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宮里。

溫宜站在窗邊，空的眼神著易云樓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晚風吹過，吹起他額角幾縷發，寂靜的夜里，他的背影顯得無比孤寂，落寞。

"冰國帝偶爾雖然喜歡捉弄人，心地卻也不壞。"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溫宜立即回神，上的孤寂之立即然無存。

"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好一會了，許是最近事多，族長才沒有注意到我。"

副族長倒了一杯酒，遞給溫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與他一起坐在窗邊。

族長耳朵素來靈敏，可他來了這麼久，族長遲遲沒有發現，只是站在窗前發呆，若非滿腹心事，怎麼會如此放松。

"副族長來找我，有何要事嗎？"

"無事，只是想喝酒了，又找不到酒友，故而想到了族長。"

溫宜一飲而盡，索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族長不是不喜歡喝酒嗎？"

"副族長深更半夜來皇宮找我，不就是想與我共飲嗎？"

副族長一飲而盡，薄輕啟，"族長若是喜歡，何不試著與相。"

兩人皆知，這個指的是顧初暖。

溫宜上瞬間冷了下來。

"副族長最近是太閑了嗎？"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喜歡任何人。"

"既如此，去易云樓，你又在難過什麼？"

溫宜剛要開口，副族長低哽道，"彩娘沒了。"

話出，空氣似乎瞬間定格。

溫宜心中微疼，"你還是沒去找？"

副族長搖了搖頭，接連飲了好幾杯，最后直接拿起酒壇灌，恨不得把自己灌醉。

"族長，復仇大業跟親生子并無影響。"

"你后悔了？"

"不后悔，只是愧對。"

彩娘等了他幾十年，從晨曦等到黃昏，從青等到白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即便死前，也一直在等他。

可惜……

他去了易國，連彩娘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到。

溫宜也不知道怎麼安，只能陪他一杯杯飲下去。

他勸過他，只是副族長一心只想匡復天焚族。

本想盡快找到盤古斧跟黃符，打開空間裂重返夜雨大陸，再毀去玉族。

只待這些完，他便去找彩娘。

只是事與愿違。

"天焚族一切都好，你好好陪陪吧。"

"彩娘心地善，知道我有使命未曾完，不會要我陪的，等到……等到事都辦好了，我再好好陪。"

"怎麼沒的？"

"思念疾，抑郁而終。"

"對不起。"

副族長因為對老族長的一個承諾，大半輩子都在等夜雨大陸的人來到冰靈大陸，重掌天焚族，他對天焚族已經鞠躬盡瘁了。

"族長，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管你的私事，只是……只是不想你跟我一樣，悔恨終生。"

"那個人已經死了，過去的事也已經發生了，縱然有再多的恨……也該慢慢放下，試著接新人生。"

"冰靈帝看似心放浪，實則心思縝，懷大智，你跟……"

"副族長，宜不想談論這些。"

"族長是還放不下那個人嗎？"

溫宜雙手攥，心痛逐漸蔓延。

過往的一切縱然再怎麼不想去回憶，也一幕幕回在他腦海，仿佛生發芽，揮之不去。

他當然放不下。

生生世世，他都不可能放下。

他有多，就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