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發布會安排在了風行七樓。
沈黎換了服,雖然化了妝,臉仍舊看著蒼白。
隔著房門,依然能聽到外面人群的吵鬧聲,是得到消息不斷趕來的娛樂八卦記者。
醫院的談話,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前的事,沈黎仍舊有些回不過神。
事是怎麼發展到,要宣布婚訊的?
結婚對象還是傅瑾年?
“阿黎。”
傅瑾年走近,明亮的燈落在他上,沖淡了幾分他上的清冷。
沈黎抬頭看他,眸閃。
還未開口,房門被推開,范明海提醒:“傅總,沈小姐,時間到了。”
傅瑾年點頭,對著沈黎手,猶豫一下,才將手放在他的手心。
男人的手很大,很熱。
兩人牽著手,一路走向發布會現場。
--
黑的卡宴,在夜中一路猛沖。
凌厲的風聲被隔絕在窗外,周行唯一能聽到的,是他如鼓聲的心跳。
他迫切地想要見到沈黎。
想要跟道歉,想要把抱進懷里。
是他錯了,是他愚蠢!
他不該簽下許心怡。
不該為了,一次又一次丟下沈黎。
不該將的資源,經紀人和助理給許心怡。
更不該忽略的,無視的話語。
紀念日,他該趕回來的。
沈黎說自己生病的時候,他該相信的,該帶著好好去醫院檢查的。
趕往風行的路,不過就二十分鐘,但此時,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車速太快,以至于轉彎時,右側車道出現另一輛車的時候,他即便猛打方向盤,還是和對方相撞。
巨大的聲響驚到過往的路人,車窗裂,尖銳的玻璃劃過額頭手臂,安全氣囊彈出,周行大腦嗡鳴片刻。
五臟六腑好像一團,痛得找不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一直跟在后面的宋紹荀心驚膽戰地別開變形的車門,將周行扶下車。
他臉上的痕,格外瘆人。
“我送你去醫院。”
周行抬頭看了眼不遠的風行大樓:“麻煩你幫我理一下。”
說完,他沒等宋紹荀說什麼,便跌跌撞撞往風行趕去。
一開始是快走,越走越急,直到跑起來。
記者發布會現場,傅瑾年解釋完他退圈的原因后,頓了片刻,才說最后告別的話。
“謝厚,娛樂圈這段旅行便到此結束,山高路遠,有緣再見。”
沈黎站在他旁,印象里的傅瑾年一向冷靜自持,這是第一次聽到他說如此的話。
但卻并不會覺得違和,反而更覺。
他話音落下后,有記者舉手提問。
“傅先生今后有什麼打算嗎?您和沈小姐又是什麼關系呢?關于你和嘉星總裁周行的恩怨,又該如何解釋呢?”
這話讓沈黎心臟一下提起來,下意識看向傅瑾年。
男人嗓音溫潤:“自明日起,我將回歸傅氏。”
因為在記者發布會之前,傅氏集團方已經公布過傅瑾年的份,所以記者們聽到這話后也沒有很驚訝。
但他在說完這句話后,視線轉向沈黎,目溫。
他微微彎腰,牽住沈黎的手。
在眾人的驚訝中,他語氣溫含:“多年前,我對阿黎一見鐘,但那時正于上一段中,出于尊重,我選擇藏起這份誼。”
沈黎震驚不已,他們提前說好的流程里,沒有這一段啊!
手心出汗,傅瑾年輕地了的手指。
嗓音依舊干凈平和:“在阿黎放下前段后,我們正好開始合作,在這個過程,我意識到,對的喜歡仍在,所以展開追求。”
沈黎心跳加速,眸微。
底下一片嘩然。
互相看看,眼中皆是震驚。
今天的消息,真是一個比一個勁!
有記者反應很快:“那方便問一下傅總,您和沈小姐現在的關系是什麼呢?”
其他人也接著詢問。
“傅總,您為什麼和周總發生爭執呢?”
“網上為什麼還會有沈小姐要和周總復合的消息?”
聽到最后一個消息,傅瑾年原本溫和的神,忽然淡了下來。
他正要開口,會場大門忽然被猛地推開,巨大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周行額頭上,汗和一起滾落,白的襯衫領口,一片紅,西皺皺,皮鞋泥漬明顯。
他頭發也了,發梢,狼狽散地落在額前。
“阿黎。”他嗓音啞得厲害。
保鏢攔不住他,周行大步走向沈黎,不顧眾人在前,想要抱抱。
卻在離幾步遠的位置停下。
他上太臟了。
會場短暫的安靜后,便是一片議論。
“什麼況?”
“周行怎麼突然來了?是求復合嗎?”
“周總怎麼一傷?苦計嗎?”
……
范明海頭皮發麻,開口呵斥安保人員:“誰允許你們放進來無關人員的?立刻趕走!”
他們攔了,但周行這一傷,看起來很是瘆人。
本不敢隨便上手他。
“阿黎,是我錯了。”周行眼眶通紅,聲音不控制地抖。
他抖著手掏出沾了的檢查單:“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周行不敢想象,剛剛得知自己生病時,該是多恐懼和無助。
沈黎靜靜看著他,眼中沒有半分緒波,這聲道歉,對來說,早就不需要了。
只是在看到檢查單的時候,手指微微蜷。
聽到自己病的一瞬間,沈黎腦子一片空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病房的。
只是巨大的恐懼襲來,讓忍不住干嘔。
扶著墻,都沒辦法站穩。
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許久才平復幾分,該怎麼和周行說呢?
他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
沈黎抖著手指給他打了電話,許久才被接通,只是還未開口,那邊就傳來許心怡的聲音。
“阿行,人節那天我有個活,你陪我去參加好不好?”
“好。”
沈黎頓在原地,不知道是該說生病的事,還是該提醒周行,他已經答應過自己,人節會回來陪。
周行喊了一聲,沈黎說不出話。
他便語氣不耐:“沒什麼事,我先掛了,還在忙。”
沈黎聽著掛斷聲,久久無法回神。
看著眼前一狼狽的周行,平靜開口:“周行,不需要了,過去的事,我已經放下了,你沒必要把自己折騰這個樣子。”
周行形一晃,急急開口:“我你。”
“阿黎,我你,從始至終我的只有你一個。”
沈黎看著他,微微蹙眉。
后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你不用告訴我這些。”
“周行,我不是沒有過你,只是早被消磨殆盡。”
周行呼吸一滯,肝膽俱裂。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沈黎的手,卻被傅瑾年扶著的腰,往后一帶。
再次和他拉開距離。
周行看著他們并肩而立的樣子,心臟似被巨石砸中,疼得無法呼吸。
眾目睽睽之下,他猛然彎膝跪下,抬眸看著沈黎,目虔誠,猶如對待最尊敬的神明,向懺悔認錯。
“阿黎,是我錯了,是我愚蠢頂,明明得到了世界上最純粹的,卻把它弄丟了。”
眼淚滾落,比額頭的還要滾燙。
他嗓音抖,啞著嗓子哀求:“求你,阿黎,求你再我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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