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慶功，去之前小冬再三叮囑，“老公，你一定要笑啊，千萬不能板著臉。”

葉柯故意咧著笑得像白癡：“這樣？”

小冬翻了一陣白眼：“你可以笑得好看一點。”

“行啦，我高興板著臉干嘛。”

“老公，你別穿西裝，我的同學沒有穿西裝的，你就穿t恤牛仔吧，顯得年輕。”

葉柯板起臉來：“我不來就不老。”

“那那那那，千萬別出現這種表，不然一定把我同學都嚇壞了。”

“你好煩，我知道了，我一定配合你。”

“……”竟然嫌我煩，那你知道你平時有多煩嗎？混蛋。

晚上六點，當小冬挽著葉柯出現在大家面前時，大家都起哄鼓起了掌。

“哇，小冬跟男朋友真登對，平時只見豪車不見人，這人比車更帥呢。”

“聽說男朋友是司機，給老板開車的，是給哪個老板開車的啊？”

“司機？”葉柯已經聽到了大家的竊竊私語，他轉頭看著小冬，見小冬皮笑不笑地干笑著，他就知道一定是說。

他笑笑說：“我的老板就是，我這不是每天都接送麼。”

小冬錯愕地瞪著眼睛，這頂高帽子可戴不起，“你們別聽他瞎說，他最逗人了，我連方向盤都買不起好嗎。”

又有同學說：“小冬，你男朋友好像一個人啊，但我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用手肘推了推云朵求救，今天只是公開葉柯的男友份，而不想把他的真實份給公開了，云朵站起來舉著杯子說：“來來來，首先祝賀小冬拿到全國冠軍，為學校爭，也為咱們班級爭；其次就是，你們這群男生以后別再打小冬的主意了，先去照照鏡子能不能跟葉柯比吧；最后⋯⋯”不善言辭，最后說不出來了，“最后，來，干杯。”

大家都很隨意，說干杯就干杯。

葉柯也很配合，跟大家一起喝著果，他湊到小冬耳邊問：“這里有誰追過你？”

我噗，小冬差點噴出來，“沒有啦，云朵在瞎說。”

他故意摟了的腰，“最好是。”

云朵慨地說：“終于公開了，我再也不用保了，這世上最難的事就是保，特別是我這張大。”

陳亞男拿手比了比，“你大嗎？一個鹵蛋都塞不進去。”

“滾你的陳亞男，我跟你沒法通。”

小冬跟著大家開懷大笑，本來還擔心有葉柯在大家會放不開，但是現在看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正有說有笑地吃著自助餐，忽然走來一個人。

葉柯首先看到了，他推了推小冬，“安妮過來了。”

小冬詫異地抬起頭，“大姐？”立刻笑了笑，“大姐你沒事了嗎？太好了。”

安妮是跟幾個閨一起來的，看到葉柯和小冬在，便過來打個招呼。

“小冬，我看了你比賽的直播，我們家都以你為榮。你有空就回家來吃飯啊，大家都很想你。”經過柴學毅的事，改變了許多，不是穿著打扮，連談吐氣質也沒有了以前的浮躁。

小冬有些不習慣，從小到大，安妮從來就沒有這麼和氣地跟說過話，“額呵呵，好啊。”

“葉大，那件事多謝你，我⋯⋯”

葉柯連忙打斷，“既然事都過去了就別提了，你的姐妹還在等你。”

安妮會心地笑了笑，“好，那我先過去了，大家玩得開心啊。”

安妮走了，大家又開開心心地邊吃邊聊，小冬一直笑瞇瞇地看著葉柯，一刻都不想錯過。

“你看得我很不舒服，看牛好嗎，你的最。”

“嘿嘿，你最終還是幫了我大姐，謝謝你。”

“要是真的干了犯法的事，我也幫不了，我只是讓警方秉公辦理而已，事是柴學毅干的，不是。”

小冬無比崇拜地看著葉柯，真想八輩子以相許給他。

后來去唱K，葉柯無疑了麥霸，生們又是拍手又是安可，尖連連，這極大地滿足了葉柯的虛榮心，他朝小冬拋了一個眼神過去——看吧，我多麼歡迎。

小冬完全無語，這是的慶功宴好嗎，老男人徹底搶走了的風頭啊。

慶功結束，游戲散場，可葉柯還有些意猶未盡，用他的話說就是，用最的錢買了最大的快樂。

可不是麼，學生聚會能花多錢啊，對葉柯來說就是一頓飯的事。他今天確實玩得很快樂，大家都沒有任何心機和目的，他也不需要揣測別人的心思，他仿佛回到了以前單純好的年時。

他知道，這一切，都得功歸于小冬。

“哇，好的夜景，”小冬指著窗外，“我們停車看看吧。”

