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胤笑的十分寬容：“跟小妹妹有什麼好計較的。何況，你這半個妹妹，還有意思的。”

“不計較，不計較你還開槍打我！”指著地板上的彈孔，強烈要求婁世霆看一眼：“世霆哥你看，彈孔還在那呢。”

婁世霆敷衍的看了一眼，又繼續跟周胤攀談起來。

“來了北歐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

“來的匆忙，而且也待不了多久，就沒想打擾了。”

卞時蘊夾在他們中間覺自己像個明人。

“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要發火了。

婁世霆朝投去一抹安的眼神；“一會兒就走。”

卞時蘊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還有我朋友，必須得跟我在一起。”

婁世霆看向周胤，像是在詢問可不可以一起打包帶走。

周胤笑了笑：“別鬧了，那是我媳婦。”

卞時蘊下都要掉下來了，一蹦三尺高：“他說謊，他說謊！世霆哥你千萬不要相信他，姜稚跟他半錢都沒有，我警告你周胤，別仗著自己有幾分姿，就可以為所為，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一汗！”

婁世霆忽然被什麼吸引住了一樣，帶著一探究竟的好奇看向周胤在襯衫領口下印痕。

牙印，以及幾道淺的劃痕。

婁世霆挑眉，語氣意味不明：“夠野的。”

周胤拉了拉領子，看似遮，卻又著炫耀：“平時不這樣，估計是時差沒倒過來。”

卞時蘊驚異的發現，從頭到尾，戴在周胤手腕上手環都沒有鳴過一聲。

見鬼了嗎？

姜稚為什麼咬他，抓他，心里沒點B數？

可手環為什麼不呢？

婁世霆攏了攏上的大：“我就不打擾你哄媳婦了，時蘊，跟周二哥說再見。”

卞時蘊瞳孔一：“你要我丟下朋友自己走？”

通過那一槍，周胤早已被劃分到危險分子行列里了，姜稚落他手里，活不過三天。

婁世霆嘖了一聲：“沒聽他說嘛，那是他媳婦兒。”

卞時蘊：“他說你就信啊？我還說我是他爹呢。不行，姜稚不能留在這兒，會死的。”

“你朋友哪個門派的？”

卞時蘊不解：“啥意思？”

婁世霆指著周胤脖子上的咬痕跟抓痕：“他跟我得保鏢曾經切磋，兩人打平手，現在給你朋友打這幅模樣，換做其他人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所以你告訴我，不是他媳婦兒，還會是誰？”

卞時蘊急的直跺腳：“不是的，他們兒沒結婚。”

“馬上就要結了。”周胤突然冒出一句。

婁世霆手一攤：“你看。”

卞時蘊腦袋從左歪倒右：“婁世霆，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欺怕，不敢得罪他。”

婁家二世祖還有不敢得罪的人？

“激將法對我沒用，快點兒跟我回去倒時差。”

卞時蘊抗拒的后退：“我不走，要走你走。”

一向好脾氣的他，忽然嚴肅下來。

“相信我，你朋友不會死，但你留在這兒，肯定死！”

婁世霆很在人前展示自己敏銳的察力，更不曾輕易泄判斷結果。

從跟周胤認識第一天，婁世霆就知道，周胤是個狠人。

這種狠，并非是外在而鍛造出來的。

而是從骨里自帶的毒辣跟狠絕。

通過細微觀察，婁世霆總結出了一條規律。

周胤有自己的一條行為準則。

這條準則凌駕于人之外，法律之外。

除非他想，否則沒有人可以越過的那條線。

卞時蘊無論是行為，還是言語，早已超出周胤的忍耐范圍，還能完好無損的等他過來撈人，足見那個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婁世霆，你過了。”周二低聲提醒：“小丫頭年紀小，說話直爽，又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

婁世霆心說，我們兩個到底誰過了？

地板上的彈孔，他不是沒看到。

卞時蘊皮疙瘩抖了一地：“別假惺惺的裝好人。我不吃那一套。”

墻上的擺鐘發出冗長的聲響。

八點了。

“婁老二，你吃過飯了嗎？”

婁世霆沒聲好氣：“剛端上碗，被這丫頭一個電話來了。”

“那就是沒吃了。”周胤頓了頓，語氣幽怨：“我太太也沒吃。”

“你是……想我留我下來吃飯？”婁世霆表迷。

周胤：“也不是不可以。”

有靠山在，應該吃得下。

卞時蘊覺自己快跟不上這兩人的腦回路了，剛才還在談論生死問題，怎麼一下子跳躍到吃飯上面去了。

桌子自帶保溫系統，擱在上面的菜肴還跟剛出鍋一樣。

周胤引婁世霆座后，微微欠了欠：“失陪一下，我去請我太太下來。”

等周胤走了，卞時蘊呸了一聲。

“剛剛還是媳婦兒，現在又變太太了。”

“別再捋胡須了，你這條小命能留到現在，不容易。”

婁世霆很言辭厲的對待邊人，他的威嚴跟魄力僅僅現在工作上，私底下沒有任何威脅。

但這回，卞時蘊卻讀出了他臉上的凌厲跟警告。

“他什麼人吶？”

婁世霆朝旋轉樓梯看了一眼，淡淡道：“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你說是什麼人？”

卞時蘊捂住，驚呼：“他不是人？”

婁世霆沒聲好氣的搖了搖頭：“過年回家，讓你外公再去那個廟里給你求道平安福。”

“我有啦。”

“多重保障總歸沒錯。”

……

樓上，周胤在走廊上跟姜稚不期而遇，一看見他，姜稚調頭就跑。

周胤幾個步便從后面將攏進了膛。

“不是告訴過你，我不你，別出門嗎？”他在耳畔低聲質問。

剛剛樓下的聲響姜稚是聽到的，一開始也沒想過要出來，后來聲音停止了，才壯著膽子出來查探，沒想到時運不濟，剛出門就被周胤逮個正著。

“你……周胤，你別過分。”

“我朋友在樓下。”

姜稚漲著一張紅彤彤的小臉；“你朋友在樓下跟我說什麼。”

“你的朋友也在。”

姜稚一僵，下一秒，直接在他臂彎里轉了個方向。

兩人面對面。

一個垂眸，一個仰面。

“不準你傷害時蘊。”

“你聽話，我就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