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雁現學現賣，回答道：“我計劃用他的故事拍個電影，電影你知道吧，就是你在電視里看到的那個東西。”

亦橙點點頭，這個印象深刻，畢竟剛剛才被嚇了一跳。

“我們可以做個易。”筱雁循循善。“我幫你快速了解這個世界，你告訴我關于周東林的一切。”

大概是在后宮呆久了，現在的亦橙，不相信純粹的善意，反倒是跟說易，能夠讓放下戒備心。

畢竟在后宮里就是這樣，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

只有絕對的利益沖突。

“好。”

反正周東林的事，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亦橙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亦橙答應得很爽快，筱雁的心卻被敲得咚咚作響。

在見到了《春虞集》之后，過亦橙，好像和周東林有了一次近距離接的機會，關于缺席的后半生，終于可以一次了解個清楚明白了。

“你想知道周東林的什麼？不過我可事先聲明，我和周東林不，很多都是道聽途說，不能保證完全是對的。”

筱雁點點頭，哪怕是細枝末節，對而言，都彌足珍貴。

“我想知道，他的全部。”

亦橙點點頭，敘述道：“周東林是周丞相的獨子，和皇后是鄰居，兩個人好像是一起長大的。當時皇后還在世的時候，就有不關于皇后和周東林的流言蜚語。”

這件事，也曾困擾了筱雁的半生，曾不止一次向龍淵解釋過和周東林沒有什麼，但是龍淵就是不信，就連周東林送給的玉簪，后來筱雁都不敢帶了，只敢收在龍淵看不到的角落里，免得他生氣。

那時候，還為自己惹怒了龍淵而惶恐，如今看來，真正應該道歉的是周東林。

耽誤了他的大半生。

“因為兩人的這個關系，說周東林就繞不開皇后。”亦橙還在繼續：“后來，家謀造反，被陛下抓獲，陛下賜了家滿門抄斬，皇后

也被打進了冷宮。皇后心灰意冷之下跳下了摘星樓。”

家沒有造反！

筱雁很想大聲為家辯駁，但是忍住了，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都是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罷了。

“皇后跳樓的時候，周東林就在樓下，那個場面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有些驚悚，一個人從那麼高的樓上摔下來，那不得模糊啊，周東林這都能抱著，那皇后的都流了一地，誰都知道皇后沒得救了，他居然還要喊醫來為看病。沒氣兒了，還能看啥。”

筱雁沉默地聽著，的眼前浮現出周東林抱著，絕的樣子。

筱雁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有他不嫌棄，愿意抱著，給孤苦離世的，一點溫暖。

傻子。

哪怕死了，也是皇后啊，也不怕龍淵找他麻煩。

果然，亦橙很快就說到了這一點。

“皇后哪怕是死了，那也是皇后啊，他一個臣子抱著皇后，本來就犯了大不敬了，而且他還哭得比陛下都傷心，不知的還以為是他死了夫人呢。陛下當然生氣了。”

“之后呢。”聽到龍淵生氣了，筱雁張起來，不是張龍淵，擔心的是周東林。

“后來啊，他去做守陵人了。聽說是他自己向陛下提的，但我估計，他估計也是意識到自己越界，陛下生氣了，所以主提自己要走，自己走至面。”

“他……他做守陵人？”

“是的，守皇后墓啊。要說這也真是一個種，人都死了還守著。”

“他不是丞相之子嗎？丞相能答應他去守墓？”

“丞相當然不同意了，要說這個周東林也是真的勇，他和丞相斷絕了父子關系，他連周姓都不能用。”

筱雁突然明白，為什麼出土的那個古墓里，沒有任何能證明墓主人份的東西了。為什麼《春虞集》會佚名了，為什麼他堂堂丞相之子，墓室會那麼簡陋了

因為他已經沒有份了。在死后，周東林竟然還為了，放棄了所有？！

他是真的傻！

筱雁現在恨不得立馬回到古代，狠狠地給他一掌，把他打醒。

然后，狠狠地抱住他，跟他說聲對不起。

這麼多年，沒有發現他的心意，讓他等了一生，對不起。

說到這里，亦橙停住了，筱雁抬頭看著，眼神里含著淚花。

亦橙知道的意思，攤攤手：“別看我，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

那個爹是個老頑固，不僅不像別人一樣喜歡在場上勾黨結派，甚至連基本應酬都不去。于是大的，他就躲得遠遠的。

所以，家和周家很來往，亦橙和周東林也沒什麼集，能記得周東林，還是因為當初關于筱雁和周東林的傳言，以及在皇后死的那一天，周東林抱著筱雁不撒手，哭得撕心裂肺的畫面。

至于后面周東林去了皇陵之后沒幾年，大家就已經徹底把他忘了。

畢竟，一宮之主皇后都能被人忘，

更何況只是一個被周家拋棄的棄子。筱雁忍住心中的悲痛，機會難得，強打起神，問出了一個一直縈繞在心里的疑問。

“那他，為何會被凈，變一個侍。”

“凈？侍？”亦橙聽得一頭霧水：“我沒聽說過啊，你從哪里知道的？”

“前段時間，他的墓被人發現了，考古學家，就是專門研究這個人的，他們對他做了檢查，發現的。”

亦橙搖搖頭。

“這個事我還真不知道，事實上，我和他最后一次見就是在皇后跳樓的時候，再聽到的都是一些傳言了。”

亦橙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龍淵，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龍淵，別的男人，自然不會關心。

只是偶爾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會想起筱雁，順帶想起周東林。

有時候想想，絕對筱雁真的幸運。別人能擁有一個一心人都已經是世間很難的事了。

還擁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