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波從不認為自己是貪生怕死之輩。
從他拿起武沖進戰場那一刻起,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可以接任何一種死亡方式,甚至包括死在人手里。
可那個人絕對不能是姜稚。
周胤死在姜稚手里,是他活該,死有余辜。
可自己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跟周胤一個下場?
這一刻,耶波覺得好諷刺。
過去的槍林彈雨都拿他沒辦法,卻敗給了無力的未來。
如果上天注定是這種結果,那干脆現在就別活了。
……
門外的卞時蘊著被震得發疼的耳朵,表可以說是一言難盡。
結合剛剛聽到的容,自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姜稚在新婚之夜被丈夫逮到了一個姓周的曖昧對象,而且姜稚還跟那個曖昧對象一起算計周胤。
剛才姜稚說的別傷害什麼的,大概就是周胤別傷害那個曖昧對象。
我的天。
這是什麼死亡劇本。
卞時蘊為姜稚一把汗的同時,又忍不住埋怨姜稚不夠意思,老早就跟說過,自己只要一個知權,其他都可以昧著良心站在那邊。
腳踏兩條船這麼大的事,姜稚竟瞞不報,到底有沒有拿當自己人?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沒離開沈家之前,姜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來的曖昧對象?
除非是網友。
那更不可能了,姜稚從來不跟陌生人聊天。
肯定是周胤誤會了。
徐界花了錢,自然要問一問這錢花在哪里了。
“他們都說什麼了?”
卞時蘊打了個激靈,連忙道:“兩人在吵架,姜稚覺得周胤今天過分的,在面前給長輩難堪。”
“周胤說們家親戚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都沒說站在他這邊。”
“姜稚就說,再怎麼不滿也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忤逆長輩。”
“周胤說,他贅到姜家是跟過日子的,不是來氣的。”
“現在他們應該還在爭辯這件事,我耳朵剛才被震了一下,現在還是嗡嗡的……剩下的實在沒聽清楚”
徐界蹙眉,懷疑卞時蘊在信口開河。
忽然,門板像是被重砸中,劇烈抖了一下。
趙硯倒吸一口涼氣:“爭辯是這靜?”
“閃開!”徐界揮退兩人,醞釀了兩秒,屈膝抬腳,朝著門板猛地一踹!
砰!
震天的巨響過后,隔音門就這麼水靈靈的被徐界踹開了。
卞時蘊仗著材優勢,竟是第一個沖進去。
剛踏進客廳,卞時蘊就愣住了。
男人握著一把手槍,姜稚跟兩個沒見過的外籍男人圍一圈,試圖搶他手里的槍。
徐界跟趙硯沖進來,也是一臉懵。
“都給我滾出去!”耶波雙目赤紅的朝三人吼起來。
“周老二,你別犯渾。”徐界一瞬間收斂了表,語氣無比嚴肅。
趙硯倒是沒徐界那麼氣,他懇求道:“二哥,大喜的日子不興這麼玩,快把槍放下,小心走火。”
卞時蘊回頭看了一眼門,那里果然有個彈孔。
想到剛才有一顆子彈從姜稚邊過去,卞時蘊頭皮都要炸了。
“誤會,都是誤會,我用項上人頭跟你保證,在你之前,姜稚本不認識其他男人,就你一個。”卞時蘊顧著替自己姐妹洗白,兒沒注意到耶波的臉。
耶波下意識垂眼。
這一眼仿佛在問,你特麼還有其他男人?
姜稚滿臉執拗的踮著腳,使勁兒去夠耶波手里的槍。
沒想到還真被給夠著了。
纖細的手指見針般的強行塞進他掌心,庫爾特見狀跟查理森一起就著這條隙掰開了耶波的手。
手槍重新別回腰后的庫爾特,出一個劫后余生的表,他給查理森遞了個眼神,兩人就這麼在旁若無人的離開了。
誰也沒有心過問這突然多出來的兩個人是誰。
大家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患有神分裂的病人上。
耶波被徐界推搡到沙發上,剛經歷過緒大起大落的他,此刻正是滿眼的倦意。
姜稚也倦了。
的疲倦不是,還有一部分是神。
耶波第一槍對準的不是,而是自己。
如果不是那兩個外籍人出手及時,耶波可能已經一命嗚呼了。
直到現在心臟還懸空的。
“你們能不能出去一下,有些話我想跟他單獨說。”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
三個人同時出猶豫。
“沒事的,相信我,我就說幾句話。”
徐界朝耶波瞄了一眼,無聲的點了點頭。
卞時蘊半推半就的被趙硯帶走了,最后一個出去的徐界臨關門時說道:“有需要你一聲。”
破損的門板合不上,趙硯主充當人門鎖。
靜謐了半晌,姜稚開口道:“咱們別爭了,也別吵了。”
“圣安彼得的藥方,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你想自由沒有問題,想逛會所也行,記住躲避狗仔,別搞到最后周胤沒法做人。”
耶波似乎不太相信會那麼大方。
“我找人你也不管我?”
姜稚苦笑,說了句連自己事后都到吃驚的話:“做好防護措施。畢竟這我也有一半的使用權。”
原來人真的只有在陷絕境時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現在只要周胤活著,其他對來說都無足輕重。
耶波:“……”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你好自珍重。三天后,記得跟我一起回門。”說罷,邁著虛浮的步伐往門外走去。
阿權幫勞叔清理過掃尾工作后,迫不及待的上來鬧房,卻看見姜稚獨自一人在走廊上游。
“?爺呢?”
姜稚攔住他,答非所問道,“去人來估損。”
一通忙活下來,已經是夜里兩點了。
趙硯送卞時蘊,只有徐界沒有走。
“你們先回去吧,我來看著他。”徐界很紳士的沖姜稚笑笑。
姜稚:“麻煩你了。”
徐界:“我答應過周胤,他不在的時候極力護你周全,以后有什麼需要,言語一聲。我徐某人一定義不容辭。”
提到周胤,姜稚微微顰眉,強忍酸,輕聲道:“我替我先生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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