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能麻煩你幫個忙嗎？”

“沈教練別跟我客氣，有事就說，我一定盡力去做，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剛來俱樂部的時候，還多虧了您常幫我呢。”

“那行，周六我有個學生要來看我，這個學生帶了個兒子，兩三歲大，你知道的，我拿孩子沒耐心，還是那麼小的小孩，所以想讓你帶一會兒。”

“兩三歲就來學網球？”小冬驚訝地問，“兩三歲的孩子恐怕連球拍都拿不起來吧？！”

“就是想讓你陪孩子玩一會兒嘛，他那個小孩估計就會丟球吧。”

“，我最喜歡小孩子了，特別是兩三歲的，上午還是下午？我好把時間空出來。”

“上午，人家下午的飛機走。”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周六上午。”

“嗯，謝了。”

“不客氣。”

小冬拿巾了一下汗，喝了一口水，又拿著球拍跑上場了。俱樂部里，可是最歡迎的陪練，曾經的活招牌張伊然早就落到哪里都不知道了，要追的人排著隊等的時間，現在不是客戶選，而是選客戶。

“老板娘，以后這種客戶就不用幫我安排了，我比較喜歡跟MM打。”

“丫頭，一小時5000塊啊，你陪方爺打一個小時，抵得上人家一個月的工資。”

小冬瞇著眼睛笑笑說：“老板娘，不如你找兩個小姐陪他一小時吧，5000塊錢給你，你付了小姐錢還有得賺。”

老板娘無奈地搖搖頭，很不愿地劃去了方爺的預約，“你行，好了，這是明天的安排，你看看吧。”

小冬拿著預約簿一看，上午打三小時，下午打三小時，“行，多謝老板娘晚上放我大假，哈哈，我要回家睡大覺。”

這個方爺是俱樂部的超級VIP，以前是張伊然的客戶，后來看小冬漂亮就窮追猛打，為此小冬還跟他打過一架，打得人家鼻青臉腫要住院。可是，人家非但沒有告，還歪打正著了朋友。不過，小冬從來沒有因為賺錢而賣過面子給他。

“安小冬，你給我站住！”方遠帆剛下車，保時捷的車門被他重重地關上，副駕駛的人都不敢吭聲，連忙跟著下了車。

小冬連忙把預約簿給老板娘藏好，朝他一笑，“方爺好啊，今天人多，沒位置了。”

方遠帆大步地走過去，一把搶過老板娘正要藏起來的本子，一看自己的名字被劃了，而小冬的時間也充裕得很，他不爽了，瞪著質問：“好歹也是朋友一場，你不用這麼大牌吧，我等你的時間已經有足足半年了，國家領導都見著了，你卻還見不著。”

小冬好聲好氣地說：“你不是見到我了麼，難道站你面前的是鬼不？”

“別跟本爺玩文字游戲，我說你的時間怎麼這麼難約，原來就是你不想見我，老子哪里惹你看不順眼了？”

小冬見他始終沒好氣，也跟他杠上了，一拍臺板說：“老娘打球不累嗎，老娘又不是發球機，老娘沒時間陪你聊天陪你玩。”

“我知道你累啊，我都開出一小時5000了，你一天陪老子說一小時的話就5000，這錢不好賺嗎？！”

老板娘傻了眼，一邊是的搖錢樹，一邊又是客戶，兩邊都不好勸，旁邊圍觀的人也多了起來。

小冬翻了一個白眼，毫不示弱地正道：“我不要我愿意，你再來這里鬧事我報警。”說著，拿起電話就撥了110.

“啪”的一聲，方遠帆連忙把電話按斷了，轉而出一張笑的臉，“嘖嘖嘖，不用真報警吧，我爸很忙的，沒空管我。”

“嗯哼，你那公安局長的老子可真忙！”小冬轉頭撇了一眼方遠帆后的孩，淑的打扮，看起來十分的氣，就乖乖地站在他的后，文靜又乖巧，“帶來打球？”

“是啊，昨天的，正式的，千真萬確，本來想讓你教教的呢，怎麼樣？現在把我安排上去還來得及。”

“免了，我喜歡用汗水換工資，網球隨便打打就學會了，你教也行，還能促進一下。”

方遠帆嘆了一口氣，算了，總是拿熱臉人家的冷屁，他可沒這麼犯賤，他揮了揮手，“雅雅，過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最佳損友安小冬……地告訴你，可是黑戶。”

小冬用力地捶了他一下，“喂，你說什麼呢你！……你好，我小冬就行了。”

“小冬姐姐你好，我雅雅。”

