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聲線低沉，語氣平靜地問我，“在安泰玩的怎麼樣？”

我心咯噔下，這次出來并沒有告知他旅行的目的地，但又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分明是派人跟蹤我。

又一想晚上跟李敘言吃飯逛街，我心頓時慌了。

我試探著他的態度，“你知道我來安泰？”

如果他派人跟蹤我，得知李敘言也來了，肯定會對我不客氣。

但他語氣尋常，“吳書的朋友在航空公司。”

所以，他還是找人查我了。

我悻悻吁口氣，“謝謝關心。”

“聽瀾。”

聽筒另一端傳來人的聲音，打斷我們的談話。

“幫我拿下睡。”

我瞳仁，看來他們已經住在一起了，那麼我就了多余的。

“來了。”沈聽瀾應聲后，對我說句玩得開心就掛了。

放下手機，我坐在床邊發呆，這幾天足夠他們升溫、干柴\烈火。

等我返回江華，估計沈聽瀾也會找我談了。

反正談與不談，我都不會在這場協議中有任何損失。

翌日。

天未亮，手機鬧鐘響了。

想看法道山的云海日出，要提前兩個小時爬到山頂。

我匆忙收拾完就出門了，在電梯遇見一對也要爬山的小。

清早都沒什麼神，男孩背著大大的書包，孩則穿著黑的沖鋒干凈利落。

來到一樓大廳，觀看云海的人比我預想的多，門口著指引，酒店十字路口有小客站臺，目的地到進山口，每人收費十元。

我跟著人流快步走，到站臺才發現這里等得人更多。

著小客車來的方向，我嘆口氣，可能要趕不上最早的那班車了。

車燈在黑暗的盤山路上亮起，瞬間引起，直到小客車停下，等待的人一擁而上。

忽的，車上有人喊我。

“孟晚澄——”

我一抬頭，就看到李敘言坐在車里，他手朝后面指，“從后門上來，座位給你留好了。”、幾十雙眼睛看看我，眾目睽睽下登上第一班車。

“謝謝你。”我坐穩了謝道。

他眉眸溫和，笑著說：“多大點事，不用謝。我也不確定你能不能起來，所以也沒打電話你，不過趕上了，看來咱倆還有緣。”

我向他，一時語塞。

李敘言的溫和如甘泉灌進我心里，順著裂的隙緩緩流向那最封閉的角落。

我是的，但我和他之間不是只有就可以的。

“我把車費轉給你。”我拿出手機，李敘言拒絕，“十塊錢你還轉我，罵我呢。”

“不行，一碼歸一碼。”我堅持。

他倒是從口袋里把手機拿出來，點開二維碼，“掃吧。”

我剛要掃才發現這不是支付碼，而是添加好友的二維碼。

“掃啊。”

我鬼使神差地掃了他好友。

他加過我三次，都被我拒絕了。

如今，還是我主加的他。

我給他發了十塊的紅包，但他沒有接。

“把紅包收了。”

李敘言笑道：“孟晚澄，你可別罵我了，十塊錢至于嗎。”

他執意不收，我從包里拿出一罐咖啡和士力架給他，“喏，等上山沒力了，用這個補給。”

李敘言接過，揣進兜里。

“謝謝了。”

“該我謝謝你。”

我擺弄著我的背包，側過臉看向車外，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李敘言說：“要二十分鐘才能到，你先瞇會？”

“沒事，我不困。”不說還好，一說打個哈欠。

“呵呵。”

我聽到他低低地笑聲，臉不自然的紅了。

“放心睡，我看著。”

我閉上眼，頭倒向窗戶的一側。

迷迷糊糊中，李敘言醒我。

“孟晚澄，孟晚澄，到了，醒醒。”

我睡眼惺忪的四下看，大家陸續往外走，我也起將包背好，跟著李敘言一同下車。

山門就在面前四五十米的，登山的人聚集浩浩的隊伍往那走。

法道山名不虛傳，雖然來之前，已經做了攻略也看了網上的宣傳視頻，但真正攀登起來，并不輕松。

中途我明顯力跟不上了，李敘言又折返回來扶我，“要不你坐下歇會兒吧。”

我擺擺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不行，停下就趕不上看如初云海了。”

我大口著，覺肺里有灼燒，眼前出現一罐咖啡。

李敘言說：“喝點補充力。”

我接過來，昂頭一飲而盡，“謝謝。”

他又把士力架撕開包裝給我，我說：“吃不下，太多了。”

李敘言直接擺了一小塊，把大的給我。

“喏，夠嗎？”

我說：“夠吃。”

原本是還他的東西，又都被我吃了。

在一陡峭的崖壁上，我踩上石邊緣，抓著固定好的鐵環，每挪一步，腳踝到小都無法自控的抖。

前面有人堵住了路，我被生生卡在危險的高，前后退不得，耳邊是劇烈的風聲，嚇得我脊背發涼，手心里也冒著冷汗。

此刻，我后悔來爬山了。

但下一秒，手臂被有力的握住，我看向前面的李敘言，他安我說：“別怕，我在呢。……有我，你肯定沒事。”

我心里是又激又想哭，但人類的恐懼不是輕易一句話就能抵抗的，我下意識的反手抓住李敘言的袖子，滿臉的張地說：“什麼時候才能通，我腳要沒勁了。”

他低頭看我發抖的，挪回來半步，接著長臂摟住我的腰，往他懷里一帶，我瞬間就被一大力托起，背部踏踏實實地有了依靠。

李敘言說：“你把重量都放在我上，沒事，別怕。”

他的氣息在我耳側縈繞，溫的低語更是安住我漫開的恐懼，我漸漸在他的安下平靜了。

似乎察覺到我不抖了，李敘言說：“一會兒通了你先走，我給你墊后。”

我點點頭，“好。”

又堅持了十多分鐘，前面擁的人群通了，我被他一只胳膊托到前面，越過最危險的一段。

經過兩個小時的攀登，我們終于到山頂了。

云海翻涌，日出將升。

火紅的驕升出地平面，著遼闊的景，我心澎湃。

拿出手機記錄此刻的新生和希，甚至不知不覺眼角潤了。

“孟晚澄。”

李敘言喚我，我回頭的瞬間，他按下快門。

我穿著紅的沖鋒，長發被風拂起，眉眼含笑又眼中有淚。

畫面定格，他的目從鏡頭里抬起，對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