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孩子口味。”顧硯時輕聲笑起來,半晌又道,“那讓廚房給你做糖糕好不好?”
“金黃的外,咬開會流出紅糖心那種。吃過嗎?”
見不語,顧硯時又問。
岑聽南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小時候吃過一兩回的。”
爹娘和岑聞遠都不吃甜的,也不提,后來就很吃到了。
顧硯時晃晃的手,聲音了些:“以后想吃了,隨時廚房做。”
“你在哄我嗎?顧硯時。”岑聽南聲音嗡嗡地,帶著點鼻音。
惹得顧硯時駐足回頭來看。
“哄你啊,哄一輩子行不行?”他神冷雋地說著天底下最人的話。
岑聽南看著他的眼睛,覺得就連那一點,也快要守不住了。
第45章 桂花同載酒
岑聽南不想出這最后一點城池。
在談中慢慢變得沉默。
顧硯時話本就,只在折騰時多,于是場面一時變得沉寂。
兩人一起寂然地用過膳,顧硯時還有許多事等著去理,卻不急著去書房,只用淺的眸子一直鎖著岑聽南。
岑聽南被他注視的目弄得心里一陣陣泛酸,艱難地扯出個笑問:“你總盯著我做什麼。”
“你在不高興。”肯定的語氣。
岑聽南一怔:“我哪有。”
怎麼會沒有?顧硯時沒什麼表地看著,小姑娘是真的不會撒謊。
一張就玩手指這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
那點小緒,還有他看不穿的麼。
“我就是……想到明日荷宴,有點張。”
岑聽南撒謊了。
前世的沒去參加上京城大大小小的宴會,整個上京城橫著走,如今借著相府和將軍府兩名頭,更沒什麼可慌的了。
沒人敢來鬧事。
只是,不想讓顧硯時就這麼看清的心事。
顧硯時看良久,終于收回眼神,語氣里含了點安:“別怕,盡管去做。”
岑聽南順從點點頭。
-
這時節其實已經更近初秋了。
空氣里涼津津的,滿府的荷花卻像是知道要給主人家面子似的,強撐著開得仍好。
下頭人見了都稱奇,暗自議論夫人是有點天眷在上的。
連花期都順著的心意開。
荷宴這日岑聽南起了個大早。
一睜眼,便聞到了桂花的香氣,玉珠兜在懷里一大捧,噔噔噔跑進來給看。
圓臉上圓溜溜的眼睛都發著:“姑娘,府里桂花開了,今日來赴宴的人可真是有福氣。竟能同時見到夏秋兩種時節的花呢。”
“還不是咱們姑娘會選日子。”琉璃在一旁為岑聽南梳妝,笑著問今日想穿什麼。
岑聽南瞧著淡金的早桂,隨意指了件蘭花紋的金立領斜襟長襖同銀錦繡織金馬面道:“搭金花鈿,和那支金鑲玉的折枝芙蓉簪吧。”
今日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不介意自己更明艷些。
琉璃聽了笑地:“今日姑娘一定是最最惹眼的那位。”
岑聽南不置可否地彎彎,不的倒是其次,至于最惹眼的話……還得看永安侯府的溫瑞瑞怎麼想了。
論惹眼,在溫瑞瑞面前,和王初霽加一起,都沒說話的份。
若前世的只是縱,那這溫瑞瑞就是刁蠻、刻薄,出了名的仗勢欺人。上京城的貴們沒幾個真心和玩在一起的,但礙著份,又實在惹不起這人。
那尖細的下高高一抬,使喚人的點子就出來了。
王初霽從前也不喜歡,跟在岑聽南后頭不給溫瑞瑞面子,可岑聽南有靠山,王初霽卻沒有。被作弄了幾回,就開始跟在溫瑞瑞后頭當個小跟班了。
如今想來,也唏噓得很。
岑聽南依稀記得有一年的探春宴上,溫瑞瑞似乎瞧上了個名聲不顯的學子,想將人弄回府中,就王初霽去當說客。
說是說客,其實不過是抬著永安侯府郡主的名頭去強迫,那學子自然不樂意。
被溫瑞瑞喊人來打了一頓,當著宴上眾多學子的面,往上淋了一盆又一盆的水。那會兒還是初春,被河水澆個心涼,若是個孱弱些的學子,回去必定要發場高熱的。
可是在場的人礙著溫瑞瑞郡主份,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替這學子說句話。
唯有岑聽南,遠遠見著一群人團團圍住,還當有什麼熱鬧可瞧。
費力地將自己進來,卻見到一個學子連發髻都被水澆散了,披頭散發地遮著臉,一雙手都泛著青。
岑聽南當場就將下人手里端水的盆掀了。
溫瑞瑞還囂張得想人來將一起澆了,可岑聞遠跟在后,利劍一揚,冷聲道:“我看誰敢。”
誰也不敢。
誰都認得這是如今武將里如日中天的岑將軍膝下一雙兒。
而岑聞遠手中劍,已是飲過猛的劍。
犯不上。為了個名聲不顯的學子,得罪剛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的將軍。連圣上都仰仗他們岑家呢。
所有人都這麼勸溫瑞瑞,溫瑞瑞才勉強將氣焰了下去。
岑聽南人把學子送回去,那學子許是覺得丟了人,一直沒以正臉示人,但舉止倒是從容的,岑聽南甚至都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不出手,他其實也有法子應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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