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徒深的聲音是那麼輕飄飄的，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楚然東眉心擰著，激的從沙發站了起來，對著葉徒深吼道，“是瘋了嗎？你真打算那麼做？”

陳塘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幕，他最近被沖昏了頭腦，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這怎麼還吵起來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呀。”

說著，他要去把楚然東拉下來。

楚然東揮開他的手，指著葉徒深的鼻子，“你問問，問問他要干嘛？為了個人，你至于嗎？非要把命搭上才肯罷休。”

陳塘一頭霧水的看著葉徒深，“咋了，二爺，你跟江漾不是沒可能嗎？怎麼還要搭上命呢？”

楚然東哼了聲，“他是要用自己的命來引蛇出，那我問你，萬一沒功呢？萬一就算你死了，葉晴還是不出馬腳，你這不是功虧一簣，還白白搭上一條命嗎？”

陳塘聽明白了一半，“搭上命，你是瘋了嗎？不是為了江漾，你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你之前不是說就是個替嗎？”

兩個人連番的質問，讓葉徒深的頭都有些痛了。

“不是什麼替，我之前是接納不了，但后面我也確確實實的上了，我就想多為付出些怎麼了？”

葉徒深想做的這一切更多的是為了贖罪，他想把這些年虧欠江漾的都補回來，就算搭上這條命也在所不辭。

“你欠什麼，你他媽什麼都不欠，男人是因為你死的嗎？不是，跟你沒半錢關系。”

楚然東是真的很生氣，他不想葉徒深這樣白白送死，一切從長計議就好。

他說的義憤填膺，臉都漲的通紅，不是醉的，多半是氣的。

“好，不提那個白月，我就說，江漾爸的死跟你有半錢關系嗎？是你拔了他氧氣管兒嗎？虧欠什麼呢？這些年雖然給的點，但對來說也是夠了的。”

從利益上的角度來說，葉徒深不曾虧欠過江漾。

當然，江漾也不曾真的怨過他，除了那個孩子以外。

當時有跟他說過做措施，可葉徒深執意不讓，孩子懷在了肚子里，他卻毅然決然地讓打掉，連猶豫都不曾。

除了這個，沒什麼可恨他的。

“葉徒深，你并不欠什麼的，沒必要因為一個人葬送了自己的后半輩子，你清醒點兒，別他媽跟這個傻似的，都要去給別的人當狗。”

楚然東說著說著，就跑到了陳塘這里，陳塘一臉驚訝，他怎麼躺著還挨槍啊？

“你特麼的……”

看楚然東罵的急頭白臉的，他也不能趁著這個時候跟他吵起來。

葉徒深撐著頭，眼神倦怠，“我看著江漾那個樣子不好，而且我怎麼不欠，為我墮過胎，當初那麼求我，我都沒有多給一分錢，明明可以給花錢的，爸也不用死的，這些我明明都能做到的，可是我就什麼都沒做，就是虧欠的。”

他越說越激，心口都抖了。

陳塘沒見過葉徒深為一個人要死要活過，他就為了這個江漾，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連他媽命都不要了，真是個傻。

陳塘看著他，頗有所。

可他又何嘗不是那樣，他好像明白了陳薇薇要的是什麼，他想要的或許是葉徒深這樣豁得出尊嚴，豁得出命的吧。

他能做到這一步嗎？陳塘遲疑了，他好像不太能……

可如果聯想到陳薇薇跟江漾遇到同一個境，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豁出去的。

媽的，他明白了。

他全都想明白了。

尊嚴算個屁啊，為了，他也可以連命都不要。

陳塘立馬起，走到葉徒深面前，的擁住了他。

葉徒深被他抱的莫名其妙，剛想使出力氣把他推開，就聽見耳邊傳來陳塘的聲音。

“我支持你，我完完全全的支持你。”陳塘看著葉徒深，聲音真摯，“如果陳薇薇遇到這種況，我也會豁出命來保護的。”

楚然東扶著頭，氣的發蒙。

這貨是來搗的嗎？

他很生氣的走上前，直接踹倒陳塘，“你是不是有病啊，不是就為了江漾去送死，是拿自己的命，去換白月的一個真相，至于嗎？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嗎？”

楚然東完全不理解。

可“清醒的”陳塘卻很能理解。

他站起，打了打上的灰，然后拍了拍葉徒深的肩膀，“你去，我邊的人都給你用，一定會保證你安全的。”

他相信只要葉徒深度過這一劫難，他跟江漾就會重歸于好，而之前跟楚然東訂過的賭約，也能扭轉乾坤。

“陳塘，你能不能別犯傻了？你先解決你自己的事，再來摻和別人的事。”

楚然東真想一拳打他的頭，他這不是慫恿葉徒深就是送死嗎？

陳塘被楚然東點醒，決定去找陳薇薇。

不就是當的狗嗎？他有什麼做不到的？他能行。

他轉出了會所的門，隨便找了個司機，開車去了陳家。

陳塘走后，包間靜了下來。

楚然東看著葉徒深，一臉愁悶，他問他，“就沒有別的辦法，非要這樣。”

葉徒深說，“我查過好多東西，葉晴沒留出一點證據，只要能找到那個人，抓住他，當年的真相就能水落石出。”

“那我讓我的人全北城搜尋還不行嗎？”

“搜不到的，不是都搜了幾遍嗎。”葉徒深沉下眸，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畢竟誰都惜命，他也一樣。

“媽的，老子直接一槍崩了得了，跟兒子一塊崩了。”楚然東憋屈的不行。

“總要依法辦事，我不想看著你墮落。”

“那我就要看著你墮落，你他媽這一路走過來有多難？就為了一個江漾，就為了那個白月，你他媽什麼都不要了。”

楚然東又氣的站了起來，指著葉徒深一頓數落。

葉徒深卻無所謂笑笑，看著他，“你也有裝不住的一天。”

“你讓我怎麼裝？老子裝了這麼多年，都因為你破防了。”楚然東不知道為什麼，眼角有些。

他看著葉徒深，語氣祈求，“就不能不去嗎？”

葉徒深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能，我欠的，該還。”

“欠個屁，你特麼就是賤！”

那天，楚然東罵了他好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