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黎賽就被阿權到豫園，說有十萬火急的大事需要他的協助。

“好哥哥你可算來了，趕人跟我去一趟垃圾站。”

黎賽聽得一頭霧水：“去哪？”

阿權頂著窩頭，推搡著黎賽往車的方向走：“別問那麼多了，抓時間，再晚就來不及了。”

“BOSS呢？”

阿權也不曉得該怎麼描述。

“別提了，你家BOSS可能瘋了，愣著干嘛，趕上車。”

黎賽心說，我家BOSS瘋了，搞得好像你家爺沒瘋似的。

一路風馳電掣，在導航的帶領下，車子停在垃圾中轉站。

面對如葬崗般的垃圾山，黎賽嫌惡的掩鼻：“你確定是BOSS的意思？”

阿權遞了個口罩給他：“千真萬確。”

黎賽很不愿的接過：“到底丟的什麼寶貝？”

阿權：“一柜子服。”

周胤吩咐阿權把服燒掉，阿權得虧留了個心眼沒有燒，他想的是，那麼好的服燒掉多可惜，不如留給適合的人。

“這麼臟的地方，找回來還能穿嗎？”

阿權：“管那麼多干什麼，找不到我就完蛋了。”

“怎麼找？我連什麼樣兒都不知道。”

“行李箱，銀的，四個。”

黎賽心想自己也是倒霉，大年初三啥也沒干，跑來翻垃圾玩。

“我打電話喊人一起找。”

阿權下他的手：“你家BOSS說了，不能外人知道。”

黎賽抓抓頭，他家BOSS？這稱呼真特麼別扭。

“你們是不是找這個。”負責分揀垃圾的工作人員指著角落里矗立的行李箱。

阿權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對，就是這個。”

黎賽不松了口氣。

分揀垃圾的人和氣，接過阿權遞上來的一包煙，大方的跟他：“那一片垃圾都是我負責，我一看這箱子就曉得肯定有人要找回來。”

“老伯，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燈籠啊？”阿權問。

“燈籠？沒有，我記得垃圾桶里只有這四個箱子。”

黎賽心想，能把箱子找到就不錯了，還要什麼燈籠。

回程的路上，阿權一通抱怨。

黎賽跟周胤同歲，他們一同在野軍團訓，還一起并肩作戰過。

他很清楚，周胤絕對不是習慣意氣用事的人。

“箱子里的東西是不是跟姜小姐有關？”

阿權：“哎？你怎麼知道？”

黎賽點了煙，一臉若有所思的吸著：“阿權，你有沒有發現，BOSS去了北歐后，人就不對勁了。”

阿權：“還用你說，我早就發現了。”

黎賽：“應該說不是變了，是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黎賽比阿權更早認識周胤，他們一起在野軍團接訓練，三年的朝夕相中，不說十分了解，至也有六七分了。

可是自從車禍之后，周胤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黎賽幾乎已經看不他了。

“……姜小姐出去得那晚，我知道。”黎賽幽幽開口：“BOSS讓我跟著姜小姐，別出事。”

阿權不放慢了車速：“然后呢？”

黎賽；“我剛準備跟上去，突然接到BOSS電話，他讓我在古堡外架狙擊，不管是誰，只要靠近古堡程范圍，格殺勿論。”

阿權激地拍打著方向盤：“對對對，就是這種覺。一會兒保護，一會兒又要殺，我現在嚴重懷疑爺是不是神分裂。”

黎賽發出了靈魂拷問：“你說，咱們跟的是一個人嗎？”

阿權眨了下眼睛：“應該……不可能是兩個吧。”

如果是兩個人的話，這麼使喚他，不得付兩份工資嗎？

黎賽：“BOSS在豫園？”

阿權搖頭；“出去了，好像是預約算命去了。”

……

周胤跪坐在團上，面前擺著一尊燃著青煙的香爐，騰起的白霧，在他上輕輕浮著。

一道簾子隔絕了所有窺探。

銅錢的撞聲從簾子后面傳來。

“有意思，一雙魄。”簾子后的人說話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

周胤皺眉：“你說我神分裂了？”

“你知道我是按字算錢的吧。”

周胤閉了閉眼睛：“暢所言，我付得起。”

“簡單的來講，就是你的靈魂回到了年輕的里，但年輕的靈魂也一樣存在。”

“你是說，我里有個年輕的自己？”

“可以這麼理解。”

周胤驚愕不已，但片刻之后，霸道的他便已經思考如何把這個不速之客從里攆出去了。

“能把他趕走嗎？”

天機算：“你趕不走他。”

周胤：“請道士超度呢？”

“你認為，你跟他誰更容易被超度？”

周胤被一語擊中，差點忘了，自己才是亡魂。

“既然共用了，為什麼我不記得他占據時做過什麼事？”

天機算：“是他的，他主人，你是客人。”

周胤；“那我做什麼，他會知道嗎？”

“當然。”天機算不疾不徐的補充：“你可以把理解一棟裝有監控的房子，房主是他，你只是暫住的客人，他有權利翻看監控，你沒有。”

難怪黎賽查了那麼久都沒查到是誰。

搞半天，監視他的人就是自己。

“那我這個客人，能在這棟房子里住多久？”

天機算：“時間到了，周先生。”

“我的錢足夠支付今天的所有問題。”

天機算隔著草簾跟他對視：“不是錢的問題，是你的問題不是錢能解決的。”

……

燈昏暗，四的線帶著現場的氣氛，眼前群魔舞般的，肆意的揮灑著里的熱。

香水、燈、酒……在這場熱鬧的狂歡中，角落的卡座上卻坐著一位與這里格格不的尊貴客人。

男人黑襯衫解開了兩顆，銀短發下一張清雋冷酷的面龐，斯文卻又著一種世俗背道而馳的距離。

如此優越的外表，本該很容易被人當做獵取的對象。

可周胤坐在這里半個小時了，竟無人敢上前搭訕。

徐界上完洗手間出來，躬撈起酒杯朝男人手里的杯子過去。

周胤機械般的抬手，飲盡。

“破產了？”

周胤涼涼道：“把這個愿刻在你的墓志銘上，也許有實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