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洋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夢想與現實了，反正我以后的路我爸都給安排好了，用不著我費心，所以趁現在還有自由，就多打打球嘍，以后恐怕連球的機會都沒有了。”

葉柯并不認同他，一本正經地說：“葉洋，不要這麼消極，你爸給你規劃好以后的路并不是什麼壞事，但是，給社會創造多價值這是你自己的事，你可以選擇庸庸碌碌一輩子啃老，你也可以選擇發向上當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有時候往往只是一念之差，就看你怎麼想了。”

“嗯，我明白了，小叔，每次跟你聊天，我總能懂得很多道理。”

“是麼？”

“嗯，我爸就不一樣了，我做錯事就知道罵我沒用……”

葉柯笑了笑，“小叔以前也這樣，做對了是應該的，做錯了就只有挨罵的份，那你就努力做到最好，你爸就沒有理由罵你了。”

在一旁的小冬一個勁地吃著小籠包喝著豆漿，老男人當著葉洋的面就一副長輩的樣子，對葉洋是循循善啊，可只有知道，老男人私底下是多麼的稚與無賴。

轉頭看著窗外，還不如看看外面的行人和車輛來得有趣。

“對了小叔，我爸說爺爺前陣子召集了明業的董事們開會，討論改選公司高層領導的事，他也去了，還很納悶總裁的位置也在改選之列，總裁明明就是你啊，這要改選嗎？除了你，還有誰有資格當總裁？”

葉柯一愣，這一次，老爺子真的是真格了，小冬的生日快到了，老爺子是擔心他私自帶著小冬去登記，所以鼓董事們改選高層職位，以他一個小小的警告。

小冬也默默地轉回頭來，眉頭皺得深。桌子下面，葉柯抓了小冬的手，他淡然地說：“沒事，這只是一種形式嘛，走走過場而已的，公司的高層領導每年都有小變，沒什麼好奇怪的。”

“哦，那就好。”

小冬憂心地看了葉柯一眼，真的只是走走過場嗎？

多余的擔心也沒有用，現在不能給葉柯什麼力，不想因為而對葉柯的事業造什麼影響。葉柯時常加班到深夜，即便是準時回到家，也會把書房當辦公室，他那麼努力那麼不懈地工作，怎麼能放棄呢？

葉柯在書房里理工作，也不能只看電視，窩在沙發里面，蜷著膝蓋，把六級試卷攤開放在膝蓋上，一題一題地對照著參考解說做下去。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被別人看不起。

可是吧，很多單詞都是看著眼，但意思卻不知道，以前的基礎沒有打好，能過四級純屬僥幸，六級真的是很吃力啊。

小冬撓了撓頭皮，拿起筆在一個不認識的單詞下面劃了一下。

葉柯坐久了想出來喝杯咖啡，路過沙發就看到小冬愁眉苦倆的樣子，他便忍不出過來瞧瞧。

“intelligible，可理解的，清晰的，是一個形容詞。”他彎著腰看著的試卷，照著劃紅線的句子念出來，“This report would be intelligible only to an expert in computing.這句話是說‘這份醫學報告只有醫學專家才能看得懂。’”

小冬翻了一陣白眼，“這麼難的試卷，只有英語專家才能看得懂。”

“嗯，那我也是英語專家？”葉柯了的腦袋，“多留點心啦丫頭，其實英語很簡單的，單詞背背，語法記記牢，就好啦。”

“你說說真是簡單啊，可我做做實在是太難了。”小冬突發奇想地說，“不然你來試試？我看你能考幾分。”

如果這是小丫頭的挑釁，那他接。

“好，那我幫你解決一份試卷，讓你心服口服。”葉柯走了第二張試卷拿去書房做，第一張已經被劃得不堪目了，各種注解，各種鬼畫符。

沒過十分鐘，葉柯一放筆，“好了，除去聽力和作文，這里已經夠300分了。”

小冬瞪大了雙眼直搖頭，“我不相信，你口語好不代表筆試也好，很多老外都過不了國的六級呢。”

“那你拿參考資料對照一下不就好了。”

葉柯的試卷干干凈凈，沒有劃任何橫線，只有簡單的“ABCD”，小冬拿著參考資料一對比，做的題全對，后面幾題他都沒做，因為他說分數夠了。

我噗，要不要這麼猛啊，這我何以堪？！

葉柯敲著二郎，笑瞇瞇地喝著咖啡，“是不是很崇拜我？小樣兒，我當年四六級都是650以上通過的，不騙你。”

小冬哭笑不得，對葉柯更加佩服得五投地。

“繼續學吧，抱怨，多看書。”

