳剛走，后腳病房里又迎來一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