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燃著香,香煙裊裊,在房間中暈散開來,散發著淡淡的香。
言秋著碗筷,有些茫然無措。
一起吃?
宋璟言端坐在椅子上,臉上掛著淡笑,見言秋還發愣,手夾了一塊魚腩放進他的碗里,“嘗嘗看。”
言秋低頭看著碗中那一塊魚,著筷子沒有下一步作。
他能到宋璟言停留在他上灼熱的視線,似是不吃,便要一直盯著他。
猶猶豫豫的夾起魚腩,整塊塞進里。
果然頭頂上那道視線移開了,還不待言秋松口氣,一塊又被夾了碗中。
接著各種菜陸陸續續的被夾了進來,直到碗堆的滿滿的。
言秋愣愣的抬頭,對上了宋璟言的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眸和,映著他的影子。
視線似乎是被燙了一下,言秋慌忙垂下眼睛,連眼眶都有些發熱。
他不記得這頓飯是怎麼吃完的,等回神的時候手中被塞了一杯熱茶,耳側響起宋璟言溫潤的嗓音。
“喝杯茶,潤潤。”
言秋那張淡漠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表,錯愕的盯著手中的茶杯。
金尊玉貴的人不但給他夾菜,還給他倒茶。
腰一扭就站了起來,接連幾步退到墻角,跪在地上,才抑住那心慌,“主子,使不得。”
宋璟言看他整個人在墻角的暗影,垂著頭,手中還穩穩的托著茶杯,沒有灑下來一滴。
又心疼,又好笑。
“起來吧。”
轉走到窗邊的榻上靠了過去,懶散的瞇著眼睛,不再看他。
言秋睫了,起著墻角站好,一雙深邃的眼眸從地面緩緩向上,看向了榻上的人。
宋璟言形纖細,半躺在榻上更顯的,斑駁的落在臉上,將他的俊的容勾勒出幾分影。
像是大病初愈的病弱的公子,也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靈。
可誰能想到那掩藏在衫之下的..........
言秋想起那日宋璟言出浴的模樣,心尖似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劃過,勾得他心難耐。
抿了抿,悄咪咪的將端在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握著空掉的茶杯,將手背到了后,指腹著杯壁,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似是待在宋璟言邊太久了,以至于無時無刻都在想他。
房逐漸安靜下來,香爐中的煙不斷的暈染開,香味彌漫。
言秋的心也跟著漸漸平靜下來,茶杯在手中轉了一圈,輕輕一震,茶杯被力帶出去,平穩的落在桌子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宋璟言裝作沒有看見,角卻忍不住勾了勾,隨即轉了一個,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榻還真是大,足夠容納兩個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窩在他懷里。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冷心冷的人才能學會呢。
“噠噠--噠噠--嘎吱--”
一陣腳步之后就是推門聲。
言秋霎時睜開眼睛,目沉沉,一莫名的迫從他上發散開來。
宋璟言懶散的抬了一下眼皮,一副昏昏睡的模樣,聲音含在口中,帶著幾分意,“不必張,屋有機關,人在樓下。”
言秋的視線在屋轉了一圈,掃過桌椅,書架,擺件,又在墻面上看了一圈,并沒有看出什麼不同。
樓下的聲音卻能準的傳上來,連翻杯子,倒茶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那幾名書生已經順利通過,王爺可安心了。”
張云禮面容清秀,聲音清潤不卑不,哪怕對面坐的是裕王,態度也沒有變過一分。
蕭予澈一錦繡華服坐在主位上,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著,“不要掉以輕心,還有會試以及殿試,若是都落榜.........”
張云禮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一邊斟茶一邊沉穩的開口,“王爺放心,臣自當盡力。”
蕭予澈點了下頭,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本王自是相信云禮。”
云禮?張云禮?新晉的吏部侍郎。
言秋轉了轉頭,看向角落的一植上,植中間一細小的管,在微微震,聲音就是從這里傳上來的。
這機關做的妙,不仔細留意本無法發現,而且樓下聲音能傳上來,上面聲音卻傳不下去。
言秋偏頭看向宋璟言,若是沒記錯的話,之前行知給他的冊子里寫過,這張云禮似乎跟丞相府有著關系。
又怎麼跟裕王出現在一。
宋璟言起坐了起來,一水墨青衫從榻上落,雙眉微微蹙起,沒想到裕王還真是聰明。
居然從科考下手。
宋璟言曲指了下額頭,今年秋闈通過的就有三百余人,不太好辦啊。
同一時間,樓下的裕王緒也不高,指腹著杯沿,神晦暗不明。
他外家不顯,沒有勢力,沒有基。母妃的寵,他手中的權力,皆是來自皇上。
皇上開心能給,不開心也能收回,如此被讓他不安。
朝中勢力已經被瓜分,想要培養自己的勢力,便只從科舉下手。
那些寒門學子最好拿。
張云禮一臉淡然的抿著茶,喝了一半忽然抬頭看向蕭予澈,就像突然想起來一般,隨口一問,“王爺昨日去了丞相府?”
蕭予澈黑眸微瞇,提起丞相府就一肚子氣,宋璟琛油鹽不進,無論說什麼都能轉到無關要的話題上。
宋璟言那個病秧子,更是不得。
蕭予澈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丟,墨瞳定定的看著張云禮,“云禮曾是宋丞相的門生,經常出丞相府,可見過宋璟言邊的侍衛。”
張云禮聞言垂了垂眸子,看著桌面上熱氣蒸騰的茶水,“王爺也說曾是,如今臣與宋丞相矛盾相向。”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手中的茶杯璧,“進出丞相府也是多年前的事,侍衛不曾見過,侍倒是有兩位。”
蕭予澈視線下落,看著他握著茶杯的手指上,手指修長,指尖蔥白,視線一頓就偏開了去。
“宋璟言側跟了一個侍衛,模樣俊,輕功不俗.......”
蕭予澈話沒有說完,就突兀的停下了,悠閑的飲著茶,沒有再開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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