“哦……我不懂就問你，你要告訴我啊。”

“嗯，歡迎你來提問。”葉柯又走回了書房，第一件事就是趕把書桌上的參考資料塞進屜里，開玩笑麼不是，他都好幾年不考試了，能做得對？！當年的績再輝煌，時間久了也會忘記啊。

他笑了一下，探出頭看了看客廳里的小冬，只見小冬還在認真地專研著，瞧那專心致志的模樣，還迷人的。

加油啊，丫頭。

——

夕的余輝金燦燦地灑下來，唐佳卉走出圖書館，仰頭看了一下天邊的云彩，東邊是凈的藍，西邊的橙黃的暖。

清爽的秋風撲面而來，吹散了的長發，手一捋，隨而優雅。

“唐老師好。”

“你好。”笑著朝學生點點頭，這份尊敬，相比較八年前落魄地離開上海，現在的已經擁有了比常人更多的神圣和尊敬。

漫步走在林蔭小道上，路兩邊的梧桐葉無聲無息地隨風飄落，它們的生命到此結束，這是它們逃不掉的宿命。

不遠有著橙黃工作服的清潔工人正在清掃梧桐葉，們每天都在清掃，但每天都會有新的落葉掉下來。

拿出手機翻出葉柯的號碼，可是實在找不出合適的理由聯系他，他現在過得很好，他現在不想打擾。

了手機，放下又拿起，終于還是撥了出去，希這一次接電話的人不是安小冬。

“喂，是我，葉柯嗎？”

“是，有事？”葉柯在辦公室里，正準備著下班。

“我想來想去還是希能夠跟你談一談。”

“談什麼？”他不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除了小冬的學習，“哦，你是說小冬的英語績嗎？現在進步大的，還忙著網球比賽，等比賽完了就會把心思全部放在學業上。”

唐佳卉當然聽得出葉柯是在轉移話題，并不是小冬的班主任，小冬的績好壞，并不是的責任，“葉柯你別這樣行嗎，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現在兩家人誤會都解開了，我們就不能為朋友？”

“佳卉，我們現在就是朋友啊，我說過，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一定盡力幫忙，因為我們是老同學老朋友。但你要說另外一層關系的朋友，那我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你要是以為解除誤會就能回到從前，那你就想得太天真了，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難道你連見面都不愿跟我見面了？”

“……”葉柯拿起公文包和車鑰匙，準備走了，“不是的，有空大家一起出來聚聚，可是今天真的不行，小冬明天就打決賽了，我得陪著。”

唐佳卉沉默不語，這個口口聲聲說至死不渝的男人，現在三句話不離安小冬。

“筱雪，北京分公司的文件理好，晚上十點之前發給我，我明天沒見時間看的。”

“好的，總裁。”

“周越，后天的行程太滿了，來不及做這麼多事，合理分配一下，不急的就挪后。”

“好，那晚上十點之前給你行程表，我知道你明天沒時間看。”

“嗯，聰明了。”

唐佳卉聽著電話里面葉柯與屬下們的對話，忽然覺得，就像這滿街的落葉，落下了就落下了，永遠不能夠重新長到樹上去。

“佳卉，不然等小冬打完比賽，我們請你吃飯，再約上老莫，小冬怎麼過六級還得你傳授一下重點。”

唐佳卉沒有吭聲，直接把電話掛了。

葉柯聽到手機里的嘟嘟聲，不以為然，拿著鑰匙走進了電梯。

幽靜的校園里，空曠的廣場上，時不時傳來學生的嬉鬧聲，唐佳卉循聲去，看到一對年輕的。男生騎著車，生坐在車后，男生故意甩著車頭讓車子不穩，生只好地抱著男生的腰，多麼親，多麼甜。

唐佳卉嘆了一口氣，晶瑩的淚花掉了下來，

，時常發生，卻經不起等待。

開車回到家，才下車，后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轉頭看去，只見一輛黑的轎車停在了家門口，鐵門還沒來得及關，車上的四個壯漢就闖了進來。

“你們是誰？你們想干什麼？”唐佳卉急了，看著這些人都不是善類，手要去包里找手機，“你們別過來，我報警了。”

“報警？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壯漢一把奪過手里的包。

唐佳卉拉著包不放手，大聲說：“你們要錢我給，別傷害我。”包里放著證件以及博士論文，很重要，不能丟，更重要的是，希的大聲能引來小區里的鄰居或保安。

可是，的大喊非但沒有引來人，反而讓壯漢給捂住了口鼻。

“嗯……”掰著壯漢實的手，雙腳也用力踢著，心里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