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換上服，當著勞叔的面轉了一圈：“怎麼樣？”

上一次姜稚穿這件裳的時候，恰好是生日。

那天真是門檻都要被踏平了，客廳人滿為患，連個腳的地方都沒有。

姜稚卻跟個靈似的，從這邊到那邊，一會兒給老太爺添茶，一會兒給長輩點煙。

若不是坐著椅，憑那子靈活勁兒，都看不出是個殘廢。

“好看，真好看。”勞叔笨拙的鼓掌。

姜稚本來只想試兩件，興致上來，竟把所有服都試了個遍。

剛曬完太，上有汗，服穿了，了穿。

前一刻還對著鏡子滋滋，傍晚就發瘟，醫生量完溫，當場嚇出了表包。

三十八度五。

第一次對自己的專業能力產生了嚴重的質疑。

姜稚一臉愧：“不怪你，是我自己沒注意。”

不管什麼原因，醫生覺得還是得通知周二一聲，不然事后被問責，怕兜不住。

先試著給自己導師打，可惜沒有通，醫生猜測，導師現在應該在實驗室。

醫生思索良久，猶豫問道：“姜小姐您有周先生的電話嗎？”

姜稚：“有。你要干什麼？”

醫生解釋道：“您這個況我得跟周先生如實匯報。”

“不用這麼小題大做吧？”

看見姜稚眼底的猶豫，醫生急了：“姜小姐，周先生代過的，您有任何問題都要直接匯報，我導師可能在實驗室，那兒沒信號。”

“哦。那我把號碼給你。”

“不不不，用你的電話打就可以了。”醫生連忙拒絕。

姜稚心說這位醫生應該不會是心疼話費這麼簡單吧。

“導師代過，不論什麼況，都不準給周先生打電話，更不能存他的號碼。”

姜稚沒有深思這條背后的深意，只想著不能影響別人工作，乖乖地把手機遞過去：“你打吧。”

醫生撥完號，開了免提。

周胤秒接。

而就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聽筒里竟傳來令人骨悚然的尖聲。

仿佛一群人正在刑，而且里面還參雜著人的聲線。

醫生手一抖，手機應聲而落。

“寶貝兒，怎麼了？”若無其事詢問，仿佛剛才的聲音是幻覺。

醫生手忙腳的撿起電話，調整呼吸；“周……周先生，是我，我……”

“說重點。”周胤幾乎一秒冷卻。

“剛才給姜小姐量溫的時候……的溫度有點高。”

嘟嘟嘟。

電話掛了。

……

周胤將手機塞進口袋，面無表的推開厚重的隔音門，慘烈的嚎聲宛如人間煉獄。

除了姜稚、陳念安以及宗族長老之外，姜家人幾乎都湊齊了。

他們像過年的豬，被服按在長凳上被迫接針刺之痛。

沒有麻藥，就這麼一針一針的刺著。

姜穗穗又哭又，可頭上蒙著黑布，在視線阻的況下，挨這些針刺，比凌遲好不了多。

太叔公戰戰兢兢的背誦著千金方的下半部，周胤不讓他一次背完，而是一段一段的背，背一段，紋師紋一段。

“還有多久？”周胤語氣冷靜，卻也殘忍。

紋師：“最快七個小時。”

他們是采用最古老的紋方式，紋好以后，不會被輕易洗掉，也不會褪。

“慢慢紋，不著急。”

周胤走到綁縛姜博川的凳子前，甩了個眼神給旁邊人，手下立刻摘掉姜博川腦袋上的頭罩。

姜博川里塞著布，腮幫鼓出的弧度仿佛要把口腔撐破。

突出的眼球對上周胤戲謔的目后，瞬間惶恐起來。

周胤似笑非笑的俯視著他；“喜歡告是嗎？”

如果不是他跟賽文姜稚上有千金方，賽文本不會跑到南亞來，更不會去溫泉山莊找姜稚的麻煩。

姜博川敢在姜稚面前耍無賴，卻不敢跟周胤這種狠角兒面前耍。忍著上針刺的痛楚，仰著頭求周胤能放他一馬。

“現在你們每個人的上都有千金方。再也不用怕弄丟了，或者被燒了。”

姜博川滿眼絕，眼眶周圍的不控的抖著。

“不過，你要注意保護好這個，不然這皮很可能要被剝下來泡在福爾馬林里。”

姜穗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爸——爸救我。”

姜博川勾著頭朝聲音來源看過去。

雖然帶著頭罩，可姜博川一眼就認出來那個著子仰在凳子上的人就是他的兒，紋師就趴在口，全神貫注的刺著。

作為父親，看見兒被人這樣對待，是個人都會瘋。

姜博川痛不生的掙扎吼。

這些聲音全都被里的布擋得嚴嚴實實。

不姜博川，姜啟峰一家老小也在其中，只差陳念安，倒不是這個人有多特別，而是這個人在大年初一對待的姜稚的態度還算恭敬，所以才逃過一劫。

“紋好之后，妥帖送回去，別怠慢了。”

代完畢，周胤驅車趕赴另一個地方——溫泉山莊。

車速開的快，握著方向盤的手背約看得到皮下隆起的青筋。

二十分鐘后，周胤裹著一怒氣站在醫生面前：“明天你不用來了。”

醫生臉一白，蠕著想解釋，轉念一想又覺不妥，只好著頭皮承認自己的失責：“很抱歉周先生。”

“出去！”

“是！”

“等等！”姜稚從房間走出來，裹著毯，像顆會移的小蠶蛹：“已經把我照顧的很好了。”

周胤不悅：“照顧到三十八度，也照顧的很好？”

姜稚沖醫生笑了笑，溫聲道：“你先出去。”

醫生卻下意識看周胤。

周胤說的出去，是收拾東西滾蛋。

姜稚并不是。

不知道該聽誰的。

僵持了十幾秒，就聽周胤冷冷道；“聽的。”

醫生如同被赦免一般，連忙退出房間。

門一關，姜稚就被周胤打橫抱起。

臥室跟客廳隔得并不遠，周胤長，幾步就到了。

周胤將抱回臥室，拆了毯，將人塞進被子里：“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才幾個小時？”

“試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