小冬一愣，姐姐，好吧，也當姐姐了，人家小孩一看都是一個丫頭，干笑了笑，“雅雅你好。”眼睛又快速地白了一眼方遠帆，警告著：別又是玩玩的，你這貨早晚死在人上。

方遠帆完全無視警告的眼神，摟著雅雅的肩膀說：“雅雅，去那邊換服，換好了出來，我在這里等你。”

“好啊，小冬姐姐呆會兒見。”

“呆會兒見……”雅雅一走進更室，小冬暴力地揪著方遠帆的領，罵道，“你這個禽，竟然染指未年，你會遭雷劈的。”

方遠帆一直看著，看得都不好意思，他輕聲說：“那你救救好了，你答應我我就不招惹。”

“你個畜生！”小冬松開他。

方遠帆又靠近了些，“安小冬，你怎麼這麼難追啊，本爺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麼用心過，千年寒冰也該融化了吧，你的心怎麼就是不化啊？”

小冬退開一步，挑明了說：“其實我有老公，還有兒子。”

“切，開什麼玩笑，這招對我不管用。”

“信不信由你，快出來了，我先走了，你們好好玩。”小冬把巾往肩上一甩，又跟老板娘揮了揮手，徑直往更室走去。

“老板娘，剛說的是真的？”

老板娘搖搖頭，“看著不像，這兩年來就一個人。”

方遠帆不想死心都難了，為了拒絕他，連老公兒子都搬出來了，這又何必嘛。

小冬走進更室，與剛要出去的雅雅互相打著招呼，雅雅換上了網球服，頭發在腦后扎了馬尾，轉看著鏡子，鏡子里的自己變化不大，但是，十八歲跟二十三歲確實不一樣，眼神、作、習慣、心境都不一樣了。

換了服，從外套的口袋里面拿出鑰匙圈，鑰匙圈上掛著辰辰的照片，每天都隨攜帶著。著照片笑，兩年了，辰辰會是什麼樣子呢？變化肯定很大吧，小孩子一天一個樣，這都七百多天了，該變什麼樣了啊。

手機響起了提示音，又是葉柯發來的郵件，不看手機都猜得到。離開兩年，沒想到他依然每天都會發郵件給，雖然從來都不會去看，但這種堅持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對于那件事，現在很想起，時間真的是治愈傷口最好的良藥，只不過，偶爾從客戶上聞到一玫瑰香，還是無法釋懷。

那麼多次傷害，那麼多次心碎，害怕那種日子。

即便不是高貴的公主，也要當一個面的灰姑娘，沒有葉家沒有安家，一樣可以活得很好，更喜歡現在的生活。

“喂，是緹緹媽媽嗎？”“

“是這樣的，我周六上午沒空，不然你們下午再過來？”

“對對，嗯，那就這樣，88.”

大街上人來人往，小冬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喝茶太晚，晚飯太早，就這樣隨逛著。這兩年，的生活很單調，前一年一直都在拼命打球，打得晚上睡覺都會筋，這一年好多了，有了更多的空余時間可以支配，工資卻遠比原先要高。

看到商場墻上巨大的房產廣告牌，笑了笑，即便是再高的工資，都買不起深圳的房子。

——

上海葉公館，葉柯簡單整理了幾件，有他的，也有辰辰的。

“爸爸，我要帶車車。”

“車車不能帶，爸爸帶你去游樂園坐更大的車車，好不好？”

辰辰喊著“哇”，又是拍手又是尖的。

“怎麼了？”

“我看電視里都是這樣的啊，哇~~~”只見辰辰雙手抱在口，模仿著那些坐在過山車里的人，一會兒閉著眼睛，一會兒又睜大了眼睛和，模仿得極像。

葉柯笑了起來，“辰辰想坐過山車？”

“嗯嗯，爸爸帶我一起坐好不好？”

“你不怕嗎？”這孩子跟小冬一樣頑皮，什麼危險都不怕。

辰辰搖搖頭，又點點頭，“爸爸陪我一起我就不怕了。”

葉柯解釋著說：“辰辰，你現在還太小，過山車是坐不了的。”

“這是為什麼呢？”

“有危險啊，很多大人都不敢坐。”

“爸爸也不敢？”

葉柯察覺了不對勁，再說下去又要被兒子繞進去了，他說：“等辰辰長大了爸爸再帶你去坐過山車，先帶你去坐飛機，天上飛的。”

“灰機？”

“飛。機。”葉柯糾正道。

“灰。機。”

“飛機！”

辰辰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一本正勁地念道，“灰機！”

“飛！”

“飛。”

“嗯，對了，飛機。”

“嗯，對了，灰機。”

“……”