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說言一樣，鐵軍是鐵了心要開這一槍，他說：“葉柯，我從來沒有想要殺過你的人，是唐佳卉一直在惺惺作態，不得我被警察一槍斃命，但是你……”他扣下扳機，對準了葉柯的額頭，“我今天也逃不掉了，你也不用說些有的沒的說服我，我就算不被判死刑，我這輩子也是會在監獄里面度過，所以，殺不殺你都一樣，殺了你，我也好給我死去的弟弟代。”

小冬一直被葉柯鉗制著藏在背面，怎麼都掙不掉，干脆抱著葉柯，用力搖著他，“老公，你不可以死的，你死了我怎麼辦，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你別死啊。”

“丫頭別。”葉柯地盯著鐵軍看，說不怕那是騙人的，但他不能讓小冬出來冒險，鐵軍的槍法并沒有多準。

“鐵軍，坐幾年牢有什麼關系，螻蟻尚且生，坐牢贖罪，接應有的懲罰，出來之后還能繼續做人。”

鐵軍不屑地笑了笑，“我這種人一進去就出不來了，你……”

不等他說完，只聽“砰”的一聲，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小冬嚇了一跳，覺到葉柯也是微抖了抖，“老公……”

葉柯松開小冬的胳膊，也松了一口氣，狙擊手擊中了鐵軍的后腦，鐵軍睜著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潔白的磚面上灑出一條印。

小冬抱著葉柯的腰，把臉埋進他的懷里大哭起來，又是哭又是咳嗽的，嚨更加的痛。

“乖了乖了，沒事了。”

警方很快便圍了過來，有警察手探了探唐佳卉的鼻息，“這個人還有氣，救護隊，快。”

葉柯和小冬對看一眼，也紛紛跑過去，葉柯彎下腰來抱起唐佳卉，只見的臉蒼白如紙，口已經是一片鮮紅。他輕輕拍了拍唐佳卉的臉頰，“醒醒，馬上送你去醫院，唐佳卉，你醒醒。”

唐佳卉悠悠轉醒，看著葉柯安然無恙地抱著自己，欣地笑了笑，“柯，能死在你懷里，我很高興……小冬，你沒事吧？”

一旁的小冬頭發凌得很，猛地搖搖頭，“我沒事。”

“前幾天一直在擾你，對不起，不過，我今天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告訴你鐵軍來了機場，可惜啊，我了那個放羊的孩子。”

小冬抿著，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責怪埋怨的話都說不出口，人都快不行了。

救護隊來了，葉柯要抱上去，卻搖著頭阻止，“別，葉柯，讓我把話說完……”

“你別說了，反正小冬和小雨都沒事，我不怪你，我也不想欠你什麼，今天這樣是你自食惡果，我把你抱上擔架，從此我們兩清。”

“不，我不用去醫院了，你讓我把話說完……”堅持著，“可能這是我最后懺悔的機會了。”

葉柯的白襯衫上已經沾得到都是，他看吃力的樣子，怕是快不行了。

“葉柯，天放的手，是鐵軍打的，因為鐵軍不但沒有從你那里拿到錢，還被警方抄了貨，他把怒氣全都發泄到我上，天放要護我，所以才會被打那樣……葉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家遇到那樣的事，我跟弟弟本就沒人會搭理，親戚們都斷了，對我們姐弟都不聞不問，我若不想辦法賺錢，我養不活自己和弟弟。認識你，被你追求，我很開心，我也喜歡你，喜歡你所以不想被你看不起，我不能讓你知道我的過去。”

“你別說了，過去的事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不會因為你有理由就原諒你，不管你的理由是多麼的無奈，唐佳卉，我們早就沒關系了。”

“不，我要說，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葉柯，這件事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天放，你幫我告訴他，他的手是因為我而殘的，他跟小雨也是因為我而斷的，我對不起他。還有小冬，你要特別小心一個人……咳咳，咳咳咳咳咳。”唐佳卉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睛也是半睜半閉著。

“誰？”小冬詫異地問。

葉柯也擔心著，“唐佳卉，你別賣關子，誰？”

唐佳卉半張著，氣若游，發出微弱的聲音。

“誰啊？你說清楚！”

可是，再也說不清楚了，一口氣沒提上來，便昏了過去。

“唐佳卉，佳卉，佳卉！”葉柯揪過來一個醫護人員，“快看看。”

醫生手探了探的鼻息，又翻了翻的眼皮，“還有氣，紗布。”