車子停在黃浦江的觀景臺邊，打開了車頂，兩人一起坐著看夜景。抬起頭，那浩瀚的夜空怎麼都不及萬家燈火來得絢麗。

“可惜這里看不到星星，我很小的時候，還是能看到許多星星的，一邊看星星，一邊等媽媽回來⋯⋯”小冬抿了抿，說到媽媽，永遠是心里的痛，如今朱巧珍還在監獄里面，想原諒，可是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去原諒。

“想去看看你媽嗎？我可以安排的。”

小冬搖搖頭，“沒那個必要，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媽的事，你就不要手了。”

“沒關系的，畢竟是你媽。”

小冬還是搖搖頭，咬著不說話。葉柯當然知道在想什麼，是擔心朱巧珍的事影響到他，“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來，站起來。”

了鞋，站在了座椅上，江面上的夜風吹來，吹起了的頭發，他用手梳著，那一頭青順又。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唐老師吧。”

“好。”

——

翌日，小冬捧著一束新鮮的小雛，與葉柯一起來到醫院。明黃的小雛開得正艷，代表了生機的活力，綠的葉片上還帶著珠，晶瑩剔。

看護小姐見有人來探訪，便小聲地說：“唐小姐剛睡著不久，昨晚一夜沒睡，才睡著。”

葉柯：“那我們晚一點再來，好好照顧。”

小冬將小雛給看護小姐，正要走，后面傳來了唐家卉的聲音，“是葉柯來了？”

葉柯和小冬對眼一眼，拉著小冬上前說：“是啊，今天覺怎麼樣？”

“阿蘭，把床搖起來一點。”

唐家卉慢慢坐了起來，看到了葉柯，也看到了安小冬，的心一沉。

“唐老師好。”

“小冬，恭喜你拿了冠軍。”是全國冠軍，而，是雙殘廢的病人。

“謝謝⋯⋯唐老師，你別擔心，現在醫學很發達的，骨折也不是什麼大病。”

唐家卉苦地一笑：“是麼，早上醫生剛來過，我全都知道了。”

“⋯⋯”小冬默默地看了一眼葉柯，這種況，不知道怎麼說了。

葉柯：“樂觀一點，如果國不行，就去國外，一定有辦法的。”

唐家卉苦笑了笑，“希吧。”

正說著，唐天放進來了，他已經收拾過自己，換上了干凈的服，看到葉柯和小冬，他只是淡淡地一笑，“隨便坐。”他又看向看護小姐，“阿蘭，這是我姐的一些，我帶來了，呆會兒給換一換。”

“好的。”

病房的氣氛十分尷尬，唐家卉時不時看著葉柯，但礙于小冬在，也不想多說什麼。

小冬有些不知所措，來去都不自在。

不一會兒，他們就走了，唐天放又將病床搖了下去，好讓睡得舒服一些。

“天放，他們是不是很般配？葉柯都在護著。”

“姐，你就這麼死心眼啊，算了吧，你為他付出再多，他都看不到的。”

唐家卉平躺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如果我再也站不起來，他會不會疚自責？”

“你別說話，醫生都還沒下定論，怎麼會站不起來，一定會站起來的。葉柯⋯⋯也是一個有有義的人，他不會丟下你不管。”

“他越是這樣我越放不下，我寧愿他狠心一點。老天太不公平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唐家，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錯啊，為什麼要我們家破人亡，為什麼要我們被拋棄，為什麼⋯⋯”哭了起來，在弟弟面前，將掩埋在心的苦楚統統都釋放出來。

的隨著哭泣而微微搐，突然覺到大跟一陣微弱的刺痛，但很快就消失了。

到無限的害怕，難道真的會癱瘓？

窗臺上，一束明黃的小雛開得極其燦爛，可在看來，那仿佛就是小冬的嘲笑和示威。

“阿蘭，把花扔掉，我不喜歡這味道。”

“好的，唐小姐。”

唐天放了兩張紙巾幫去淚水，“姐，我們去英國治療吧，去了就不回來了。”

“英國？”又要過背井離鄉的生活麼？又要重新開始麼？還有幾個七年啊。

“對，回來快一年，可這一年并不好，我不好，你更不好，算了吧，這里的一切都變了，我們去英國重新開始。”

唐家卉慢慢地閉上眼睛，“讓我想想⋯⋯”

又到了人生選擇的關口，一如八年前那樣，留下，是多余，離開，舍不得。

選擇過一次，至今還在后悔，怎麼真的那麼老實，悄無聲息地離開呢？！應該給葉柯留一點念想的，那麼現在，或許他就不至于把忘得那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