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冷汗早已浸了睡。
猛的起坐著,不停的息,口劇烈起伏,仿佛有千斤巨石在心頭,讓不上氣。
耳邊似乎還回著裴琰歇斯底里的怒吼,那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著,讓渾發冷,本不敢只是他的眼睛。
“梨梨?”
文件落地的聲響在寂靜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裴琰幾乎是瞬間就沖到了床邊,一把將摟進懷里。
他溫熱的掌心上冰涼的臉頰,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慌,“梨梨,你做噩夢了?別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溫梨下意識抓住他的襟,指尖深深陷布料中。
夢里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個掐著脖子說要和同歸于盡的男人,分明就是眼前這個正溫抱著的人。
"別我!"突然用力甩開他的手,整個人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床頭。
恐懼如水般席卷全,夢里那種窒息的覺太過真實,讓一時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裴琰的手僵在半空,修長的手指微微蜷,眼中閃過一傷,但很快被擔憂取代。
他緩緩收回手,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到什麼,“梨梨,我不你,你看著我,只是噩夢而已。”
溫梨死死咬著下,直到嘗到鐵銹般的腥味才猛然回神。
這才看清裴琰的表——那雙總是盛滿溫的眼睛此刻寫滿心疼,微蹙的眉頭下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他保持著安全距離,連呼吸都放得很輕,像是怕嚇到。
“對不起……”溫梨的聲音細若蚊,眼淚不控制地滾落。
怎麼能這樣對他?
面前這個可是的阿琰啊,是那個連皺下眉頭都會張半天的男人。
怎麼可能會是那個想要殺的人?
裴琰輕輕搖頭,從床頭了張紙巾遞給,“要不要喝點水?”
溫梨看著那杯溫水,突然想起夢里的他,明明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卻掐住了的脖子。
這個聯想讓渾一,但隨即又為自己的想法到愧。
怎麼能把夢里的他和現實混淆?
阿琰絕對不會那麼對。
“我……”哽咽著,突然撲進他懷里,將臉深深埋在他前。
悉的雪松氣息瞬間將包圍,混合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卻莫名讓人安心。
“對不起阿琰,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裴琰明顯怔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地環住,手掌輕輕拍著的后背,“沒事的,只是夢。”
他的聲音低沉溫,像是大提琴的弦音,“要不跟我說說夢到了什麼?”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溫梨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漸漸平靜下來。
“我夢見……”猶豫著開口,卻在抬頭對上他目時頓住了。
讓告訴他上輩子發生了什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
如果說了……他應該也會很討厭自己吧。
從接近他的那秒鐘開始都是利用,完完全全的利用。
到后來……連他們倆的孩子都沒有保住。
而一切都是因為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
床頭暖黃的燈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間,那雙眼睛里的溫幾乎要溢出來,與夢中那個猙獰的面孔判若兩人。
裴琰用指腹輕輕去眼角的淚,低頭在發頂落下一個輕吻,“不想說就不說。”
他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不?我讓他們熬了你最喜歡的山藥排骨粥,還加了點枸杞。”
溫梨搖搖頭,突然抓住他的手“阿琰,如果……”的聲音有些發抖,“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過很壞很壞的事……壞到傷害了你……”
話未說完,溫熱的就覆了上來。
裴琰的吻溫而堅定,像是要把的所有不安都驅散。
直到繃的完全放松,他才抵著的額頭,聲音低沉而認真,“那我也會你。”
這句話讓溫梨瞬間紅了眼眶。
想起上輩子在監獄探視時,隔著玻璃他也是這樣說的。
那時候只覺得可笑,他說他,可是不信,現在卻了最珍貴的承諾。
“不過……”裴琰突然瞇起眼睛,指尖在腰間危險地游走,語氣卻帶著明顯的醋意,“要是敢再和林爍扯上關系……”
“不會!”溫梨急急打斷,主湊上去吻他的角,“這輩子,下輩子,我都只纏著你一個人。”
故意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裴先生要不要考慮買個終保險?”
裴琰低笑出聲,腔的震傳遞到耳邊,“已經買了,裴太太忘了?”
他收手臂,將摟得更,“期限是永遠。”
雨聲漸,將兩人的低語裹進溫暖的夜里。
床頭燈在墻上投下疊的剪影,像兩株纏繞生長的藤蔓,再也分不清彼此。
溫梨靠在他肩頭,忽然注意到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道細小的傷痕,“這是怎麼了?”
“剛才急著過來,不小心被文件劃到了。”裴琰輕描淡寫地說,卻見已經翻去拿醫藥箱。
“別。”溫梨小心翼翼地用碘伏給他消毒,作輕得像在對待什麼易碎品,“疼不疼?”
裴琰看著認真的側臉,忽然覺得這道小傷值得得很,“不疼。”
他頓了頓,聲音更了,“梨梨這麼關心我當然就不疼了。”
溫梨瞪他一眼,卻掩不住角的笑意,“油舌。”
好創可,突然正道,“阿琰,剛才對不起……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夢,一時沒分清……”
“噓。”裴琰用食指抵住的,“不用解釋。”
他將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只要記住,這里永遠為你跳,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永遠有效。”
溫梨著手心下有力的心跳,忽然覺得那些噩夢都不重要了。
湊近他耳邊,輕聲說了句話,讓裴琰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再說一遍。”他聲音沙啞。
“我你。”溫梨笑著重復,“很很。”
雨聲漸歇,月悄悄從云層中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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