許多快紗布都被浸得的，小冬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的，怯怯地躲在葉柯的后，心想著，唐老師真的會死？雖然心腸夠壞夠歹毒，但喪命總不至于吧。

“老公，會不會死？”

葉柯握著小冬的手，退開幾步，“我也不知道……”他了小冬凌的頭發，“丫頭，你沒事吧？脖子痛不痛？”

痛，很痛，嚨還難著，但這點痛跟死亡比起來，那真的是微不足道，“我一點事都沒有，就是有點后怕。”

“不怕不怕，有我在。”葉柯地摟著，他是知道的，當場可能沒有多怕，但事后想想，就會害怕得不得了。不過這一次，他也后怕著，現在他的背后都是的，出了一的冷汗。

“抬上擔架，趕快回醫院搶救。”醫護人員把唐佳卉抬走了，聽醫生的語氣，并不樂觀。

同一時間，一前一后兩個擔架抬走了，一個是鐵軍的尸，一個是生死未卜的唐佳卉。警察開始撤退，清潔人員很快就過來打掃干凈，機場開始解封，一切都恢復原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中間的一些環節詳，葉柯已經不打算再去追究清楚了，他對唐佳卉說的話并不是想勸，而是真心話，他真的不在乎，一點都不，甚至連恨意都沒有。

沒有，也沒有恨，他想他真的是看淡了，唐佳卉之于他，就是一個認識的人，別無其他。

“我們去醫院看看，晚一天再去悉尼也一樣，我多陪你幾天。”

“嗯，好。”

醫院里，唐天放已經被搶救過來，幸好子彈只是打中了他的腹部，并沒有傷及生命。看到葉雨，他照樣出的笑容，“咱們又見面了。”

“你覺怎麼樣？”

“痛啊。”

“這還是打麻藥的，等麻藥過了之后更加痛。”

唐天放的手老老實實地放在床邊，忽然覺得這樣單獨相對葉雨不好，于是便問：“云風呢？”

“他在外面。”

“干嘛杵在外面，他就放心讓你跟我單獨相啊？！”

葉雨笑了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又不能干什麼，別用你那小心眼去揣測我老公好不好。”

“行，你老公大度，都放心讓自己的老婆跟前男友共一室……”想了想，他還是說，“拜托你趕把他進來吧，你自在我不自在啊。”

趙云風走了進來，神有些沉重，剛才護士告訴了他關于唐佳卉的消息。

唐天放逗趣著說：“我就說你哪會那麼放心，明明就是在門口監視著。”

葉雨看他有些不對勁，剛才明明不是這種表啊，“怎麼了？”

“是不是我姐有什麼事？”唐天放忽然意識到，“還有葉柯小冬，都沒事吧？鐵軍被抓了嗎？”

趙云風深吸一口氣，說：“鐵軍被狙擊手當場斃命，葉柯和小冬都沒事，唐佳卉……被鐵軍打中了心臟，流不止，在送來醫院的路上就走了，現在等著你去簽字。”

出乎意料的是，唐天放的緒并沒有很大的波，而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天花板，“哦，我知道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先出去吧。”

“天放……”葉雨很了解他們姐弟之間的，以前，唐天放總是說，沒有姐姐就沒有我，我是姐姐一手養大的。現在看到他不悲不喜的樣子，知道其實他的心是極度的悲傷的，悲傷到無言以表。

趙云風拍拍葉雨的肩膀，拉著出去了。

唐天放躺著的地方是后麻醉蘇醒的病房，而對面就是搶救室，葉雨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護工正在理的一張床，兩個男護工抬著一蓋著頭的尸放到另外一張干凈的白床上。而原先的床，幾乎整條褥子都是紅的，兩個護工將褥子取了下來，手一擰，白的塑膠手套上全是。

葉雨看了一陣反胃，連忙背過去，“嘔……”

“小雨，沒事吧？”

葉雨搖搖頭，“云風，那個，就是唐佳卉？”

趙云風點點頭，葉雨聽了，覺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地難，頭也是暈暈的，靠在丈夫膛上，大口大口著氣，“云風，佳卉姐死得好慘啊，絕不能讓天放看到。”

“放心吧，我會讓醫生理一下的，天放救了你跟孩子，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走廊那一邊，葉柯拉著小冬快跑著趕來，他們停在搶救室前，小冬手捂著，瞪大了眼睛看著里面，好多啊，護工正在清理著，聽說打中了心臟，都止不住，只能任它流干。

葉柯讓小冬呆在外面，他默默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