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聽南依稀記得那年宴上還替一個書生解了圍,聽說后來王初霽也是盯上了那書生,癡纏為難了好些年份。真要論起來,岑聽南覺得自己還欠那書生一句道歉,這麼不講理又晦氣的人,都是帶過去的。
和王初霽針尖對麥芒這些年,岑聽南實在太知道痛腳在什麼地方了,此刻不急不惱點出王初霽份地位配不上這條街,果然慚急躁起來。
王初霽重重哼一聲:“可別以為你嫁給顧硯時就攀上高枝了,人家擺明了也沒將你放眼里。”
岑聽南訝異地看一眼,王初霽這是學聰明了?總算沒被自己牽著走一回了。
見到岑聽南神,王初霽以為自己的話傷到岑聽南,果然更得意:“被我說中了吧?這回門禮不會也是你自行備好,用來撐場面的吧?左相大人都不在上京城中,哪有空準備這些瑣事呢。”
“真是可憐吶!”王初霽提高了嗓音,四探頭,將更多好事的人引了過來。
這可是將軍府同丞相府的熱鬧!平日里想看還沒機會呢!此刻仗著人多,這些高門貴胄就算真惱了也不能拿人如何,法不責眾嘛,是以短短時間又被王初霽吸引了不人來。
管家已經急了,擔心
這樣下去不好收場,連忙躬請岑聽南府,直道主母已在院等候姑娘多時了。
誰料岑聽南卻不肯順著這臺階而下,反而揚起頭,冷了臉道:“誰說我要攀顧硯時的高枝?我可與你不同,我岑聽南,生來就是高枝。”
說罷燦然一笑,雪黑發,明艷絕麗宛如夏日枝頭盛放的薔薇,荊棘與熱烈一同張揚在日影融融之下。
四下一時無聲。
連王初霽都看愣了神。
短暫失神后,王初霽氣憤地跺著腳,一口銀牙都要咬碎。
又來了!總是這樣!
自小起,只要有岑聽南在的地方,所有人都看不見們旁的幾個了,仿佛們生來就是岑聽南的陪襯。不但爹爹不如,家境不如,連自的樣貌氣度都比不過!
憑什麼?
岑聽南真是好命得有些過分,甚至輕而易舉就能得到自己心儀那人的青眼相加!
當初聽說岑聽南拒了左相求娶之時,王初霽是松了一口氣的,在想難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麼,既然岑聽南無意于左相,那是不是能為了自己努力一次呢。
王初霽求著爹爹將左相借著朝務之由請來家中,連臉面都不要了,只想為自己爭一個圓滿。
可就連那次,都能上岑聽南!
岑聽南一出現,顧硯時本就沒落在上的目,直接被岑聽南盡數奪走了,在顧硯時面前就好像一個明人一樣!
那日以后,更是直接傳出了兩人即將大婚的消息,王初霽幾乎要將腸子都悔青了,難道竟是那日檐下躲雨,促了他倆這樁好事麼?
自此以后王初霽在家中,日日燒香拜佛,只求岑聽南過得不如意。
誰料真讓求到了!
大婚當夜被夫婿丟下的新娘子,放在整個上京城都是個笑話!
今日歸寧,更是要親眼來看看,岑聽南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忍自己的臉面被新婚夫婿親手撕下扔在地上踐踏的!
王初霽本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憔悴不堪的岑聽南,一個清瘦下去甚至蒼老不的岑聽南,可怎麼也沒想到,還是如此年輕、驕傲,不將萬萬事放在眼里。
……連顧硯時,的夫婿,也不被放在眼中似的。
揚起頭的樣子,驕傲得……簡直和那人一模一樣。
王初霽眼圈都紅了。
“子言實在是有要事在,不得不去辦,所以今日歸寧特地請我這個貴妃來陪他新婚夫人歸門。”
僵持之際,一頂由十六人共抬的琉璃寶輦穩穩落在了相府門前。
隔著金銀玉石制的轎簾,轎中人的聲音和和傳進眾人耳中:“只是宮中出來路程遙遠,兒不要怪我才好。”
眾人不由得睜大了眼。
這樣的氣場,這樣規格制式的轎輦……除了宮中貴人,簡直不做他想!
顧硯時,因為陪不了自己新婚夫人歸寧,竟特意請來了宮中貴人為他的新婦撐場面?!
當意識到這一點,在場所有人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看熱鬧看笑話的人,也早被護衛們以看顧貴妃安全為由,驅逐得遠遠的,幾乎被氣哭了的王初霽自然也在其中。
岑聽南完全不意有此一遭,聽出是孟瑤的聲音后笑道:“娘娘能來,是兒的福氣,怎麼敢怪罪娘娘,快進府歇一歇,我娘親念叨娘娘許久了,一直想親自再向娘娘致謝呢。”
孟瑤示意下人掀起轎簾,出掌大致的臉,對著岑聽南微微頷首:“我就不進去了。原本也只是來幫子言一個忙,他這一遭也不是自愿的,都是……。罷了,還是日后等他回來自己同你說。”
貴妃來去匆匆,倒岑聽南不著頭腦。
宋玨早得了信聽說此事,母兩個見了面,一直在猜測,最后只能得出結論,也許真如貴妃所說,一切都是顧硯時安排好的。
“咱們這位左相,真是個面人。”宋玨牽著兒的手,多也有些慨。
岑聽南心有戚戚:“面個甚,老狐貍一只,什麼事都讓他盤算到了,不覺得怪嚇人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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