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炎的第二場雪，就在四日之後。

整個天炎都銀裝素裹，街市路旁除了無家可歸的乞丐，亦或是從城外歸來的達貴胄，再也毫無半點兒人煙，隻有流言蜚語悄無聲息的彌漫開來。

新年之時，就連別院的顧子衿按照規矩也不得不歸來，在王妃不適的況下帶著側王妃去皇宮之中參加宴席。

顧茗煙坐在鳴苑的窗邊，卻也隻能稍稍打開窗戶去欣賞景。

無數的家丁和丫鬟看守著，不會讓有一點點的傷害，青黛上的凍傷還未好，就被段承軒給遣送到了藥宅，生怕青黛幫著顧茗煙做些傷害自己，或者是傷害別人的事。

“我隻想吃些熱湯麵。”顧茗煙的眼睛已經徹底好了，隻冷眼看著眼前的丫鬟。

“王妃您還真是挑剔。”那丫頭冷哼了一聲，對沒有半點兒的尊敬：“您已經沒了王爺的子嗣，如今若是不多吃些東西補補，落了疾，到時候被罰的人可是我們。”

邊膽小的丫鬟將拉了拉：“王妃，我們這就去準備。”

顧茗煙便不再說話，被這些不認識的家丁和丫鬟包圍著，和被海水包裹著毫無差別。

捧著手中的溫水，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挲過杯盞，鼻腔裏都是難聞的藥味。

該怎麽反擊？要怎麽做才能讓蘇玉婉失去一切？

“王妃，明日便是新的一年了，可有什麽心願，奴婢可以去為您準備些東西。”唯有個十分年輕的小丫鬟湊了上來，笑嘻嘻的詢問：“王爺說您子不好，讓我們多多照拂著，隻是奴婢年紀小，若是不問，卻也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麽。”

也不知是不是失去了孩子才會如此母泛濫。

顧茗煙的眼神和了許多，隻半撐著麵頰看：“你平日是如何過年的？”

“奴婢未府之前是個窮苦子，家中的三個弟弟都能喝上湯，奴婢隻能吃上一餐飽飯，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過新年呢。”小丫鬟看起來才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即使困苦，卻還是帶著笑容：“我在三月前才方才府，洗了三個月的服才能來伺候主子呢。”

“小梁，你這是怎麽跟王妃說話呢！”後一個年紀略大的丫鬟猛地將一扯。

被做小梁的丫鬟跌坐在地上，被踹了一腳這才垂下眼來。

“讓陪我一起吃飯。”顧茗煙對揚了揚手，小梁便笑逐開的爬起來，握著的手落座。

旁邊的丫鬟家仆還想說這樣不合規矩，顧茗煙則直接將桌上的糕點塞了那的手裏：“吃吧。”

這塊糕點堵住了那些人的，小梁已經喜滋滋的吃了起來，誇顧茗煙真是個好人。

“日後，就讓小梁陪著我了。”顧茗煙溫的看著。

小梁看起來就像是未染世俗的小丫頭，帶著最純真的善意來看待，實屬罕見。

分了小半碗的熱湯麵，第一次滔滔不絕的說起今晚要如何度過的第一個新年，反正段承軒不會陪，這夜屬於自己。

所以當段承軒帶著顧子衿回來的時候，正在院外聽著裏麵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