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看了看月神，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玩起謀心機。

“是的，鮫人失蹤一事，我始終有疑。鮫人雖然靈力不是特別高，但也不至于三番五次悄無聲息地說讓人擄走就擄走。即便力有不敵，也會想辦法向族人傳信，可是并沒有，想來想去，就是抓他們的人，是他們認識，或者信任的人，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沒有能力跟族人傳信了”

“直到我問了幸存下來的小松，他說在他和族人被抓進酆都之前，曾遇見一名穿銀盔甲的人，似乎跟其他幾位同行的長輩認識，接著他們就陷了昏迷。再醒來時，已經在扶霞的室之中。”

“銀盔甲，又跟鮫人族相識，想來只能是天界的武神，如今看來，那名武神，就是對你癡心一片的道言了。天界跟鮫人族向來是盟友的關系，鮫人自然對天神十分信任。”

這就能很好的解釋，為什麼那些人帶鮫人酆都時，要故意穿著一襲黑，還要帶著黑鐵面，是因為怕扶霞認出他們來自天界。跟扶霞談判的人也并不是席決，且不說他厭惡大海厭惡到了極致，以席決萬年前的修為，是沒有本事撕開空間裂，進酆都的。

“真正跟扶霞談判的人，是你，也是你幫助天兵和道言打開進酆都的口子，讓他們送鮫人進去。”

雪姬的臉上有一抹痛心和憾，“我也不希是你，但天界中有能力破開我的封印，撕開空間裂，又跟席決有淵源，愿意如此幫他的人，就只有你了。當日喊你參加阿妍的婚宴，你見到席決時的反應，實在過于平靜，平靜到就像你們剛剛分開不久，要知道阿妍第一次見到那張臉時，拼命忍住才沒驚訝地喊出來。”

“后來我遇見夫諸和絜鉤，絜鉤見到我時的反應很奇怪，他們離開時，我問起拿走十瓣蓮的人是誰，絜鉤莫名地喊‘白的，白的’，還有夫諸那意味深長的笑，我才明白，絜鉤是把我錯認了你，因為你也穿白，而你之所以知道那麼多凡間的趣聞，是因為那都是我講給你的。”

月神停住了撥弄琴弦的手指，垂頭靜默，雖不發一言，卻已經默認了一切。

老神農的那個本，和雪姬都看過。當日并沒有離開，只是在暗注意大家的向。

知道小凰中的毒是什麼，也知道大家會去取藥。于是算好了時間，在去敖岸山取十瓣蓮時，趁機絜鉤出世，目的是為了把雪姬支開，自己便可以趁此機會，走席決的尸而不被人認出。

片刻之后，月神輕輕笑了笑，“竟全都被你猜中了。”

“那麼阿月，你今天特意在此等我，又是為了什麼？”

“阿雪，我要跟你要一樣東西。”

“什麼？”

“你的神骨。”

雪姬聞言一驚，月神以為害怕，帶著點寬的語氣：“你放心，沒了神骨你也不會死，只是會變凡人而已。如果你不肯，我就只好自己取了，九重天有你這位北神在，我永遠都沒辦法真正地幫他鏟平天界，給他想要的。”

月神的聲音清冷而空靈，上現在憔悴的面容，顯得十分不真實，的目向遠，語氣淡漠：

“你來了這麼一會兒，九重天上，應該已經流河了吧。”

這也是雪姬擔心的，不知道老神農的解藥送到了沒有，即便送到了，那麼多的天兵，真的能阻止的了嗎？

突然，后傳來一個悉的聲音，“怕是要月神失了，九重天好得很。”

聽到這個聲音，雪姬的心頓時就放回了肚子里。

轉過頭，冷杉長玉立地站在一棵玉樹之下，溫地著，眼神滿是關懷。

他后站著的，是柳沉長纓，還有面復雜地看著月神的灼妍和水澤，很明顯，他們都聽到了月神的話。

雖然當初月神拒絕了古神之位的晉封，其實的資歷和份與雪姬不相上下，都是天界頂梁柱一般的存在。

鏟平天界這話從里說出來，屬實太駭人聽聞。

見雪姬沒有傷，冷杉才收回目，冷冷地看向月神。

這個人已經瘋了，剛剛說要阿雪的神骨，他絕不允許。

柳沉打了個響指，月宮的大門傳來一陣聲響，數隊穿盔甲的魔眾隊列整齊地走了進來，將那些天兵團團圍住。

與此同時，月宮角落的一間屋子發出巨響，接著雪姬聽見了果兒脆生生的聲音：“哎呀肘子，下次推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呀，灰塵好大哦。”

兩個小家伙從灰塵中慢慢走出，肘子背上趴著一個人，看形是個年人，因為肘子目前高有限，那人的還拖在地上，正是昏迷不醒的修吾。

在他們后，還跟著一個白的影，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垂著頭，看不清模樣。

月神臉大變，“嚯”地站起了，神焦急地看向那個白男子。

果兒隔著銀河，遠遠地瞧見雪姬，開心地揮揮手：“尊尊，小凰帶著魔眾來幫天界平啦，神農爺爺已經給那些天兵解毒了哦，果兒把剩下的解藥帶來啦，一會兒給這些兵兵服下。”

抬起小手，指指肘子的背，“我們找到天帝陛下啦，還找到了.......”

果兒猶豫地看著后的人，聲音有些遲疑，“還找到了壞人鬼鬼。”

壞人鬼鬼？那是什麼東西？

灼妍幾人一臉莫名，雪姬和冷杉眼神匯，心中已有了答案。

這時，似乎覺大家在看他，那名白男子緩緩抬起頭，待看清他的面容，柳沉幾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那張臉他們太悉了，那是之前已經死的的席決啊！

怪不得果兒要說他是鬼了。

可仔細看去，又覺得有點兒不像，臉是席決的臉，可是氣質，實在跟他們所識的那個人相差甚遠。

席決的氣質，是表面溫潤討喜，實則暴殘忍。

他的那雙眼睛，即便是故意裝傻，也著一子明，總給人一種危險的覺。

但眼前這位，表呆滯，充滿茫然，好像一個尚未開蒙的小兒，那雙明的貓眼如今變得暗淡無神，呆呆愣愣，看他剛才走路的作，似乎行和反應都有些遲緩，很像凡間所說的.....癡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